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主任看我跟看傻子一樣,往一邊避讓了好幾步,好像怕我的黴運會感染到了他身上一樣。


    路過教學樓的時候,看見教學樓裏整整齊齊的學生。


    心無旁騖專注念書的感覺,真讓人羨慕——家裏人為他們遮風擋雨,也不知是什麽感覺,那感覺一定很好。


    進了貴賓室,喝了一會兒茶,我就一直盯著那個文昌帝君神像,可盯了半天,也沒盯出什麽結果,我們就說好了,在這留一晚上。


    吳主任還是跟之前一樣,寸步不離,可天黑下來之後,江采菱就一個勁兒跟白藿香擠眼,白藿香早看出什麽情況來了,但支著腮,裝成犯困的樣子,還在打遊戲機裏的紅色法拉利。


    江采菱有點著急,可沒多長時間,吳主任又把肚子給抱住了。


    誰也沒看清楚,白藿香是怎麽出的手。


    吳主任一走,江采菱伸出了手,拿出了一個小木頭人。


    我倒是刮目相看:“你還會厭勝術?”


    “活的時間長了,自然懂的就多一點。”


    木人是傀儡,一身是線,她幾根指頭敏捷的在木頭人上頭一牽引,那個木頭人就一步一步在她手底下走了起來——木頭人背後,粘著一根卷發。


    不過江采菱控製木人的手藝很潮,腿腳控製不好,走起路來一瘸一拐,很不美觀。


    啞巴蘭看的想笑,點評說沒三年腦血栓走不出這種步伐。


    江采菱被他說得不爽,梗著脖子說會走就行了,要什麽自行車。


    啞巴蘭還想說話,蘇尋已經看向了窗外:“來了。”


    果然,一個身影正緩緩的往這裏走——那個身影,也一瘸一拐,是個六親不認的步伐。


    跟江采菱手下的傀儡木人,一模一樣。


    那個身影一瘸一拐的穿過了冬青樹叢,到了有路燈的地方,我們都看出來了——正是白天說啞巴蘭變態的那個卷毛小姑娘。


    江采菱頓時興奮了起來——白天我就看出來了,她看卷毛不順眼,種了個東西在她身上,感情是要拿她當個餌。


    江采菱是個人來瘋,一看大家都把視線聚集在卷毛小姑娘身上,存心炫技,還弄著那個木人跳了一個特別著落的芭蕾,結果沒操控好,卷毛小姑娘直接在路燈下撲倒,一條腿還翹向了天空,別提多詭異了。


    江采菱就用肩膀撞了啞巴蘭一下:“解氣沒有?”


    啞巴蘭有點不好意思:“解氣了。”


    “要是不解氣,我再讓她來個廣場舞——在我的心上,自由的飛翔……”


    “哎,姐,你不是挺厲害的嗎?”啞巴蘭跟想起來什麽似得:“這裏的事兒,靠著你自己完全沒問題,為什麽還得叫我哥來?”


    江采菱表情一僵,我也感興趣呢,江采菱眼珠子一轉:“我是講義氣——不忍心自己吃獨食,凡事照應你哥,怎麽啦?”


    她還要說呢,我卻摁在了她手上:“等一下,有東西被引出來了。”


    月色下,粼粼的湖麵上,出現了一團詭異的氣。


    接著,那個東西從水麵上冒出了頭來,爬了上來。


    那個姿態十分詭異,有點像是水猴子——我忍不住就往身邊看,可一偏頭才想起來程狗不在。


    他要是在,肯定要說,七星,你老婆來找你了。


    這貨在身邊很煩,不在身邊,又有點不習慣——真跟兒子一樣。


    不過程狗已經是南派當家了——當初還說,原來除了他都是富二代,現在風水輪流轉,終於輪到他身上了。


    應該為他高興才對。


    白藿香似乎看出來了,就暗暗拉了我一下,意思是別走神。


    我回過神就點了點頭,繼續看那個“水猴子”。


    那東西渾身濕淋淋的,月光下,似乎是掛了一身黏糊糊的東西。


    我們幾個悄無聲息就過去了——那個卷毛小姑娘是不得人心,可到底罪不至死,沒必要坑她,在她身上浪費功德。


    靠近了,那個東西對著卷毛小姑娘,就伸出了手。


    江采菱正用傀儡法控製著她呢,但瞬間就往傀儡上看了一眼。


    傀儡的手——竟然要動!


