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婆媳倆對視一眼,秦淮茹這才委屈的說道:“我還能有什麽想法?


    隻想著好好工作,把棒梗兄妹拉扯大。


    然後,一輩子就這樣了!


    熬吧,總歸能熬過去的。”


    秦老蔫卻是一拍桌子喝道:“屁,我老秦家隻要沒死絕。


    就不會任由你這樣過日子。


    實在不行你帶著孩子回家,孩子我們來養,


    讓你娘給你好好的尋戶人家,總要給你找個依靠,我跟你娘就算明天死了,也能瞑目!”


    所有的道德綁架,都是以愛的名義進行的。


    像是秦老蔫這個也是一樣。


    如果秦淮茹現在一無所有,沒有謀生方式,那麽秦老蔫這個說法,自然是為女兒著想。


    但他現在說這個話,就是程咬金的三板斧,對著賈張氏將軍了。


    現在弱勢的是賈張氏,她哪怕心裏再不舒服,卻是要對秦老蔫陪著笑說道:“親家,親家,抽煙,喝水!


    你先息息火!


    淮茹在我賈家,東旭就算不在了,我也是把她當親閨女對待的。


    這邊生活就算再難,我賈家也有個工位在這。


    總不能我當親閨女的淮茹不給,我再回賈家村尋個東旭的叔伯兄弟過來,把這工位頂上?


    那東旭在地下也不安穩。


    我也不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種話,我隻能跟您說,將來淮茹要是有任何想法,我這個當婆婆的絕不攔她。


    也就不用讓淮茹再去鄉下麻煩你們了。”


    這玩意,都是老狐狸。


    雖然賈張氏處於弱勢,但也不是毫無反抗。


    她也知道,如果拿“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種話回秦家,那就等於把道理交給了秦家。


    人家為了自己女兒的幸福,可以什麽都不要,隻想著帶女兒走,讓女兒追求自己的幸福。


    你能奈何?


    隨便去哪打官司,也是秦家占理。


    而且這個局,除非秦淮茹站出來跟她父母翻臉,不然怎麽都是賈家輸。


    秦淮茹會站出來麽?


    肯定不會,那樣也就等於把她後路給絕了。


    所以賈張氏隻能給秦淮茹畫大餅,並威脅秦家,如果逼的太過,她大不了就從賈家找個人出來頂上工位。


    到時候秦家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這玩意,賈張氏算是置之死地,破釜沉舟了。


    這是個難題,


    秦淮茹幹咳一聲,開口說道:“爹娘,我知道你們心疼我。


    可我也是當媽的人了,我也有棒梗小當槐花三個,我得為他們著想。


    這個家,我不說為東旭守著,我也得替棒梗守著。


    總要等他長大,我把工位交給他。


    我這輩子任務才算完成。


    這是沒法回避的事,就像爹您生了我哥他們,就要想辦法給他們娶妻生子一樣。


    至於我自己的事,隻能說碰運氣吧!


    要是遇到合適的,人家願意接受我這個情況,我也不會拒絕。


    爹,你們就放心吧!”


    秦淮茹又把主動權拉回了她手裏。


    說白了,對秦家那邊的“好意”她沒拒絕,對賈張氏這邊的“好意”她也接受。


    並把以後會找對象這個事,算是敲定了下來。


    這個時候,秦家老二忍不住了,開口說道:“小妹你一個月近五十的收入,還怕沒男人要?


    你嫂子那邊好幾個兄弟,都是大小夥子,你要想,招人家當上門女婿都可以。”


    “給老子滾出去!誰讓你在這滿嘴噴糞的。”秦老蔫對著老二破口大罵!


    秦家老二眼見著他的任務完成,卻也裝模作樣的挨了秦老蔫幾下,然後走到了門外,蹲在台階上看著院裏眾人。


    像這種鍋,從他懂事起,就是他背。


    按照他老子的說法,他哥那是當門立戶的,要沉穩為主。


    而他從小性格跳脫,說錯話占到便宜是他的,沒占到便宜也有他爹他哥給他擦屁股。


    大不了就是挨罵幾句,丟點麵子。


    麵子,在貧窮麵前,分文不值。


    局麵已破,自然也就不用三方虛與委蛇。


    秦淮茹又起身進了廚房,所用借口就是廚房裏有些東西她媽她們不知道。


    現在的場麵,就是賈張氏跟秦老蔫談條件的時候。


    這種場合,秦淮茹待在這邊不合適。


    在秦淮茹來說,她並不反對補償她娘家。


    但補貼多少,錢從哪出,卻是個問題。


    現在的賈家,賈東旭那點補貼,被易中海黑了一半,其他全部被賈張氏當成了私房錢。


    秦淮茹一個月十多塊工資,外加易中海每個月給賈家的補貼,也就二十多塊錢。


    易中海一直打秦淮茹的主意,所以每個月給賈家十塊的補貼,卻是一直沒有拒絕過。


    反正對於易中海來說,現在他也就是拿著賈東旭的補償金,在賈家麵前賣好,還能在院子裏換名聲。


    對他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這點錢,養家糊口,也就勉勉強強。


    這個裏麵,每個月給賈張氏換定量,買止疼藥真就占了大頭。


    賈張氏板著臉,卻是把自家的情況說了一遍。


    也就是要還債現在沒錢的事情。


    秦家父子肯定是失望的,原以為他女兒發家了,結果卻是個空殼子。


    但既然已經等於撕破臉了,如果這回不要,以後就沒機會開口了。


    於是秦老蔫沉吟片刻說道:“東旭欠的誰家錢,我去找那家談一談。


    總不能不讓淮茹她們生活。”


    賈張氏為難了,真要讓秦家找辛三或者找易中海,那她隱沒一半錢的事不就瞞不住了嘛!


    賈張氏連忙開口道:“這種事就不勞煩親家您了。


    前兩年,賈家難啊!


    淮茹她們沒定量,那時候鴿子市上的糧食價格漲到了天上,


    人家肯借東旭錢,是我們賈家的恩人。


    東旭雖然沒了,我們也不能做出忘恩負義的事。


    那筆錢我們不還,難不成留給棒梗還?


    難也就難個幾年,我跟淮茹也熬得過去。”


    其實,屁,要賈張氏不是托人打聽了那個辛三的確是惹不起的人,說不定這筆債她還真想賴了


    她不怕辛三對她如何,而是怕辛三對棒梗如何如何。


    所以這筆賬賈家不敢賴。


    這下輪到秦老蔫麻爪了!


    真要照賈張氏這樣說法,他今天一分錢拿不走不說,還得掏空口袋留下幾個。


    秦老蔫一頭冷汗都出來了,想了半天才說道:“不管怎樣,淮茹要是回家,哪怕掙工分,一個月也能掙七八塊錢唻!”


    得,這是完全撕破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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