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不懂天星風水,可風水上用的星星勉強還是認識的,唯獨那一顆星,我從來沒見過、


    “這是什麽星?”


    程星河他們都湊過頭來看,可都沒看出什麽來。


    公孫統不依不饒:“我就告訴你,去找杜蘅芷,一準能看出來。”


    程星河忍不住了:“你跟杜蘅芷,到底什麽關係啊?”


    公孫統梗著脖子:“少問,跟你也說不著。”


    杜蘅芷天天日理萬機的,能見到麵嗎?


    回去試試。


    我回頭,看向了那個高高的摘星樓。


    淩塵仙長,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說起來,祖師爺肯出來了。”尉遲長老也來了:“說是要把那些恢複好的水和上送出去,再出去看看,這幾百年來,世上有什麽變化。”


    好事兒啊,他終於清除了心魔了。


    我還想起來了:“對了,江采菱這一陣子回來了沒有?”


    上一次,她找到了那個關於真龍穴的金杯,興高采烈就走了,之後就一直沒什麽消息,也不知道找到了什麽線索沒有。


    “她一直沒回來,”尉遲長老答道:“說是要找個東西,找不到,無顏麵對江東父老。”


    也像她的作風。


    說起來,她要進真龍穴,其實是為了江采萍。


    她說,她得跟那個妖女報仇。


    她跟江采萍……一想起江采萍,心裏就不好受。


    她在玄武局上跟我們失散了,人上哪兒去了?


    “江采菱又是怎麽來擺渡門的?”


    “也是個機緣,”尉遲長老答道:“她是在外頭,被上官給救回來的,被活埋了。”


    程星河一愣:“好麽,這姑娘比我還遭恨。”


    我心裏一動——難怪,她那個時候,那麽害怕黑的地方,她在那種地方,恐懼了多久?


    “你要找她,她回來了,我給你報信兒。”


    我點了點頭:“多謝了。”


    江采菱是個時尚弄潮兒,可她的社交軟件,也很久都沒更新過了。


    但願她平安。


    我還要給阿四張羅著修廟的事兒,也就跟擺渡門的告辭了——回去,等個關於屠神使者和江辰的說法。


    抱著阿四下了山,就看見半毛子的大隊伍徐徐往下走。


    不自覺的摸了摸額頭,這下,看來又是不少功德,但願這真龍骨長的更快一點。


    升上天階,長出真龍骨,能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望著山下玉帶一樣環繞的水係,也不知道,瀟湘跟河洛現在怎麽樣了。能幫上她就好了。


    身後窸窸窣窣一陣響,回過頭,白藿香擼起袖子,要爬到了一側岩壁上去。


    那岩壁跟禿子腦袋似得,連個著力的地方都沒有,她要幹啥?


    順著她的視線,我就看見她視線,牢牢盯著最上頭一叢黃花。


    那叢黃花從岩壁之中紮根,根須裸露在外麵,上邊一叢倒是靈秀可愛——看來是某種藥材。


    我伸手就把她給拉了下去,自己往上爬。


    白藿香一愣。


    “要花葉還是要根?”


    “都要,越完整越好,”白藿香吸了口氣:“你小心點。”


    程星河也跟著抬頭:“這玩意兒幹什麽用的,能蘸醬嗎?”


    白藿香看了程星河一眼,好像精神病院的護士看精神病——關懷中帶著幾分同情。


    “這種花叫辟塵草,隻有靈氣大又幹淨的地方才能長出來,稀罕之極,我一輩子就在幾個大廟山頂見過,加起來也超不過三棵,能治心病。”


    “心髒?”


    “不,是心病——七情六欲,世俗紛擾生出來的心魔。能讓心變清淨。”


    “可是……”程星河撓了撓腦袋:“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有七情六欲吧?如果沒有七零六欲,那還叫人嗎?”


    白藿香嗓子一梗,聲音忽然低下去:“可七情六欲帶來的癡妄,實在太苦太痛了,能有止痛藥,就做止痛藥吧。”


    心裏一緊。


    是啊,癡妄——為什麽會癡妄呢?


