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走在我前麵的位置,搖搖擺擺的。


    “今天兩個好成色!”


    後麵的美女高高興興的說道:“兩個,都是丹朱色!”


    “比上次的,可要強多了。”


    “上次雖說有個朝霞色的,可實在是……”


    “噓,別提那事兒了!”


    上次?這地方,還真進來過人?


    那幾個美女諱莫如深,估計是個什麽硬茬,青蛉姐姐也吃了虧。


    “橫豎這些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就是了。”


    這些女的這麽恨男人,也不知道男人把她們給怎麽著了。


    金毛在一邊,瞅著我還是有所懷疑,我剛才到底是怎麽逃過那個青蛉姐姐的雙眼的。


    其實也多虧了江年衝在前麵給我擋雷。


    那個青蛉在給江年瞪眼睛的時候,我就看出來,江年跟她對視,才沒了魂魄。


    那裝成對視,不就能逃過一劫了?


    剛才,我特地把全部龍氣聚集在了眼睛上,擋了一瞬——那一瞬,我雖然沒閉眼,可是龍氣跟一層金色的屏障一樣,根本就沒看到青蛉的視線。


    疼是疼了點,好在時間短。


    金毛確定我是裝的,這才鬆了口氣,眼神像是在說,不愧是你,真的雞賊。


    要不雞賊點,真是活不到今天。


    青蛉在前麵走,我們在後麵跟著,不少美女歡欣鼓舞——眼睛亮晶晶的:“可算有好的了。”


    “再沒有,咱們真是熬不住了。”


    她們的羅裙下麵,確實都不是腳,隱隱約約,有些臉上也泛了鱗。


    我們這些“胭脂”再不來,估計都得成了“白絹”那樣。


    不愧是江仲離,這局設的很高明,誘惑與危險並存,還真不見得有男人能從這地方給走出去。


    她們那個眼神可怕,是拿著我們當成了食物。


    穿過了一個回廊,我們跟著青蛉到了一個很大的屋子。


    這個屋子富麗堂皇,一股子濃重的脂粉香氣。


    不過,我聞出來了,這個脂粉香氣,恐怕欲蓋彌彰,是在遮掩什麽其他的味道。


    這地方跟古裝劇裏的閨房一樣,陳設華麗,每一樣東西都極為精巧,後麵是個黃香梨雕花大床,上麵設著石榴紅撒金大帳子,梳妝台附近擺著很多的架子,架子上頭,籠罩著一層氣。


    因為桃花色的緣故,看不出來是什麽氣,橫豎黑壓壓的不是好氣。


    再靠近了一看,好麽,我暗暗心驚,那些是一盒一盒的胭脂,深淺濃淡,琳琅滿目,怎麽來的,可想而知。


    這地方,到底死了多少人了?


    我立馬就四下裏看,程星河他們呢?


    青蛉自然不知道我心裏想什麽,一隻手,已經摸到了江年的臉上,嬌豔的麵龐,也映照了一層石榴紅,顯然動了情。


    裙子下伸出了一個很長的東西,挑動的繞在了江年的腳踝上。


    大尾巴。


    江年那表情,跟得到了聖寵似得,迷迷瞪瞪的就盯著青蛉——古人雲英雄難過美人關,差不多就是這個道理。


    我正幸災樂禍呢,沒成想青蛉雨露均沾,一隻手一勾,我立馬撲過去把自己下巴墊在了她手心了。


    好香。


    金毛十分鄙夷的看了我一眼。


    青蛉摸了摸我的頭,眼神裏一絲得意:“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


    一個美女溜須拍馬:“沒有一個客,能舍的下青蛉姐姐!”


    可青蛉眼神一凝,不經意的說道:“他曾經舍過。”


    “曾經?他不是今日才來的?”


    青蛉盯著我,聲音沉沉的:“不,很久之前,他就來過。”


    我心裏一動,啥意思,這話跟之前那個四腳人說的一樣。


    對了——我還想起來了,靈魁之前說過,景朝國君曾經親自來了玄武局,監工這地方的修建。


    難不成,這裏的怪東西,都認識他?


