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趙姐在我們走了之後,又是捐款又是放生,忙活了挺長時間。


    下午回來,為了不讓任何一個小孩兒進門,把門窗全關的嚴嚴實實的,連保姆門衛都放了假——趙姐心細,那幾個保姆門衛歲數都不小,有時候孩子會上門來看望,以防萬一,都趕走。


    就自己守在局邊,打算熬它三天三夜——隻要能讓丈夫回心轉意,下油鍋都行。


    不長時間她閨蜜就來電話——就那個給她通風報信的閨蜜。


    閨蜜問她幹啥呢,要找她來坐坐,可她閨蜜有個兒子,一出門就帶著,她立馬就謝絕了,說不舒服。


    誰知道閨蜜不知為啥,非來不可,她哪兒能讓風險發生,堅持說真不舒服,一會兒去醫院,你來了也沒人,堅決拒絕,掛了電話就關機了。


    可偏偏事與願違,她剛打了個瞌睡,就聽見門鈴響,她嚇了一跳,保姆被她趕出去之後,偌大的豪宅就她一個人了,她一看,顯示屏上,正是她那抱著孩子的閨蜜。


    這把她給氣的,一尋思,隻要孩子不進門不就行嗎?索性假裝不在家——你敲吧!敲了沒人應門,也就走了。


    她往被子裏一捂,就躺下了。


    結果沒多長時間,門口忽然警鈴聲,救護車聲,消防車聲一起大作,豪華大門咣當咣當就被砸開了——她閨蜜報了警!


    原來,保姆被趕出去了之後,就多了個心眼兒——保姆也知道,洪老板最近變了心,一看今天女主人如此反常,立馬就往一個方向想——別是要尋短見吧?


    於是保姆立馬就告訴給了閨蜜,讓閨蜜來陪陪她。


    閨蜜一打電話,聽出來確實不對勁兒,到了門口她不應門,可閨蜜已經從百葉窗那看見家裏有人了,更堅定了她要尋短見的猜想,點電話就報了警——某別墅有人自殺!


    她哪兒攔得住消防隊,門被打開,一屋子人嘩啦啦就湧了進來,看她沒事兒,全愣了。


    她哪兒還顧得上別的,求閨蜜趕緊把孩子帶走,她閨蜜哪兒聽的明白啊——說我不走,我就陪著你!


    結果她兒子進來了之後,聽見一個隱秘的角落有聲音,順著就找過去了,如有神助,直接翻開了地板磚,見到了下麵藏的東西,拿起來就玩兒,結合最近看的尋寶動畫片,說媽媽我找到寶藏啦!


    趙姐回頭一看那孩子把做局的東西挖出來,嚇的魂飛魄散,但怕嚇著孩子,還是勉強陪著笑臉,讓孩子放下。


    倒是閨蜜急了,給孩子來了一巴掌,讓他不能亂動東西,孩子哇的一下就哭了起來。


    這一下,趙姐魂飛魄散,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而那一瞬間,洪先生就回來了。


    本來洪先生也不知道為什麽,心神不寧,竟然老惦記著趙姐,就想著回家裏看看她——甚至把柳柳都給支走了。


    結果到了家門口一看這麽大陣仗,當時就惱了,進來就甩了趙姐一巴掌:“給臉不要臉——一哭二鬧三上吊是不是?弄這麽大陣仗給誰看呢?老子的臉跟企業的形象,都被你給丟光了!離婚,現在就給老子滾出去!”


    趙姐連忙躲在了洗手間把自己反鎖了,就是不肯走,這才給我打了電話。


    外頭砸東西的聲音,是洪老板砸門,也要把她給拽出去。


    程星河聽完了,瞅著我:“你預知夢看見了?”


    屁話,我眼睛都沒合,上哪兒找預知夢去?


    於是我們就奔著趙姐他們家去了。


    到了門口,果然,外麵熙熙攘攘的,跟找到了大饅頭渣的蟻群一樣,好些是鋼鐵工廠的人,正交頭接耳的議論呢:“你說咱們廠子的效益最近本來就不好,再鬧出逼死老婆的新聞,那廠子還能行嗎?”


    “是啊,生意場上重誠信人品——傳出去了,誰還跟這種反複無常的老板做買賣呢,不太好。”


    “不過,看著姓趙的那個樣子,有點解氣。你說,她這一輩子,什麽好處都占盡了,沒這種事兒!月還有陰晴圓缺呢!”