    是明知道得不到,卻還是想要。


    程星河依然沒心沒肺:“照著網上的話來說,喜歡也沒用,沒用也喜歡。”


    蘇尋麵無表情的說道:“止痛藥不能常用——用的多了,就不管用了。”


    白藿香聽到了,卻別過頭,沒回話。


    已經能夠到那一叢黃花了,向陽次第而開,花瓣豐盈花粉厚重,像是一張一張無憂無慮的笑臉,風一送,味道沁人心脾——瞬間,頭腦似乎都是一片清明。


    “李北鬥,小心點!”白藿香似乎才剛回過神來,急忙說道:“這東西的香氣,不能直接聞!”


    聞了,會怎麽樣?


    我腦子裏忽然一片發空。


    似乎——一瞬間無欲無求,什麽也不想要了。


    這種感覺,好像斬斷了全部世俗的牽絆,飄然欲仙。


    這就是,得道的感覺?


    “小心!”


    風在耳邊一擦,我這才感覺出來,我從上頭掉下來了。


    蛟珠和龍鱗的力量,似乎都被那股子氣息給淨化了,全都開始佛係,沒一個來幫我的。


    身體往岩壁邊一撞,手肘火辣辣一片暖。


    連襯衫帶胳膊,全部搓破。


    我吸了口涼氣,白藿香衝過來就罵我不小心,我從懷裏,就把那把花給拿出來了,為了不傷根,還帶著一捧土。


    白藿香愣了一下:“都這樣了,你還記得……”


    我衝她一笑,我素來說話算數——但願,誰也別用這種東西,逼著自己六根清淨。


    人不就是因為跟其他人有聯係,才會有人生嘛。


    白藿香眼圈忽然一紅,但她背過身,沒讓我看。


    下了山,那些山民看見我,別提多激動了:“先生,你回來了?這可壞了——我們這,又出事兒啦!”


    “什麽事?”


    “阿四不見了!咱們可得……”


    他們剛說到了這裏,就看見了我背出來的阿四。


    “神了——真是神了!”


    “我帶著阿四出山,”我對他們笑:“找到她親生父母了。”


    村裏人一聽,別提多高興了:“阿四這孩子,可算是熬出頭來了!”


    “是啊,這苦命的孩子。”


    走的時候,村子裏的人都出來送,還給我們捎帶了不少幹菌子和山貨。


    說是給阿四帶回家的禮物。


    阿四已經想起來了不少,對著這些人的熱情,也高興了起來。


    穢氣已經去除幹淨了,好好開啟下一段生活吧。


    到了縣城,我們的車一拐,正看見一片地方搞開發呢。


    我一伸脖子,倒是高興,妖妃以前說的也在理,我這一陣運氣還不錯,這不是盼什麽來什麽嗎?


    那地方背靠水,左邊千層貴人峰,右邊疊巒筆架山——離著楊水坪不遠,正是四蹄揚起瑞獸地。


    大麒麟。


    這還真是找了一個合適的地方——那個地方是個麒麟地,專出貴子,讓阿四留在這裏,繼續做淨穢靈童來護佑孩子,保不齊護佑到了那個特別有出息的人物,那就是一個大功德。


    程星河一邊開車一邊搖頭晃腦:“你說你,上輩子建廟狂魔,這輩子也沒耽誤。”


    是啊,除了這個淨穢靈童,其實還有一個廟得蓋——是上次在石榴地遇上的那位送子娘娘。


    她的小金牌還在我這裏呢。


    這塊是麒麟地,那送子娘娘和淨穢靈童正好全合適。


    我就讓程星河停車,下車去看看,結果一下車,就看見前麵一大堆的人,不知道在看什麽呢。


    “不行啦,出人命啦!”


    有個人厲聲一喊,把周圍的人全鎮住了。


    “你起來,這樣不行,這樣不行!”


    這一下你哭我叫的,我就擠到了前麵去了,一看清楚了,我頓時一愣。


    隻見幾個人揪住了和上,像是要跟他拚命:“大家快看,就是這個無良開發商逼死人!”


    有段時間沒看見和上了,他又走背字了?


    和上正跟他們掰扯呢,一回頭看見我,倆眼冒了亮光,大手往頭頂上一捋:“北鬥,你可算是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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