    江采菱立馬就把那隻手給控製住了。


    卷毛小姑娘被木人控製著,沒能伸出手。


    那個水裏爬出來的東西顯然也有些意外,但他鍥而不舍,又伸出了手——示意卷毛把手放在手上。


    江采菱還要控製木人,可誰知道,跑起來的時候,串了一陣風,加上她手忙腳亂的,那幾根傀儡線竟然直接糾纏在了一起,不好動了!


    那玩意兒,能控製人的動作?


    而這一瞬,卷毛小姑娘失去了控製,對著水裏爬起來那個東西,就伸出了手。


    就在兩雙手要碰在一起的時候,我翻身過去,一腳就把水裏那人的手給踹開了。


    這一瞬間,水裏爬出來那人猝不及防,猛地往後一退,就死死的盯著我,張開了嘴——那是血盆大口,滿口白森森的牙。


    我一瞬間有點失神——簡直,像是鮫人。


    不過,最後一個鮫人,已經永遠把自己關在了那個棺材裏麵了。


    這東西渾身都覆蓋在滑溜溜的水草下麵,看不太清楚本來麵目,似乎全身都跟水草同化了,都是青灰色的。


    而它身上,有一種十分奇怪的氣息。


    靈氣,神氣——還有一絲生人氣?


    以前就看見廣告裏洗發水有三合一的,想不到,這年頭邪祟也有三合一的!


    我就更來興趣了——倒是要看看,這東西什麽來曆。


    右手奔著那玩意兒就抓了過去,那玩意兒十分機敏,瞬間往後一退,就要下水。


    這東西挺精,打不過就跑。


    不過,讓你跑了,這一趟不就白來了嗎,金杯我還管誰要去!


    龍氣順著右臂炸出來,奔著他一隻手就抓過去了。


    那隻手濕滑的要命,像是有一層粘膜——或者,鱗。


    這東西似乎吃了很大一驚,回手就要掙紮,可他力氣沒我大,根本掙脫不出來,倒是也下了狠心,要把我直接拽水裏去。可一回頭發現晚了——他回不去了。


    蘇尋早繞到了後麵,給這塊水域設了一個陣——這一瞬,它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這東西著急,忽然抬頭對著我就咬了下來,變守為攻,是逼我讓開,可龍魄龍鱗猛然滋生了出來,那東西一口咬在了龍鱗上,隻聽“哢”的一聲,就是個碎裂響——它的牙掉了。


    這東西一碰到了我,似乎被燒紅的老鐵給灼了一下似得,幾乎絕望,我反手拽住了這玩意兒,就要把他給拖上來。


    啞巴蘭瞬間就叫了醫生號:“太順利了!”


    接著,早就準備好的金絲玉尾出手,就要把這個東西給縛上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隻聽“嘣”的一聲,那一道金絲玉尾,冷不丁就斷了!


    江采菱一見,立刻罵道:“你家什麽偽劣產品……”


    啞巴蘭也一愣:“這不可能……”


    這是能捆麒麟的東西,怎麽可能說斷就斷?


    “兌位!”


    對麵蘇尋就是一聲喊。


    我立馬就覺出來了,一個身影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了兌位——金絲玉尾,就是那個人影給削斷的。


    江采菱往上一趕:“好哇——還有同夥……”


    可剛往上抄了一步,她忽然跟發現了什麽似得,人瞬間僵住,甚至都沒注意到了腳下,險些就絆倒了,還是啞巴蘭把她扶住了:“姐,你怎麽了……”


    “李北鬥,小心!”可她甚至都沒顧得上自己,衝著我就是一嗓子:“這東西的來曆不對勁兒,別跟它硬碰硬!”


    下一秒,那個人影鬼魅似得衝過來,對著我的左手就是一把。


    一股子神氣,十分淩厲!


    我條件反射閃避,水裏的東西趁機沉入到了水裏,這一瞬間,我就看見,這個東西頭頂有三根紅色的東西。


    是三片草葉子一樣的東西。


    這個,是預知夢裏見到的,瀟湘說,有用的東西。


    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這個相思湖看著簡單——內裏有點說道啊!


    我回過頭,還想看看那個救兵什麽情況,可一回頭後腦勺就麻了。


    跟來的時候一樣,悄無聲息就消失了。


    江采菱扔下了手裏的木人,喃喃說道:“我沒看錯,果然有怪東西……”


    我說她非得叫我來助陣呢——她肯定也有什麽沒告訴我的事兒。


    回過頭看向了那個文昌帝君塑像——難不成,摸了塑像,真的會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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