    我長得跟他很像的事實,我是已經接受了——他之前留下的鍋,跟遺產一樣,都他娘讓我給背上了。


    而青蛉已經回過神來,微微一笑,我就覺出腳腕一陣滑膩,大尾巴顯然也勾上來了。


    接著,她身體往裏一傾,直接把我拽到了石榴帳子裏:“有個曲兒,我想哼給你聽……”


    那個聲音從耳朵裏進來,香酥入骨。


    這橋段我是再熟悉不過了——既然這種東西為了保持人形,要采陽補陰,那肯定要吃陽氣,要吃陽氣,就得用到狐仙經常對書生施展的采補之術。


    以前有些書生明明知道,還拿著這個當豔遇,最後落個陽盡人亡。


    這就跟一魚兩吃似得,先吸,再蒸,物盡其用。


    其餘的美女都露出了十分羨慕,又望塵莫及的表情,回身放下了紗簾,把門帶上了,聲音越來越遠:“什麽時候,我也能對著客直接采補?”


    “要想有那麽大的本事,還得再塗五百年的胭脂……”


    身上帶的家夥全被卸下去,這地方的錦緞真軟。


    程狗他們不會已經被采補過了吧?會在哪兒呢?


    現在再不找,就沒機會了。


    不過又不能打草驚蛇,免得她們把程星河他們給轉移了。


    結果一錯眼的功夫,我看到金毛已經到了一個偏門附近,拚命甩頭跟我使眼色,跟舞龍舞獅一樣。


    程狗他們,會不會被關在那裏了?


    而這一瞬,我耳朵後麵一陣發麻,就覺出一股子力氣,像是要把我身上的氣給吸過去。


    可這一瞬,“啪”的一下,青蛉反而被我的氣給震開,摔在了帳子上。


    臥槽,這下不好,要被發現了。


    我一隻手悄無聲息就要把被卸下去七星龍泉給夠上來,沒想到,她一隻手勾住了我的下巴,眼神淩厲:“你說很快就回來,為什麽隔了這麽久?”


    說著,對我就張開了嘴。


    可這一瞬間,外麵忽然“咣”的一聲巨響。


    她的嘴停在了我麵前不到一指的位置,美極了的眼睛掃向了外麵。


    幾個美人的聲音驚慌失措的就響了起來:“青蛉姐姐——出亂子了!”


    “唰”的一聲,麵前就是一陣破風聲,石榴紅帳子緩緩落下的時候,那個長長的尾巴,已經不見了蹤影。


    臥槽,天助我也,我趕緊就下來去找金毛,可剛下去,就有一個怯生生的聲音說道:“你——你怎麽醒了?”


    一抬頭——合著這還有一個小丫鬟似得美女!


    這怎麽還有一個?


    那個小丫鬟看上去比之前的都小一些,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側臉很白淨,像是荷花花苞。


    是伺候青蛉的眼線?


    我伸手就要把七星龍泉給抓住,不過,那個小姑娘立刻擋在了前麵,我這才察覺出來,她一側的臉是很白淨,可另一側,有一個很大的黑印子。


    好像個胎記。


    這異類,也有胎記?


    不過,這小姑娘五官平順,看樣子年紀很小,還沒有害過人。


    我察覺出來,這小姑娘看著我的眼神,比起警惕,更多的,是好奇。


    我把殺心壓下去——說不定,能從這小姑娘身上,搞清楚這個桃花鄉到底是怎麽回事,還有,玄武局的更多線索。


    於是我就說道:“你別喊,我是來找東西的——見麵分一半,找到了,給你一點。”


    胎記小姑娘一副涉世未深的樣子,滿臉天真:“你要找什麽東西?”


    我一邊把衣服重新套上,一邊問道:“你怎麽稱呼?”


    “我叫蓮子。”


    “蓮子小妹妹……”我往金毛撓門的地方,甩了個眼色:“那道小門後麵,有什麽東西?”


    蓮子回頭看了看,不遮不掩的說道:“是客!”


    那就對了,找的就是客。


    我過去就要把門開開,蓮子立刻拽住了我:“你不能開門——隻有青蛉姐姐……”


    “你剛才沒看出來?”我索性吹起牛來:“你姐對我不一樣——她的就是我的。”


    這話倒是真不錯,蓮子因為不諳世事,估計連撒謊都不知道是什麽,一尋思剛才姐姐是對我青眼有加,這才露出了好奇的表情來:“為什麽,你不一樣?”


    “這說來就話長了,大概是因為我長得帥吧。”我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道。


    “帥?帥是何意?”


    沒等她想通,我已經拉開了門——那門快讓金毛抓成刨花了。


    這一開門,我頓時就是一驚。


    這地方——是她們的倉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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