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找事地修改了幾個字,又把簡曆發了幾份出去。接下來就隻等結果了。正想著怎麽打發剩下的時間,電腦裏響起接收郵件的聲音。我立即點開:


    裏麵是一封空白郵件,沒有任何文字說明,隻有一條網址。


    我條件反射地點了一下,電腦立即跳出一個巨大的白色窗口,再等下去卻沒有任何反映了。


    怎麽回事?點擊關閉後,白色窗口仍然一動不動。不會是木馬病毒什麽的吧?想起剛才一家公司說從來沒有發布什麽招聘,我立刻緊張地點擊殺毒軟件。電腦裏保存著我所有近期的資料,還沒有另外保存。


    殺毒軟件立即運行起來,一刻鍾後,除了清掃部分垃圾,騰出運行空間後,並沒有什麽中毒的跡象。可是那兩個白花花的窗口就還是無法關閉。我隻能重啟。


    電腦屏幕陷入一片黑暗,剛閉眼就感覺一陣脹痛。這才想起,早上起來就在這裏弄資料發簡曆,還沒洗臉刷牙。剛起身,膝蓋和手臂的關節發出哢哢的響聲,脖子更是酸軟僵硬。


    感覺小腹脹得厲害,連忙脫下毯子往外衝。完事後胡亂擦了把臉,冰得頭皮發麻,一股寒氣直往脊椎裏竄,連打了幾個噴嚏。回來後趕緊關上門,胡亂抓了件衣服套上,看了眼手機,快十二點了。


    翻了下旁邊桌子,上麵放著一大袋方便麵,兩個麵包,幾節香腸。肚子咕咕地抗議,今天中午還是去食堂吧。於是給沈裴打電話。


    “喂,你吃飯了嗎?”還沒開口,就聽見那邊急促地問。


    “我,我還沒吃……”心裏感動得亂七八糟的,沒想平時做事不靠譜,關鍵時候還想著我。心裏開始盤算讓他帶點什麽。


    沒等我想好,那邊就說起來:“我還在外麵呢,這雨也太大了吧。昨天還是晴的。哎,不好意思,請讓一下,借過借過……踩你腳了?不好意思……”


    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還是你好啊,知道關心我。我在路上,待會兒就回來吃飯,我要四兩幹飯,紅燒獅子頭,魚香肉絲,糖醋排骨,有什麽來什麽,時令菜來個,再加個湯就行了,其他隨便了,不用太麻煩了。快點啊,我餓著呢!”


    接著,不等我反應就斷了電話。再打過去幾次,也沒人接聽,氣得我咬牙。隨便點,不要太麻煩?我無語地看向窗口。


    外麵再也不是連綿的細雨,無數股粗壯的水柱像從天地間突然湧出來,伴著悶雷衝刷著斷枝殘葉,打在玻璃上劈啪炸響。說是中午,卻比剛起床的時候更加昏暗。我翻出飯盒裝在袋子裏,又找出雨衣套在身上,再拿把傘,認命地衝出寢室,隻留下電腦“嘟嘟”的啟動聲,和機箱上一閃一閃的紅色,在暴雨搖曳的房間內無比清晰。


    出門沒走多遠傘就被吹翻了,雨水直接往身上澆,打在身上竟然有些疼。水順著山勢下衝,幾乎匯成了一條條小溪,直接沒過了腳背。到處是嘩嘩的水聲,幾步遠的距離也聽不見別人說話。烏雲很低,裏麵全是壓抑的雷鳴,不時整個山上閃得慘白一片。


    我打定主意多買些東西,晚上也不出來了,一邊拉扯著傘,一邊繞過滑落的山石和被風刮落的樹枝,往山上唯一的食堂走去。


    回到寢室我幾乎全身都濕透了,衣服貼在身上,冷得發抖。擦幹了身子換了套衣服,便裹著毯子開始吃飯。吃了一半,沈裴還沒回來,電話不通,便發了條短信。


    這時我才注意到電腦已經重啟完畢了,但是我看見的並不是電腦桌麵,仍然是剛才被打開的郵件。


    怎麽回事?


    我記得走的時候還沒有重啟完畢,難道有人動了我的電腦,把我的郵箱打開?那隻可能是沈裴了,隻有他知道我的密碼。就算他回來了,開我郵箱幹什麽?玩遊戲看電影倒是有可能……我看了一眼鄰桌,上麵的東西還是像我離開的時候一樣,他的電腦也沒有打開。


    又看了眼郵件,單獨的網址靜靜地一動不動。難道又死機了?我滑動鼠標,沒有問題。然而,我忽然有種極其怪異的感覺,這郵件不,或者說這網址,似乎在等著我重新進入。


    我正在奇怪,忽然感覺耳朵有些發癢,又有點溫熱,是一種細微的空氣流動。就像是有人在呼吸。


    “你在幹什麽……”一個聲音陰陰地說道。


    我猛地轉過頭,沈裴的臉幾乎湊到鼻子上。


    “好啊,你啊,嘖嘖嘖嘖!”他眼睛掃著電腦,嘴巴不停,手裏搶過鼠標嚷嚷,“沒看出來啊,夠悶騷的。那個叫什麽?飯飽思什麽來著?激動得門也沒關。”


    “不是,我還沒吃飽。”說著,我一把拉過桌上剩下的飯盒,一邊平複劇烈的心跳:“人嚇人嚇死人!”


