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抓住了這一瞬,我一腳就對著郝秋薇踹了過去,她的身體猛然翻轉,撞在了一棵樹上,“啪”的一聲,震下了滿樹的葉子。


    這個動靜一響,外麵那些喊捉賊的腳步聲頓時一凝,“啪”的一聲的,大門被踹開,數不清的人湧了進來。


    臥槽,要是被抓住,百分之百就要背“賊”的鍋,這方麵我經驗豐富,一個滾打過去,拖住了地上的郝秋薇,一頭就撞進了一扇窗戶。


    “賊在那呢!”


    “追!”


    你大爺了,我奔著裏麵就撞,這一排屋子這麽大,門口這麽多,藏到哪裏去?


    那些腳步聲跟了進來,幾乎沒有思考的時間,但是我立馬做出判斷,這是個八仙葫蘆局,八仙葫蘆局的犄角必定有個“墜”,也就是個小隔間暗門。


    不熟悉八仙葫蘆局的,很容易把那個位置錯過去。


    我奔著那個方向一撞,果然找到了,推開窗戶就躲了進去。


    外麵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扇門一扇門的在開,月色從外側窗戶漏進來,郝秋薇雙目緊閉,已經沒有知覺了。


    臥槽,剛才那一腳力氣太大,別是把她給踹了個好歹吧?


    但是再一瞅,還好還好,雖然沒意識了,可生人氣還在——她肚子裏的東西,也不會讓她死的。


    不過,那玩意兒到底是個啥?


    好凶!


    而且,剛才分明是能咬開龍鱗的,它哪兒來這麽厲的牙?


    對了,我胳膊……低頭一看,後心就炸了。


    龍鱗整個已經退了下去,右臂中間是一個駭人的大洞,骨頭露出來,血肉模糊。


    好久沒受這麽重的傷了。


    一陣劇痛。


    想來,我最對不起的,就是七星龍泉和右手了——甜頭沒吃到,苦頭沒錯過。


    不過……我皺起了眉頭,立馬就發現了。


    這東西,好巧不巧,正是對著太歲牙的位置咬下來的。


    像是,奔著太歲牙來的?


    而且——日了狗了,我心裏一沉,我看見,傷口有蹭過的痕跡。


    剛才光顧著逃,這血要是蹭在了哪兒,就麻煩了。


    果然,外麵響起來了一陣聲音:“血!”


    “順著血找!不信找不到!”


    人家是土狗,我是土灶——專業背鍋二十年。


    這要是被抓住,打死是不至於打死,可估摸是個社會性死亡,多少人等著落井下石,不可能讓我輕輕鬆鬆擇出來,厭勝和西派的臉都得讓我丟光了。


    怎麽整……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東西忽然踩著我的肩膀,一頭奔著窗戶就躥出去了。


    淒厲的就是一聲“喵。”


    我肩膀一濕,血。


    是個傷貓?


    果然,那個傷貓一出去,馬上要找到了這裏來的人頓時一陣失望:“原來是個野貓。”


    “打架傷的?空歡喜一場。”


    這貓是個煙霧彈啊!


    可是,傻子也知道,不可能天時地利人和,就這麽出現一個煙霧彈。


    我回過了頭。


    一個人坐在了角落裏,麵龐被一片黑掩蓋住,我隻看見,他豎起了一根食指。


    真正的賊。


    那貓是他弄傷的。


    怕追兵被我引進來,救我是順便,更重要的,是自救。


    外麵一陣亂,是有腳步聲逼近了,可腳步聲到了附近,果然沒找到這個沒門的房間,也就逐漸離開了:“往後頭找找!”


    那人巋然不動,口罩帽子,打扮的跟搶銀行似得,看不見臉。


    可這個輪廓總是讓人感覺熟悉,我肯定見過他。


    到底是粘了人家的光,我壓低聲音:“多謝。”


    那人搖搖頭,身體好像很虛弱。


    他也受傷了?


