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啞巴蘭一邊說著,一邊自己也踹了謝長生幾腳。


    謝長生也不抵抗,這些拳腳又傷不了他,他沒必要抵抗。


    隻是,他的笑容,也有了幾分苦澀。


    他要鎮壓我,是因為對我失望,也對我恐懼。


    怕我重新變成那個無法無天的樣子,


    事情做盡,景朝國君本來應該在四相局下一睡不醒,完成最後該做的事情,可是沒想到,在江仲離的計策之下,江夫人生下了我。


    謝長生一開始,是不把我放在眼裏的。


    哪怕做了真龍天子,也是一敗塗地,這一次,甚至成了一個普通人,又能掀起多大的波瀾?


    可他沒想到,這個最輕視的我,卻頂住一切艱難險阻,打敗了江辰,重新長出真龍骨,硬是走到了最後一步。


    “你還是你。”謝長生盯著我:“你永遠比我們想的更強大。”


    這是我應得的。


    不過,災……


    我想起來了一件事情。


    在龍母山的時候,我聽到了一個傳言。


    說是上頭的神諭,真龍轉世,三界不安。


    龍母也說過——“我兒,隻要你願意,毀了這三界。”


    如果我有這個能力,難怪,他們怕我,千方百計,要把我給除掉。


    我還記得——有人說過,不要想起來自己原本的名字。


    不然,會有大災難出現的。


    這個說法,又是從哪裏來的?


    瀟湘,天河主,他們又到底謀劃的是什麽?


    最後一步了,我得去見見瀟湘。


    我剛要轉身,一隻手就拉住了我。


    “國君,稍安勿躁。”


    江仲離。


    “現在,是最後一步了,國君想拿回自己的一切,就得好好來走這最後一步。”


    “怎麽個走法?”


    程星河他們也都精神了起來——江仲離的本事,他們都見識到了。


    “國君還記不記得那句話?”江仲離答道:“天河落地。”


    現如今,應該正是天河落地的時間。


    所以,這一次,天河主才沒有親自出現。


    隻是,這個天河落地,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看向了謝長生:“我不記得這個東西了——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就是從天河主主宰上頭的時候開始的,”謝長生答道:“每到這個時間,不管發生什麽事,都找不到天河主。”


    “咱們就利用這個時間,國君容臣下想想法子。”江仲離眯起眼睛,還是一貫從容不迫的樣子:“更何況,國君,到底還差最後一點,才能脫胎換骨。急不來,國君這一陣子辛苦,請先休息一下。”


    江仲離永遠給人一種特別可靠的感覺。


    他有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隻要跟他在一起,哪怕天崩地陷,似乎都不用放在心上——他總能想出解決的辦法。


    程星河巴不得這麽一聲,立馬拉住了我往外頭走:“你現在手底下不少上頭的人物——問問他們,有火洞螈嗎?”


    他怕我受不了刺激,總想給我分分心。


    也好。


    外麵十分熱鬧,我惦記著白藿香,到了白九藤那,就看見白藿香還是沒醒,而白九藤頭也不抬,滿額頭的汗,正在拚命的研磨藥物,那藥極硬,一時間研不開。


    啞巴了見狀,上去一拳頭捏成了粉,白九藤大喜,直接把啞巴蘭留下,自己轉身又去分藥:“剩下這一堆也是你的了。”


    啞巴蘭莫名其妙成了磨藥的機器,有點懵懵懂懂,可一看能幫上忙,二話不說,就開始大捏特捏。


    以前白九藤治療,根本不費功夫,這一次——需要這麽多的藥?


    烏雞聚精會神的盯著,時不時問白藿香什麽時候能醒,白九藤也顧不上回答。


    我不禁皺起了眉頭,怎麽——難不成,白藿香的情況,比想象之中要差?


    倒是想問問,可白九藤那個樣子,我不敢讓他分神。


    這個時候,一隻胳膊搭在了我肩膀上。


    九尾狐。


    她衝著裏麵歪了歪頭:“說完了?”


    “算是。”


    程星河把手縮回去——九尾狐的美麗,極有壓迫感和侵略性,讓人在她麵前,總有些坐立不安。


    九尾狐眯著眼睛:“你跟謝長生,以前關係很好。”


    以前和我關係好的太多了,我跟天河主關係還好過呢。


    不過,關係這種東西,有時候比金玉還堅硬,有時候,不如紙薄。


    九尾狐這麽一來,我倒是想起來了:“你也認識天河主——說起來,你覺得,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九尾狐沉思了一下,指向了一個地方:“求人,要有個求人的樣子。”


    那地方有個台子,後麵是殉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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