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綠挺高興,難得的呱了一聲,程星河一驚:這玩意兒會吭聲?我一直以為是啞的呢?


    說著就去捅小綠的嘴,小綠不認他,一口咬下去,程星河嗷的一聲叫喚了出來,把手甩的跟帕金森一樣。


    啞巴蘭幫忙,小綠張嘴一嘔。吐了倆人滿頭綠汁,白藿香一下就樂了:該!


    程星河一邊往下抹一邊說:你懂什麽,想想生活過得去,身上總得帶點綠。


    啞巴蘭不買賬:要帶你帶,別帶我。


    蘇尋給啞巴蘭遞了一包濕巾,啞巴蘭很多地方看不到,不好擦,他歎口氣,幫啞巴蘭擦幹淨了。


    唯獨金毛深情的看著我,一張嘴,露出了滿口哈喇子。


    好麽,你看我骨頭長起來了。口味更佳了?


    我伸手去摸金毛的腦袋,金毛盯著水池子歎氣--意思像是在說,龍女就這麽走了,又沒吃上龍腦。


    你要樟腦我倒是可以給你弄點。


    金毛又是一口歎氣,接著抬起頭,看向了杜蘅芷。


    金毛似乎挺喜歡杜蘅芷的。


    我一轉臉,看見杜蘅芷正一個人蹲在水池子邊畫圖。


    對了,自打剛才醒過來。就沒看見她。


    白九藤湊過來,小聲說道:杜家千金跟你訂婚了是不是?嘖,這有名分的就是不一樣。


    怎麽了?


    白九藤就告訴我,我被龍女骨頭治療的時候,杜蘅芷一直在後頭守著我,一開始是想靠近的,可看出來白藿香才是真正能幫我治療的,而程狗他們跟我又是生死之交,自己一個人在後麵發了會兒愣,就悄悄走到了後頭來了,可視線一直沒離開過。


    直到剛才我醒過來,確實是沒事兒,她才鬆了口氣,眼看著白藿香在我身邊,她雖然表情有些不自在,可還是一個人躲在了後麵。開始在土上畫圖--像是星星的排列順序。


    我心裏一動。


    她是惦記著,我馬上要開始找瓊星閣了,立刻就要開始給我做準備。


    娶媳婦就該娶這樣的,白九藤搖頭晃腦:高門大戶裏的大家風範,跟名牌貨一樣,有保證--怎麽也比小作坊裏出來的好,話糙理不糙,你明白就好。


    我心說你這什麽屁話?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怎麽能物化?


    不過就白九藤這道號的,估計還是上個朝代的思想,跟他說他也聽不懂。


    我盯著他鼓鼓囊囊的包:說起來,你本事挺大,剛才給龍女動手腳了吧?


    白九藤臉色一凝:呀,李先生何出此言呢?


    別人不知道,我倒是知道--龍女最恨的,應該就是鬼醫了。


    她雙親都是因為鬼醫而死的,還能痛痛快快說什麽爹媽說,給幫助些人治病救人?


    龍女見人就屠,你讓她救人?


    這些事情,是北芒神君給我看的。其他人全不知道。


    別人看著很正常--鬼醫們把金翅藥龍奉做紋章,也許也是從那個鬼醫開始的,他害死了龍女她媽,心裏有愧。才普度眾生的。


    你別管我怎麽知道的,我盯著白九藤:你隻告訴我,是什麽手腳。


    白九藤對上我的視線,本來手頭有個小動作。可瞬間差點跪下。


    那種不怒自威--恍然,跟記憶之中的景朝國君一樣。


    身後就從懷裏拿出了一個東西:果然,什麽事都瞞不過李先生的眼睛,別人沒服氣,我白九藤是服氣了!


    這東西圓滾滾的,顏色灰敗,有點像是個變質饅頭,但是觸手滑膩,又有點像是個長得惡心的肥皂。


    而這個東西,散發出了一種十分奇異的味道--說不出香臭,但是那個味道,出人意料的讓人心曠神怡。似乎心情一瞬間就變好了。


    這是歡喜石,白九藤察言觀色,小心翼翼的說道:隻要把這東西的粉末擱在了靈物的耳朵裏,那有求必應。


    這不就跟迷幻藥似得?


