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我?


    我頓時就愣了一下:“你什麽意思?”


    銀環立刻說道:“要不是她,你不可能從九霄之外,受了天罰,落在塵……”


    “咚”的一聲,我懷裏就是一個巨響,手心一麻——是豢龍盒子震了一下。


    瀟湘?


    銀環盯著那個盒子,想說話,可是,她不自覺就往後退了一步,眼裏滿是恐懼。


    她跟其他認識瀟湘的一樣,怕她!


    接著,她就咬了咬牙,忽然說道:“總而言之,她……”


    我說道:“不管她什麽樣,我選了,就不後悔。”


    銀環臉色一僵,喃喃說道:“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執迷不悟……”


    以前?


    “時間差不多了!”


    山腰上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別耽誤了!”


    是董乘雷。


    原來,董乘雷家依然需要龍血,而銀環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化龍,兩者反倒是達成了協議——一起合作,銀環點化成功,他們就能得到純正的龍血,互惠雙贏。


    “你等著。”銀環帶著幾分不甘心說道:“這次,我不會讓她得逞了。”


    說著,轉身不見了。


    我看著她的背影,程星河湊過來:“哎,這算是個大團結結局吧?”


    我把他的嘴推開了——廣沙產的臭豆腐,真的很臭。


    不過,算是吧?


    等下了山,我就請池老怪物和二姑娘上商店街去坐坐——池老怪物上次就說,跟老頭兒有交情。


    可池老怪物搖搖頭:“最近天下大亂,我還有一筆舊賬要算,忙完了再去不遲——二百五,你先去將來的婆婆家熟悉熟悉怎麽樣?”


    二姑娘上來就要踹池老怪物,可池老怪物嬉皮笑臉的,假裝躲不過去,挨了一腳。


    我忽然,也很想念老頭兒。


    池老怪物一邊笑,一邊跟想起來了什麽似得,從懷裏掏出了一包東西:“這是前些年在山上弄的,不多,可你家老頭兒就好這一口,讓他省著點吃。”


    一包藥粉。


    味道十分馥鬱,白藿香一側頭:“人參霜?”


    池老怪物一點沒意外:“不愧是老白家的小閨女——二百五,你看看人家?”


    二姑娘梗著脖子說道:“你看人家好,你問問人家,給你剪腳指甲不剪?”


    池老怪物一下不吭聲了。


    二姑娘倆胳膊一插,看著我,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說道:“你要是肯上山,我多護著你幾年也行。”


    我搖搖頭:“多謝好意。”


    二姑娘眼裏滾過了一絲失望,還是梗著脖子說道:“正好,少個累贅。”


    看得出來,她這一趟下山,才明白,還是山上的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比較舒服。


    跟我去商店街,八成要覺得拘束。


    池老怪物要走的時候,壓低了聲音:“回去的時候,躲著廟走。”


    我點了點頭。


    目送著一老一小,你踹我,我踹你的背影漸漸遠去,我忽然疑心,池老怪物是算到了我會遇上什麽麻煩,才特地趕過來的。


    我也欠了一個人情。


    剛下了山,啞巴蘭和蘇尋就跑過來了,倆人滿頭大汗,跟剛從水裏撈上來的一樣。


    啞巴蘭一看我,快哭出來了:“哥,對不住,我……”


    蘇尋則梗著脖子說道:“是我不小心,該道歉的是我。”


    一問,這事兒真不能怪他們,董寒月是個狠人——說是上廁所,也不知道怎麽做到的,竟然把五花大綁弄開,直接從廁所窗戶給跳出來了。


    這倆人還等著呢,蘇尋開始覺得有些不對,時間是不是太長了點?啞巴蘭說這麽高的地方她上哪兒跑?又不是嶗山道士,能從牆上穿過去,最大的可能是她有痔瘡。


    蘇尋一想也是——何況還設了個陣,誰知道,董寒月連那個陣都破開了。


    等他們終於回過味兒來的時候,董寒月早就從廁所消失了。


    程星河上去一人給他們腦袋一下:“越好看的女人越會騙人,這個道理都沒有,活該單身狗。”


    就跟你不是單身狗一樣。


    我說幸虧沒啥大事兒,下次注意就行了——希望是沒有下次了。


    一行人就往山下走,結果走了沒多長時間,響晴的天過了幾片陰雲,就下起了雨來。


    雨點子巨大,砸的人腦瓜皮疼,程星河立馬說:“我最怕這種天氣,趕緊找地方躲雨!”