    “嗨,你就是嫉妒。”


    我們撥開人群進去,裏頭鬧的正厲害,都在那勸洪老板呢,可洪老板腦門上都是青筋,一門心思就要砸門把趙姐給救出來,大家勸他顧念一下大局,他說大局都被那個蠢娘們給敗完了,他什麽也顧不上了。


    我看到,他夫妻宮上蒙蔽的黑氣,是越來越盛了。


    趙姐從衛生間的百葉窗早看見我們了,別提多激動了,就在衛生間裏大喊:“先生,你幫幫我,你一定要幫幫我!”


    這會兒洪老板一回頭看見了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抬起手罵道:“就是這幾個神棍,一直在後頭給那蠢女人出主意,竟然還敢來……來人,給我把他們也給收拾了!”


    好幾個彪形大漢對著我們就撲過來了,可我一動也沒動,程星河看我跟看傻子一樣,伸手就要把鳳凰毛抽出來:“你傻啊!想功德想瘋了,打上門來你都不知道護著自己?”


    啞巴蘭也早急了,竄過來就要揍人,可我摁住了他們的手:“三。”


    “三?”


    “二。”


    那些大漢看我這個樣子,互相一看,也都露出了悚然之色——覺得,我不像是什麽普通人。


    “一,”


    話音未落,忽然麵前的洪先生“嗷”的一嗓子就喊了出來,接著,抱住了自己的眼睛,滿地打滾:“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疼,疼啊……”


    這一下,把周圍的人全給鎮住了。


    剛才我就看出來了,他眼睛裏的黑氣,已經彌漫到了一定的程度,馬上就要發作,他這樣發作,誰還顧得上揍我們。


    果然,所有人反應過來,全轉過了身把洪老板給圍住了:“洪老板,洪老板你沒事兒吧?”


    趙姐一聽,早也從衛生間裏衝出來了,手裏還攥著個拖把呢!


    這一下看見洪先生這個樣子,抱住了洪先生就哀嚎了起來,接著看向了我:“先生,你救救我丈夫,救救我丈夫!”


    洪先生疼的滿地打滾,腳上的鞋都給蹬掉了,慘叫聲聲震屋宇,周圍的人嚇的一個吭聲的都沒有。


    有人立刻打電話,要把剛才走了的救護車給叫回來,我則蹲在了地上,一隻手引了龍氣,又按在了他的睛明穴上。


    一瞬間,龍氣把黑氣暫時衝散,洪先生大口喘氣,抬頭看著我——他一絲不亂的背頭現在掙紮成了雞毛撣子,眼鏡也歪了:“你……”


    我答道:“你現在知道難受了?”


    他猛然一個激靈,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你能看病?你給看好了,我給你錢!”


    “我不能看病,要看病得我身後這位,不過,你這不是實病,是虛病。”我接著說道:“要看好了,一要從風水上下手,二來……”


    我話還沒說完,身後就是一聲咳嗽:“風水上的事情,你就不用費心了,洪先生已經委托給我了。”


    我一回頭,就是一愣。


    是——江景他爹!


    程星河也皺起了眉頭:“又是江家人……”


    他怎麽來了?


    我記得,他送給齊老爺子的挽聯上,寫的是晚輩江良。


    洪老板一見到了江良,立馬掙紮起來:“江先生,你肯來就太好了!”


    臥槽——難不成,給他在鋼鐵工廠看風水的,竟然是江良?


    江良以跟江辰江景如出一轍的貴族風範,把洪老板給扶起來了:“剩下的有我,洪先生放心。”


    接著就看向了我,閑適的說道:“李先生懂規矩。”


    他是說,他先接受了委托,我再插手,就是行業大忌——伸勺子。


    我一笑,看向了趙姐:“江先生怕是有點誤會——我是趙姐請來的。”


    果然,趙姐如夢初醒,跟抓救命稻草一樣的抓住我:“先生,你幫幫我!”


    我盯著趙姐:“這件事兒,你先說實話——你對那個柳柳,是不是幹過什麽虧心事?”


    不讓破局——要麽,是用局的人天命注定,要麽,就是那個局是來討債的。


    趙姐的臉色,一下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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