但是,水妃神的表情有點不對“隻是……”


    她低聲說道“您本來不該出現在這裏的……”


    我心頭一震,蹲下看著她“我應該在哪裏?”


    她猶豫了一下“這……”


    我知道,她不敢說。


    連水妃神也不敢說!


    四相局,到底是為什麽興建起來的,真龍轉世,又是怎麽回事?


    對了,阿滿以前也說過,有些事情,不能泄露,會引來天災,我還是不要為難水妃神了。


    我站起來“今天的事情,不要跟河洛提起。”


    一聽到了我提起“河洛”的名字,水妃神的身體都忍不住戰栗了一下——之前她跟我講述前事的時候,隻敢用“現任水神”和“前任水神”來稱呼她們。


    水妃神立刻就答應了下來,海生還莫名其妙的抬起頭來,想說話,可被水妃神一下摁下去了。


    其他所有的水族,自然也把頭壓的更低了——它們像是不敢不聽我的話。


    這個時候,追那個道士傀儡的夏明遠回來了,手裏抓著那個道士的殘軀,一臉晦氣相“我最近火氣旺,勁兒有點大,這個東西……”


    傀儡的四肢軟綿綿的垂了下來,顯然已經不行了。


    而他看向了眼前這一切,眼睛一瞪,露出了說不出的驚懼“這是……”


    神靈向凡人行禮,該大逆不道,天打雷劈。


    水妃神長時間留在這裏,絕對沒有好處,要是被人撞見,告訴河洛就麻煩了。


    我擺了擺手“你回去吧。”


    水妃神立刻站起來,恭恭敬敬的往後退了三步,才要帶著海生轉身,但跟想起來了什麽似得,接著說道“長樂島是個龍潭虎穴一樣的地方,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那地方住著的……您現在這個狀態,請三思而後行。”


    長樂島上的,能抓夏家仙師,能容留江辰和擺渡門叛逆司馬長老,自然不是什麽好啃的餅。


    真龍穴真要是在那個島上的話,更不可能是公交車,想上就能上。


    我點了點頭跟她道了謝。


    水妃神露出十分惶恐的表情,這才緩緩後退。


    我一尋思,接著就說道“等一下。”


    水妃神回過頭。


    我拿出那個小環“這個你認識嗎?”


    海菩薩那件事兒上的小環。


    水妃神仔細一看,點頭“這本來是一對——好像,是跟萬骨圖同一個人送來的。”


    也是那個“人”送給瀟湘的,所以,她才格外珍惜。


    我又問她,上麵刻著的“隗水之東,三戟之中”又是什麽意思?


    水妃神回答“隗水是天河附近,剩下的就不知道了,畢竟——天河不是我能去的地方。”


    天河……這個地方,到底是個什麽地方?


    難不成……瀟湘以前生活的地方?


    是啊,她的身份高高在上,那必定是個夠資格和她站在一起的人。


    我不願意往下想了。


    也許——另一個大環上,能有線索。


    可是,這個事情的真相,我真的想知道嗎?


    水妃神和龐大的水族,終於消失在了水麵下,這一片汪洋,水天相接,風平浪靜,像是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程星河湊過來,用肩膀撞了我一下“七星,這吃醋是人之常情,俗話說,聖誕餃子不蘸醋,聖誕老人打馴鹿。”


    打你大爺。


    白藿香一把將程星河的腦袋給打開了“新研究的閉嘴咽氣丹你吃不吃?”


    程星河趕緊把嘴捂上了,白藿香看著我想說什麽,到底什麽都沒說。


    程星河趁機來了一句“我明白,最難受的也不是吃醋,是吃醋都覺得自己沒資格。”


    白藿香纖細的身材猛地一顫,眼裏就冒出了凶光,追著程星河就是一把金針,程星河飛快閃開“呼嚕毛,打不著……”


    夏明遠則提著那個傀儡道士,盯著我,眼神怪怪的。


    我也看著他,他自覺失態,這才把眼神給收了回來“那什麽,我就是想問問,咱們,還去追江辰和司馬長老嗎?”


