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跟熱油濺在了脖子上一樣,一陣劇痛!


    這個東西,是什麽?


    我沒顧得上想明白,身子條件反射往下一折,想把那個東西避讓過去,但是那個東西跟活的一樣,我動幾寸,它動幾寸,就好像——能預測到我的動作一樣!


    這東西到底什麽玩意兒?


    躲不過,不如變守為攻。


    我一手把玄素尺抽出來,對著身後就是狠狠一削。


    “啪”的一聲響,好像有什麽東西斷開了,脖子一鬆,我立馬轉身,就看見了一排傀儡,和傀儡身後,那個眾星捧月的女主人。


    那個女主人依然冷冷的看著我們,微微抬起了一隻手,掩住了口鼻,不遮不擋,是一臉的嫌惡。


    那個眼神,就好像,我很髒一樣。


    田宏德本來十分激動的想靠近,但是一見我掙紮了出來,不禁十分失望,看著女主人的眼睛,更焦灼了:“先生……”


    這個女人有一種灰蒙蒙的氣息——在我看來,好似被煙霧遮掩住了一樣,看不透底下什麽顏色。


    身邊“啪”的一聲響,程星河的狗血紅繩收回來,一個傀儡已經應聲而碎——關節全斷了,哪怕想操作也操作不起來了。


    他一個人能打碎那種東西?


    但是仔細一看,那些位置碎的異常精準,應該是白藿香出手幫了大忙。


    程星河轉臉就看我:“七星,這女的……”


    但是話沒說完,他瞳孔一縮,失聲喊道:“你脖子……”


    我反應過來,這才覺出,脖頸一陣粘膩。


    心裏頓時就有了不祥的預感,抬起手一摸,就愣了一下。


    脖頸上皮開肉綻,火辣辣的疼。


    剛才本應滋生出的龍鱗呢?


    那個金光閃閃的東西,好像正能克製龍鱗!


    白藿香也趕了過來,看清楚了我的傷勢,一下皺起了眉頭,回頭就盯著那個女人,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但她也沒顧得上別的,轉過臉,就要給我上藥。


    我抬起手擋住她:“這地方危險,你先上一邊去。”


    可白藿香好似沒聽見一樣,手上沒停,眼神專注。


    我抓住了她的手:“你聽我的……”


    她反手甩開我的手,對著傷口就是幾支金針一把藥粉:“我不聽你能怎麽樣!”


    程星河湊了過來,低聲說道:“井馭龍這姘頭不好對付,七星,她不會就是你那個飛星入南鬥之劫吧?”


    真說不好。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一道破風聲再一次對著我打了過來。


    我立馬拽住了白藿香,奔著程星河的方向推了過去:“把她看好了!”


    接著,轉過了七星龍泉,就頂了過去。


    皇甫球的行氣以雷老怪物的方式炸出,那個破風聲瞬間走偏,從我身側撞了出去,又砸出一聲巨響。


    這一下淩厲,程星河頓時高興了起來:“七星,漂亮!”


    而那個女人眼看著我有這樣的本事,秀麗的眉頭微微皺起,“嗯”了一聲。


    顯然,也沒想到。


    田宏德立馬說道:“先生,這小子……”


    “你放心。”那個女人冷冷的說道:“我答應你的,一定做到。”


    他到底在關心個啥?


    這個時候,我留意到,她一隻手裏,捏著一個東西。


    黃表紙?


    幹啥用的?


    還沒等我想明白,四下一陣破風聲,對著我就卷了過來。


    那些傀儡。


    吃一塹長一智,我吸了一口氣,甩過了七星龍泉,對著那些傀儡的後頸就削了過去。


    那些傀儡反應十分靈敏,還想躲避或者進攻,可程星河來了一句:“跑得好!”


    白藿香抬手,數不清的金針碎了她們的關節,程星河的狗血紅繩緊隨其後,纏住了她們的脖頸,有他們的輔助,那些傀儡速度一緩,沒躲過去,紛紛在七星龍泉的寒芒下支離破碎,殘碎的肢體嘩啦啦落了一地。


    田藻不知道這些傀儡的真實身份,一看“活生生”的姑娘們在自己麵前分崩離析,嚇的麵如土色,抱住了腦袋就尖叫了起來:“殺人了……殺人了……”


    傀儡劈裏啪啦落地,田宏德也傻了眼,我趁著這個功夫,盯著那個女人就說道:“你到底是什麽人?是江辰讓你來的?”