    啞巴蘭說你怎麽這麽娘氣,下雨又淋不死。


    程星河對著我就歪下巴:“你懂個屁,跟七星一起,容易遭雷劈。”


    劈你大爺!


    不過我也不想讓大家跟我挨淋,何況還有白藿香和赤玲兩個姑娘——赤玲取了黑白髓,傷口不能淋雨。


    我們抱著腦袋就找地方躲雨——也巧,前麵有個大破房。


    程星河別提多高興了:“難怪古裝劇裏主角都是在破房裏躲雨,真是古人誠不欺我。”


    當時我們被雨澆的眼睛都睜不開了,不過我一直記得,池老怪物說過,絕對不能上廟附近,所以還是格外留意了一下,這個破房的看不出來曆,房梁子很高,好像還被火給燒過,烏漆嘛黑的,恐怕要飯的都得嫌這裏髒,就幾個自強不息的破簷板橫在梁上,勉強能擋雨。


    程星河他們已經進去了,看我還在外頭發呆,就問我是不是想洗免費澡。


    一觀氣,這附近幹幹淨淨,一沒有神氣,二沒有煙火氣,應該不是廟,我這就放了心,也跟著進去了。


    這下大家渾身滴滴答答的,我們幾個男的就把衣服脫下來擰水,程星河還想起來了:“哎,七星,剛才養龍的給你什麽好東西了,眼眉掛鑰匙,讓爹開開眼。”


    開你個頭。


    我就把那個大珠子拿出來了。


    這東西一出手,那個氤氳的光暈一露,破房子頓時煥彩生輝,他們幾個跟我當時初見這個珠子時一樣,眼睛直了。


    程星河回過神來,一把就搶過去了,愛不釋手:“這東西好,一看就值錢,孝敬給爹吧?”


    這東西是讓人愛不釋手,不過程星河跟我同穿一條褲子這麽久,還比不上個珠子?


    我沒猶豫,直接說你喜歡就拿去吧——當爹給你的壓歲錢。


    啞巴蘭羨慕的直了眼:“哥,下次給我也弄一個。”


    蘇尋羨慕歸羨慕,可沒流露出來:“這珠子不像是還有第二顆的。”


    這把啞巴蘭遺憾的,把個大腿拍的啪啪響。


    可白藿香一下就把珠子給搶過去了:“別狗吃茉莉花了,你當心承受不住折福。”


    這把程星河給氣的:“不是,正氣水,你把話說清楚,我怎麽就狗了……”


    你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而女人天生就喜歡珠寶,白藿香本意是讓程狗把這個還給我,可這麽美的東西到了她手裏,她也沒忍住多看幾眼。


    程星河是何等的眼尖,忽然恍然大悟,用肩膀撞了我一下:“七星,我可告訴你,正氣水說我拿是狗吃茉莉花——她拿過去倒是挺合適,鑲嵌在她那個指環上,那妥帖了。”


    白藿香是有個指環,上麵都是精致的珠寶,上次在厭勝門,她還借給我弄過金瓦鬆。


    而那個指環,是白藿香父母留給她的嫁妝。


    白藿香知道程星河什麽意思,眉頭立馬就倒豎了起來,一隻手作勢就要拿個東西塞程星河嘴裏,程星河立馬躲開——其實我們都知道,她要是真想下毒,沒人看得出她怎麽出的手。


    我正要笑呢,忽然就覺出,後心一陣發涼,好像有個什麽東西蹲在後麵,眼睛餘光看向了大珠子,就皺起了眉頭。


    那珠子光潔如鏡——映出了一個毛臉的東西,正蹲在我身後,死死的盯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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