    哆哆哆一串金針打進樹上的聲音,程星河的聲音從樹上傳了下來“想去也得找機會啊,咱們白忙一場,也不知道江辰他們怎麽去的長樂島,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嘛。”


    夏明遠顯然有些不甘心“可我的祖爺爺……”


    是啊,跟著一起修建四相局的夏季常,肯定知道內情。


    我和江辰,誰才是真龍轉世。


    我答道“我知道他們怎麽去的。”


    這一下,掏金針的白藿香,爬樹的程星河,提著傀儡的夏明遠都愣住了“你?”


    沒錯。


    白雲山說的那句話,乍一聽,很像是“玉兔老舅,一噎擺手”,狗屁不通之中帶著點無厘頭。


    但是我記得很清楚,海生說,江辰聽到了這句話之後,抬頭望了望天空,後來,又下了水。


    這我就猜出來了。


    玉兔——指的是天上的月亮。


    古代人對月亮有很多的別稱,什麽蟾宮,冰輪,都有典故,玉兔的典故自然也是耳熟能詳——據說月宮之中有個玉兔,整天搗藥,還有人說玉兔是嫦娥變的,搗藥是為了罰她吃了長生不老藥。


    既然玉兔是月亮,“老舅”自然就不是老舅了,大概率,則是“搗臼”。


    古代人喜歡用典故,玉兔抱著一個藥罐,就是白白的月亮上出現了一個圓圓的黑點。


    這其實是月食的俗稱。


    而“一噎擺手”,既然下水,那肯定是“一葉”。


    這是船的意思,“一葉扁舟”,誰都知道。


    擺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這話破譯出來,就是月食的時候,到蜜陀島某地,去找一葉扁舟,可能是船上的人跟你擺手,也可能是你對那個扁舟擺手,掌握了這個“通關密碼”,上了船,就能到蜜陀島了。


    程星河聽愣了“臥槽,七星,你不去破譯密碼,真他娘的太可惜了。”


    夏明遠手指頭一掐算,抬起頭,跟看鬼一樣的看著我——果然,前些日子,蜜陀島上,確實出現了月食,跟海生跟蹤江辰的時候,時間正對的上。


    程星河一下從樹上爬了下來“月食?可月食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啊!”


    江辰就趕上了。


    說起來,跟破開玄武局倒是十分相似——必定要在一個特定的時間,所以,尋找的難度,成倍增加。


    我心裏一過,要想在蜜陀島觀測到下一次月食,要三個月以後。


    程星河皺起了眉頭“那,離著八月十五就不遠了。”


    是啊,而且,三個月,江辰身上,傷會養好,如果真龍穴真的在那個長樂島上,他進去了,會有什麽新的變化?


    像是對我們鎖上了一扇打不開的門。


    叫誰,都得泄氣。


    江辰每次都能搶占先機——如有天佑。


    再說,萬一他先進真龍穴,改了局,那程星河啞巴蘭他們這些四大家族的,又會不會出現什麽新的問題?


    程星河皺起了眉頭“七星,我在想一件事兒。”


    “你是在想,四大家族第四家,到底是誰?”


    程星河一拍我肩膀“不愧是七星,我一撅屁股……呸,你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你說,鎮守四相局的四大家族,一個是我們,玄武局程家,一個是白虎局蘭家,一個是朱雀局魏家,還有一家,一直都沒出現過,會是家破人亡,還是……他們也在其中,動了什麽手腳?”


    是啊,鎮守青龍局的那一家。


    如果找到了第四家,他們家,會不會知道四相局中的其他秘密?


    真要是挖出來一些其他線索,也許,有能阻止江辰改局的法子。


    可那一家一開始是十分神秘,剩下的三家,甚至不知道他們的任何蛛絲馬跡,一早我也想找,但是,從哪兒開始找?局都破了。


    正尋思著呢,電話響了起來,一接是江采萍。


    程星河一看就知道“謔,鬼來電。”


    電你大爺。


    我接起來一聽,就聽到了江采萍氣急敗壞的“相公,不好了!行當裏,出了大事兒了。”


    啥?


    有她在,行當能有什麽大事兒?


    “相公,你趕緊回來吧,大家等著相公,主持公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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