    那個女人像是根本聽不到我的聲音,一雙眼睛還是冷冷的,抬起了手,做出了一個收攏的動作。


    我立馬就發現,地上的薄塵上出現了交錯縱橫的纖細痕跡,像是彈起了數不清的透明絲線。


    是剛才用來束縛那些傀儡的絲線?


    而那些絲線鋪天蓋地,對著我們就纏過來了。


    程星河也覺出來了,罵道:“不愧是井馭龍的姘頭,害人的方法都他娘一模一樣……”


    那個女人本來臉色冷冷的,但是一聽了程星河“姘頭”這兩個字,眼神一瞬間就寒了下來。一道子絲線,奔著程星河就卷了過來。


    我看不到絲線,但是能聽的出來,那個絲線不知道什麽材質的,帶起了一陣淩厲的破風聲!


    要是勒到了人身上,不會比線鋸差!


    我一腳就把程星河踢開,“嘣”的一聲,就用七星龍泉攔住了拿到絲線。


    程星河被我這一腳踢出去了老遠,人也愣住了,而那個女人盯著我,嘴角忽然勾了起來。


    我頭皮一麻,那是一個——不祥的,讓人瘮得慌的笑容。


    剛想到了這裏,我一下就覺出來,那個絲線猛地收緊了——而且,對著我就纏了過來!


    我抬手還想擋住,但是一道金光,對著我的手就打了過來。


    不好,這東西危險,我一早就有了防備,隻好先閃避開,但是這麽一閃避,絲線一緊,頓時把我給束縛住了。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女人大聲說道:“田老板,就是現在!”


    田宏德對著我就撲了過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一臉狂喜。


    我忽然就覺出,小指頭一緊。


    那看不清的絲線,死死纏住了我的小指頭,往裏一勒,龍鱗破損,絲線陷入到了肉裏,頓時一陣劇痛,就淌出了血珠子。


    與此同時,田宏德的小指頭,也緊了起來,跟我一模一樣,也淌了血。


    好像——一根絲線,把我和田宏德的小指頭,纏在了一起。


    我頓時就蒙了,這什麽情況,月老纏紅線嗎?


    可兩個男的有什麽好纏的?


    而這一瞬間,那個女人手裏的黃表紙,一下就點著了。


    她垂下眼簾,念了一段話,語速極快。


    聲音極小,我一開始沒聽清楚,但是很快就分辨出來,內裏有兩句,是“聚妖招邪,度人萬千”。


    臥槽?難不成,她是想……我後心猛地涼了起來,這才知道,田宏德和這個女人的真實目地!


    白藿香哪兒還忍得了,一把金針出手就要過來,而程星河一看出了這種事兒,雖然沒鬧明白什麽情況,但知道我肯定吃了虧,立馬矯健的把白藿香拖回去,自己奔著那個女人就甩出了狗血紅繩:“死姘頭,你把七星鬆開!”


    可破風聲才響起了一半,“啪”的一聲,狗血紅繩瞬間就碎成了好幾段!


    那些看不見的絲線,比他的狗血紅繩銳利許多。


    程星河瞬間一愣,我立馬對著程星河喊道:“有香灰沒有,撒她!”


    程星河反應很快,香灰是他之前傍身的法寶,肯定是隨身攜帶的,一隻手就撒出了一大片:“讓你嚐嚐大廟的滋味!”


    這一下,那女人猛地皺起了眉頭——她張嘴念咒,香灰就不免會進到了她嘴裏!


    果然,她的咒,有了一瞬間的停頓。


    我抓住了這個機會,誅邪手上行氣一炸,那根絲線應聲就斷了。


    這個力氣極大,身邊的田宏德一下就被這個力量震出去了老遠,重重的撞到了牆上,不由一陣劇痛,可他還是掙紮著問道:“先生,事兒成了嗎?”


    那女人猛地睜開了眼睛。


    程星河一愣:“媽的,七星,這到底什麽事兒啊?”


    我答道:“這個女的,要給我和田宏德,換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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