    “哎,開玩笑,開玩笑。吳巳是正直的,誰亂說話我跟誰急!”他搶過飯盒打開,“不錯不錯,我最愛吃的都有了,就是有點涼。”


    “……”


    給他一個白眼,轉過去。


    “哎,看來還是得去隔壁熱一下。”他邊說邊走。


    吃貨,我罵了一句。咦?這是什麽?


    屏幕上的是一個純黑背景的網頁,一個印章狀的圖案懸在窗口頂部,整個頁麵是空無一物的灰色。


    正在納悶,屏幕忽然一陣晃動,一行文字從下方緩緩升起。


    張熏,女,19歲,東南省北倉人,就讀於華東某高校,於2017年1月3日與同學外出登山,失足掉落懸崖,當地巡警搜尋3日未果,疑似死亡。


    今年1月3日?那不是才一個月嘛?這是什麽信息?來不及多想,下一個信息便上浮到眼前。


    陶問,男,15歲,北部省廣漢人,就讀於廣漢附中,於2016年12月23日上晚自習時與同學發生爭執,被班主任訓斥後奪門而出,當晚查寢未歸。次日報警,調查周圍監控並詢問周邊同學,未發現離校蹤跡,失蹤。其父母半年後離婚。


    鍾衛然,男,24歲,南島薑沙人,就職於川省大都市娛樂公司。於2016年10月29日出差,逾期未歸。一周後,其女友報警,巡查未果。2016年11月30日於臨省重江河上發現一具屍骸,根據基因鑒定,已確認為鍾衛然本人。


    ……


    文字還在滾動,仿佛沒有盡頭,看得我有些心慌。


    忽然,我發現文字忽然停了,上麵正在顯示的一條信息是:


    張程,男,19歲,貴川人,在當地經營一家小菜館。2016年9月17日目晚失蹤。根據目擊者證詞,張程曾於夜間11點40左右打掃店鋪。而後並沒有看見他再次出店。目擊者為對街麻將店鋪老板,因為張程因事偶爾也會住宿其中,所以以為他在店鋪留宿。


    第二天午間,店鋪仍未開門,張程店內一名員工前來詢問。後報警打開店門,發現空無一人……


    怎麽停了,我感到後背發涼,一時間不敢移動。遠處的雨聲逐漸放大,潮水一樣填滿全部心神。


    一緊張,打了個噴嚏,文字晃動了一下。原來我無意中把鼠標放到了文字上麵。


    滑動鼠標,果然文字也跟著移動,可以翻閱之前的信息了。一旦把鼠標移開,更多的信息又繼續由下往上移動。


    不過無論我點擊鍵盤還是移動鼠標,也無法下拉查看信息。想到看到後麵的信息,隻能等待文字逐步顯示。隻有它自動播放過的信息,我才能通過移動鼠標回看。


    等到第二十條信息的時候,生起一股煩躁:上麵全是人口失蹤或者喪命的,越看越令人不安。


    本想既然不是招聘信息,還是關了吧。隻是一總奇怪的好奇心促使我又開始往回滑動,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修改論文發瘋了,看見文字資料就條件反射地總結分析。


    片刻後我發現有些不對勁。往回滑動信息照理來說應該比它自動播放要快的,剛才在中途我也數次回看對比,但是現在這個過程好像延長了。


    我疑惑地往回拉,看到剛才的第一條信息:


    張熏,女,19歲,東南省北倉人,就讀於華東某高校……


    我終於知道怎麽回事了。這一條信息已經不是第一條了,就在剛才,信息更新了:


    張熏,女,19歲,東南省北倉人,就讀於華東某高校,於2017年1月3日與同學外出登山,失足掉落懸崖,當地巡警搜尋3日未果,疑似死亡。


    就在剛才,裏麵忽然新增了十條信息。上麵顯示的時間都是:2017年3月4日,也就是今天。


    雖然沒有顯示具體的時間,但我直覺他們應該是按照時間順序排列的。


    是什麽惡作劇嗎?看著一條條的信息,渾身開始發冷。


    “叮!”地一聲,把我嚇得差點跳起來。原來是導師發來郵件讓修改論文,便連忙查看起來,那些奇怪的信息和心裏的疑問被忙碌漸漸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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