    我瞅著他:這東西哪兒來的?


    我們做鬼醫的。上頭自然是賣野藥的。白九藤哈著腰,一伸手把我握著歡喜石的手蓋住了:您別生氣,這東西就當我孝敬您的!


    別說,這東西搞不好還真能派上點什麽用處。


    而且,說起野藥來,我還想起來了: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高老師的?


    高老師?白九藤皺起了眉頭,忽然一拍大腿:那我還真認識,在南三條見過一次。是不是腿上好多疤那個!


    沒錯,高老師當初從銀河大院逃出來的時候,腳上留下了不少疤痕。


    我頓時有點激動:你能聯係到他嗎?


    白九藤想了想:我下次去南三條,幫你掃問掃問……不過。你怎麽認識那種人?


    哪種人?


    大魔頭啊!白九藤壓低了聲音:整個批發市場,就沒有一個敢得罪他的,地頭蛇見了都讓道兒,我也問過,老小子什麽來曆?可沒人告訴我,就讓我千萬別招惹他。


    我心頭一緊,大魔頭?就高老師那個老實巴交的樣子?


    我身邊的人,似乎哪一個。身上都藏著點什麽秘密。


    咳咳……這個時候,身邊有個人小心翼翼的咳嗽了一聲。


    一轉臉,我差點把他給忘了--是被龍女擄掠過來的那個駙馬。


    他運氣倒是好,要不也得成了個人俑。


    他瞅著我。先道謝,接著小心翼翼:我什麽時候,能回家?


    那正好,白九藤跟找到了借口似得:我正好下山--帶他一路!


    下山?我看著白九藤:你找到不死藥了?


    嗨,不死藥不就是金翅藥龍嘛!白九藤看著這個山頭,歎息了一聲:金翅藥龍靈性大--她所在的地方,四處都是土精子地茯苓,不過,她這一走,這地方可就算是廢了。


    沒了龍女的靈氣,這地方的藥材,也會逐漸枯竭,土精子們搞不好得搬遷。


    不過,我還是覺得疑心:你上這地方來,真的沒別的原因?


    白九藤嘖了一聲,卻不敢看我的眼睛:這不是。誰都得有點隱私嘛--眼看著你們有事兒,我就不打擾了?


    我盯著他的背囊:拿了小七的骨頭,你用在正路上還好--要是用在不該用的地方,當心。


    白九藤渾身就是一個激靈。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白九藤連忙說道:今天咱們算是個緣分,改日,改日肯定能再續前緣!


    這會兒啞巴蘭把身上的髒汙擦下去。也過來了:別那自己太當瓣兒蒜,誰跟你個糟老頭子再續前緣?


    因為白九藤狠挖了龍女的骨頭,啞巴蘭作為護花使者來說,很不高興。


    白九藤賠笑,眼巴巴的望著我,我也就點了點頭。


    白九藤如蒙大赦,跟我們擺手,帶著駙馬就走了,生怕誰追上他似得。


    啞巴蘭皺著眉頭:我老覺得,這老東西不是玩意兒--連那麽漂亮的姑娘都能下刀子,這麽狠的心,什麽事兒幹不出來?


    也未必,我捏住了歡喜石,有種直覺--說不上什麽時候,他可能會幫上我們的忙。


    這個時候,杜蘅芷似乎是累了,不由自主直起了腰。


    我過去了:星圖辨認出來了嗎?


    程星河也湊了過來:你們家不是專看星星嗎?這是馬失前蹄了?


    杜蘅芷皺起了眉頭:之所以辨認不出來,是因為一顆星星不對勁兒。


    星星?對了,之前,我也有過同樣的感覺。


    杜蘅芷指著一個地方:你看,就是這一顆--現在,這個星星消失了。


    我說怎麽之前一直覺得奇怪呢,原來問題在這裏--我從來沒見過那個星星的存在,簡直跟淩塵仙長杜撰上去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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