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場上,張楚不斷施展顧北涼的劍法,一次又一次,他仿佛不再是張楚,而是化作了顧北涼。


    仿佛顧北涼跨越了時間長河,拭去了歲月的塵埃,再次出現在當世。


    張楚沒有開口說一句話,沒有教導孩子們該如何去修煉這門劍法,他隻是一遍又一遍的重複。


    不知過了多久,姚家,一個名叫姚無雙的孩子忽然動了。


    那孩子仿佛在一瞬間開竅,他竟然跟上了張楚,一招一式,仿佛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最終,兩道同樣的劍光,照耀了這片區域,張楚與姚無雙同時收劍。


    顧北涼的劍,終於被這個孩子完全學成了。


    此刻,姚無雙眸子清澈,他給張楚跪了下來,磕了一個頭:“多謝師父!”


    張楚受了這一拜之後,便對姚無雙說道:“孩子,向著北方拜一拜,記住,這套劍法的主人,名叫顧北涼,那是真正的創始者,是你的師爺。”


    “如果有機會,找到顧北涼的後人,予以照顧,將這套劍法傳承下去。”


    姚無雙於是麵朝北方磕頭,大喊道:“弟子姚無雙,拜祖師爺!”


    此刻,古道場深處的提示傳來,又有一個弟子走出了自己的路,可以離去了。


    姚家,姚無雙從一顆水晶內走了出來,發現姚老太君已經帶了很多族老,在此地等待。


    “拜見家主奶奶。”姚無雙喊道。


    姚老太君欣喜無比,如今這孩子,無論是資質還是經文功法,全都是上乘之選。


    更難能可貴的是,跟著張楚學了一段時間,孩子看起來沉穩大氣了很多,有一種完全不符合他這個年齡的特質。


    畢竟,能領悟到顧北涼的劍意,完全學會了顧北涼的劍法,心性了得。


    “唯一的遺憾就是,孩子隻受了一尺。”姚老太君心中想道。


    其實,張楚也沒想到,孩子們出師會這麽快。


    當然,姚老太君相信,隻要姚家的這幾個孩子好好修煉,未來,肯定還有機會與張楚相見。


    姚老太君的這些念頭都是一閃而逝,此刻,姚老太君還有更重要的事。


    她叮囑道:“好孩子,你師父說的話,你一定要記清楚了,這套劍法的創始者,是白衣神劍顧北涼。”


    姚無雙點頭:“嗯,師父已經說過了。”


    姚老太君則繼續說道:


    “顧北涼的顧家,其實是一個小家族,當年,因為出了一個顧北涼,家族忽然興盛。”


    “但是,顧北涼莫名其妙消失,讓顧家一落千丈。”


    “許多年前,我甚至聽說,顧北涼的家族遭受了大難,也不知道顧家還有沒有後人在世。”


    “這樣,你帶兩個尊者,查一下顧家的事,看還能不能找到顧家的後人。”


    “以後你們這一支,要與顧家後人結親,周護顧家香火。”


    “我明白了,我馬上就去。”姚無雙說道。


    姚老太君很欣慰:“好孩子,去吧。”


    而遠在幾百萬裏之外的一個小城內,某個臉上髒兮兮的小女孩兒,手裏抓著半塊窩頭在啃,她還不知道,她的命運齒輪,已經開始旋轉……


    古道場之內,張楚送走了姚無雙之後,便暫時停了下來。


    此刻,有孩子問道:“師父,還能再傳授一次這套劍法麽?”


    “我感覺,我就差一層窗戶紙了。”


    “當然可以。”張楚再次施展顧北涼的劍法。


    這一次,張楚足足施展了十幾遍,那個就差一層窗戶紙的孩子,始終沒有捅破。


    功法,劍意,本來就如此,有時候自己感覺就差那麽一點,可卻咫尺天涯。


    張楚沒有刻意去點破,因為張楚可不止這一套劍法。


    當初在落日酒館,張楚可是遇到了七十六位人王。


    七十六位人王,七十六種法。


    參悟一種,會感覺隔了一層窗戶紙。


    參悟三種,可能會認清自己,原來不是隔了一層紙,而是隔了一座山。


    參悟十種,二十種呢?


    張楚相信,把那麽多成功的法擺出來,讓孩子們觀摩,他們一定可以走出自己的路。


    因為,自己的這些弟子,都是天才,既然是天才,就不需要用填鴨的方法去教,讓他們自己選擇,效果會更好。


    於是,張楚盤坐下來,重新調整狀態,準備施展下一位人王的法。


    某一刻,張楚的氣質突變,他忽然長發飄飄,一股邪異的氣質湧動出來。


    緊接著,張楚開始施展一種爪功。


    那爪功施展起來,鬼影重重,邪氣衝天……


    姚家,有族老倒吸冷氣:“等等,這……這不是紅衣妖男,王狐的巽風陰爪麽?”


    姚老太君也坐直了身體,沉聲道:


    “七千年前的那個殺痞,與他的女師父有一段不倫的戀情,後來為了他的師父,殺到那一域的大地都滲出血水……”


    “張楚,怎麽會巽風陰爪?”


