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仲離也看出我的想法了,盯著那幾個監房,悠然說道:“我打賭——是在最外側那扇門。”


    最外側?


    按理說,最外側不是最不安全的一個嗎?應該是最無足輕重的才對。


    而且,最外側的守衛聽見這話,顯然是個事不關己的表情,倒是露出替第五扇門捏一把的模樣,怎麽會是他們?


    “什麽道理?”


    “國君賞光的話,咱們打個賭,”江仲離微微一笑:“若是我贏了,請國君提前答應我一件事,到時候,可千萬不要拒絕。”


    這還用得著打賭?


    江仲離為我做了這麽多,滿足他什麽願望,也是應該應分的事情。


    “就問,國君能不能答應?”江仲離眯起眼睛,狡黠一笑。


    “你要是想打賭,我奉陪就是了。”


    說不出為什麽,隻要跟江仲離在一起,麵前是個什麽樣的難關,似乎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他那種平和淡然,像是能傳染。


    江仲離跟得逞了一樣,微微一笑:“多謝國君,那——咱們開始?”


    開始,怎麽個開始法,衝出去?


    江仲離一抬手:“既然臣下在這裏,就理應給國君分憂,國君不必動手,萬事,臣下代勞。”


    別說,倒是給人一種很有趣的感覺。


    “我能為你做什麽?”


    “國君隻要跟在臣下身後就可以了。”江仲離一笑,露出很懷念的樣子:“以前,國君最喜歡看臣下這些小把戲,這麽多年過去,又能在國君麵前獻醜了。”


    以前……


    這一世,還是開天辟地頭一回。


    江仲離說著,悠然起身,帶著我就往外麵走了過去。


    就——這麽大大咧咧走出去?


    不過,說了信他,自然要做到。


    這是個三角形的回廊,有點像是個“>”號。


    那些守衛正在竊竊私語:“都說敕神印成了肉眼凡胎,可為什麽能從虛無宮出來?”


    “這一次,怕是真要清算以前的事情了。”


    “剛才的消息,說是傷神君都被卷到了虛無宮去了。”


    “那現在,咱們九重監……”


    “亂什麽?”第五扇門前的守衛厲聲說道:“事情沒到眼前,先嚇成這樣,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了——不然,怎麽對得起天河主?”


    “啪,啪,啪……”


    倒是我前麵的江仲離,突然拍起了手來:“說得好!”


    那些守衛一抬頭,全愣住了。


    他們全看見了江仲離身後。背著斬須刀的我。


    “敕神印……”


    看來,第九重的,怕都是些老資格,敕神印在的時候,就認識。


    那些守衛如臨大敵,第二扇門前,一個資曆略老的守衛立刻說道:“他敢撞過來——撒網!”


    剩下的守衛一聽,自然就做好了準備,奔著門後就過去了。


    “不忙。”


    江仲離卻慢條斯理的擺了擺手:“這一次,我們可不是來劫獄的,幾位不要誤會。”


    那些守衛轉臉看著我,更是難以置信。


    我眼角餘光看向了江仲離說的最外側那一扇門,應該是第九扇。


    果然,唯獨他們最鬆懈,甚至他們的破神矛都沒從身後拔出來,似乎認準了,我跟他們所守衛的那個,是完全沒有關係的。


    阿滿真的在裏麵?


    相反,第五扇的守衛,是最嚴陣以待的,他們的破神矛早就拔了出來,如臨大敵。


    第三扇門的守衛地位最高,這個時候也就充當了主心骨:“不是來劫獄的——那你是來幹什麽的?”


    “這還用說嗎?”江仲離答道:“是來敘舊的。”


    “敘舊?”


    那些守衛麵麵相覷,顯然都沒反應過來。


    不過,我注意到了,個別的守衛,尤其是第三扇門前麵的,露出了幾分恐懼,手裏的破神矛,抓的更緊了。


    哦——我知道了。


    那個五爪金龍,當初也許,也作為“叛神”,被他們給整治過。


    把“敘舊”,當成了“算舊賬”。


    “不用怕,”江仲離連忙說道:“有舊友在,不動幹戈,對不對……汪監守?”


    他看向了一個花白頭發,看上去,資曆最高的。


    那個汪監守一直隱在後麵,一隻手,剛要抓住什麽東西——似乎要動什麽機關。


    被江仲離這麽一喝,倒是愣了一下,看著江仲離,厲聲喝道:“大膽,一個凡人,也敢直呼本監守的名字?”


    “汪監守不用怕,神君已經來了,不用再在天河主的蝦兵蟹將麵前偽裝了,”江仲離微微一笑:“這一次,咱們神君能從虛無宮之中出來,可要多謝汪監守相助,不然,神君怕是出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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