    不過,我還反應過來了——剛才郝秋薇肚子裏的東西為什麽不繼續咬我?


    就是因為他出現了。


    難怪,怪東西忌憚他?


    我拿出了白藿香的藥,給自己點上,剩下半瓶甩給他:“外傷管用。”


    他接過一聞,點了點頭:“好東西。”


    故意壓著嗓子,怕我聽出他的聲音。


    這是白藿香用朱雀局那邊的藥洞東西研究出來的,平時肉眼可見速度就能愈合,可今天情況特殊,我的骨頭還是翻卷著,看得出來,隻差一丁點,太歲牙就被挖出去了。


    好險。


    那人像是對我來了興趣:“李先生也是為那東西來的?”


    也不算,我就模棱兩可:“估計來這裏的人,一大半想要。”


    那人無聲的笑了笑:“可有本事能拿到的,算上咱們兩個,也不超過八個人。”


    來的都是業內宗師,這位可挺看的起我。


    不過,也說明,那東西的下落就在這附近,惦記那東西的,也不光池老怪物一個。


    不知道哪裏,還潛藏著其他的呢。


    這人身上一沒寶氣二沒神氣,顯然還沒得手。


    外麵的聲音逐漸喧鬧了起來,可見這地方已經被圍起來了。


    麻煩了,喪禮上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行禮的時候我要是沒能回去,當場就得被拆穿西洋鏡。


    可外頭那麽多人,怎麽回去?


    那人顧慮的顯然也是同一件事兒,以不為人察覺的幅度,輕輕動了動自己的腿。


    這人比我還倒黴,腿受了重傷。


    而他接著就說道:“相逢是緣分——李先生介不介意,合作一把?”


    我反應不慢:“帶先生一起出去?”


    他聲音帶著笑意:“李先生跟傳說裏一樣聰明。”


    “怎麽走?”


    而且,郝秋薇還在這呢。


    “李先生心善,不過,這姑娘不用管,留在這裏,對她更好。”


    她生人氣很旺盛,運勢也很好,身體一點問題也沒有,對她來說,可能就跟之前幾次一樣,一睜眼就把這些事情全忘了。


    而且,萬一我把她架出去,被人發現了,就得被認定是內奸,她也得倒黴。


    “李先生架著我,往艮位走。”那人緩緩說道:“我認識路。”


    把他往身上一架,我聞到了一股子草木的淺淡味道。


    醇厚高雅,是有錢人的味道。


    同時我也覺出來了——他傷的,比我想象的還嚴重,雖然盡量保持著放鬆的姿勢,但也壓不住在顫。


    我傷了手,他傷了腿,我忽然想起來了“狼狽為奸”這個成語——狼腿長卻沒腦子,狽聰明卻不會走,狼就把狽架在身上合作幹壞事兒。


    沒轍了,隻能先合作一把了,逃過這一難關,明天來找郝秋薇,解決那玩意兒。


    我隱隱約約,有點猜出來那玩意兒是什麽來頭了。


    按著那人指點的方向一走,果然,是個小夾層。


    他對齊家大宅挺熟悉的嘛。


    但是,我立馬就覺出來了,這不是出去的路。


    難道,是要繞出去?


    可不對,他對一個位置點了點頭:“從這個花窗裏進去。”


    我明白過來了:“您不是急著出去?”


    “沉沒成本你知道吧?”他輕笑,是成功人士那種輕笑:“已經付出這麽大代價了,還拿不到那東西,一切不就白費了?”


    還是個有冒險精神的成功人士。


    我看到,這是個一個書房。


    案子上,是毛筆,和一疊《老年世界》和《花花公子》雜誌。


    是齊老爺子的書房?


    正這個時候,裏麵忽然“啪”的一下,就響起了一個動靜。


    我一眼就看見,一個垂簾海棠洞後頭——有個人!


    我身上的人也是一愣——誰捷足先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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