    所有人都驚呆了。


    紅衣妖男的名聲不比顧北涼差,但兩個人卻是兩個極端。


    顧北涼那時候,是白衣翩翩美少年,瀟灑無羈風流客,是無數少女心中的夢中情人。


    紅衣妖男則是殺出來的赫赫凶名,一個名字就能止小兒夜啼。


    哪怕到了七千年之後,像姚老太君這種曾經在那個歲月走過來的人,也依舊感覺到了森森寒意。


    這一次,張楚的幾個弟子,有小狐狸,小狼,以及幾個比較陰柔的男孩兒,全都來了興趣。


    三日之後,有兩位弟子跟上了張楚的節奏,學會了紅衣妖男的巽風陰爪。


    不過,兩位弟子的氣質完全不同。


    一個雌性小狐狸,施展起來魅影重重,有一種柔美的氣質,張楚覺得,這小家夥一旦化作人形,肯定紅顏禍水。


    另一個小男孩兒,施展起來則是凶威赫赫,仿佛大妖蓋世,張楚一看就感覺,這孩子以後少不了造殺孽。


    這時候那小男孩兒說道:“師父師父,我們的祖師爺是誰呀?”


    小狐狸也很好奇:“對啊師父,我們學成了,也要找到祖師爺的後人,幫忙培養。”


    張楚急忙說道:“這個就不必了,你們祖師爺已經絕種了,沒後人在世。”


    嗯,張楚覺得,紅衣妖男的功法,留一兩個火苗在世間就行了,不必大肆傳播。


    然後,張楚便開始了下一位人王的傳法。


    人王水輕柔的水牢輕舞,施展出來之後,幾乎讓所有姚家的男性族老動容。


    因為,水輕柔是兩千多年前的天才,對人王來說,一個小境界便有一千壽命。


    姚家大部分族老,都經曆過那個年代,而水輕柔在兩千多年前,絕對是無數男性心目中的白月光……


    水輕柔的法傳完之後,張楚又換了一個人。


    血牡丹杜玉嬌,那是一個血煞之氣滔天的恐怖存在,她的法充滿了血腥氣,來自四千多年前,同樣勾動起了無數族老們心中的慘烈回憶。


    然後,張楚又施展其他人王的法。


    這一刻,落日酒館內那七十六名人王的法,全部被張楚施展出來。


    無數早已經塵封在歲月中的超強劍術,刀術,功法,重新出現在所有人的麵前。


    姚家的族老們都驚呆了。


    “他哪裏來的這麽多成名絕技?”


    “這也太離譜了,這不是簡單的模擬,這是真的把許多高手的成名絕技,修煉到了絕巔。”


    “你們有沒有發現,他的這些成名絕技,所有的擁有者,都是在某個曆史時期,莫名其妙消失的?”


    “他不會是盜了什麽大墓吧?”


    “要麽就是被鬼上身,或者在夢中得到了傳承,我曾聽聞,有一種古法,可以在歲月長河之中,汲取到已經消失的法。”


    “不用什麽古法,天耳通就能聽到來自遠古的聲音。”


    ……


    姚家很多人紛紛猜測,完全不明白張楚為什麽會有這麽多強大的功法。


    張楚的弟子們,則如癡如醉,沉浸在各種絕世功法的海洋之中。


    一個又一個的徒弟,要麽直接學會了某種法,要麽參悟了十幾種法之後,自己推演出適合自己的法。


    張楚的弟子,在快速出師。


    古道場的提示音,接連不斷,張楚的逍遙點,在快速增加。


    另外三方,三大高手接連聽到張楚這邊的大道提示,全部都傻眼了。


    幾個高手不由看向了張楚,發現張楚不斷施展各種絕技和功法的時候,它們都是一臉的懵逼。


    諦遂聽雪低聲罵道:“這個張楚,是不是腦子有病?你一個人王,學那麽多奇奇怪怪的功法做什麽?”


    龍闊海也驚了:“你究竟是用尺的,還是用劍的,還是用錘的?不是,你把自己學雜了,不怕手忙腳亂嗎?”


    東皇無極更是哼道:“技藝斑雜不堪,你如何成器?哦,原來是列陣境啊,怪不得你不成器!”


    一般來說,人王和妖王階段,需要專攻一件兵器或者一種秘法。


    嚴格說起來,童青山才是人王境界的最好模板。隻修煉槍,對其他任何兵器,看都不多看一眼,專注無比。


    也隻有這樣,人王或者妖王,才能走的更遠。


    越是高手,越是專注。


    像龍闊海他們三個,都是專精一種秘法,雖然對其他秘法也稍稍有所耳聞或者涉獵,但誰能像張楚那樣,出手就是大師級啊。


    但無論怎麽說,這一次,張楚的功法多,確實占了大便宜。


    而且,張楚也算是完成了落日酒館內,那些人王的一樁心願,張楚心中的掛礙,少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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