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亂七八糟的事,並不是隻有四合院才有。


    像是這次過來的七八個孩子就是如此。


    據雨水說,最大的十三四歲,最小的十歲不到。


    按理來說,家裏的父輩在半島那邊沒回來,街道公社對他們的照顧不會少。


    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有爹死娘改嫁,又不願去孤兒院的。


    也有家裏叔伯兄弟起了外心,把該屬於孩子的補償給“侵吞”了的。


    這玩意,就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事情。


    哪怕當地政府知道那些人做的不對,但最多批評幾句,也不可能天天盯著那些人。


    說白了,有那些人照顧,至少孩子饑一頓飽一頓的還活著。


    可要是把那些人因為這個事收拾了,那孩子誰照顧不好說,但在那個家裏待不了是肯定的了。


    說實話,何雨柱還真佩服雨水的這個同學。


    能把這麽多同樣在家不受待見的孩子聚在一起,也不知道花了多少苦心。


    但何雨柱很不喜歡這股算計味道。


    這明擺著就是利用自家傻妹子的善心,來解決這七八個孩子麵臨的問題。


    雨水這兩個月的學校補貼都花在那幾個孩子身上。


    跟雨水相同的傻子有四五個,都是四九城這邊考上中專的。


    何雨柱也就抱怨了一下,他壓住煩躁,卻是說道:“吃飯,吃飯。”


    雨水小心的問道:“哥,那些孩子怎麽辦啊?”


    何雨柱抿了一口酒,皺眉又舒展,這才說道:“我現在都沒見過那些孩子,光聽你扯了幾句,我知道能怎麽辦?


    先吃飯,對了,那些孩子的吃住你們安排好沒?”


    雨水小腦袋猛點,像是表功似的說道:“我有個同學,家裏有間老房子,那些孩子就住在那裏。


    哥,我跟你說,那些孩子太懂事了。


    吃喝拉撒的去處,我們就帶了他們兩天,他們就全會了。”


    “顯著你能了是吧?”何雨柱眼見雨水經不起誇獎,不由又給了她一個白眼,卻是又好奇道:“他們住的地方,當地街道居委不管他們?”


    雨水搖搖頭,她現在摸不清何雨柱的喜怒,卻是一本正經的回道:“那些孩子資料齊全,當地居委聽了他們的事,還給他們送過兩回糧食呢。


    本來還聯係當地說給他們解決問題的。


    但那邊反饋說幾個孩子都是公社的,那邊一個村都是一個姓,他們也不好用強製辦法。……”


    這玩意,不是沒辦法,而是不好用。


    何雨柱夾了一口菜塞到自己口中,卻是感覺整個人心裏都是堵得慌。


    像這種事情,如果在四九城,街道居委婦女組織早就上門了。


    但何雨柱也理解,有些地方,現在就是幫親不幫理的做法。


    何雨柱問道:“那幫孩子大部分都是女孩子吧?”


    “五個女孩子,兩個男孩子,其中一個還有小兒麻痹!


    隻有那個領頭的大孩子,十四歲,一點問題沒有,


    也是他照顧著那些孩子。”雨水有一說一!


    何雨柱這下就理解了,像何家這樣把姑娘當寶的家庭,現在畢竟是少數。


    很多地方還是重男輕女的多。


    何雨柱思索了一會兒,還是提筷夾菜說道:“吃飯,吃飯。等明天再說。”


    在何雨柱來說,這種事雖然突然,卻並不是什麽太大的事。


    何雨柱隻是不喜歡這種突然上門的算計與麻煩。


    何雨柱今天心情不好,也就喝了一杯。


    當然,平時夫妻倆在家,何雨柱根本就沒喝過。


    何雨柱吃完飯,沉吟片刻,這才說道:“雨水,這個事,你們的出發點是好的。


    就好像當年郭磊去半島,我答應照顧他家裏一樣。


    對這些英雄,以及英雄的子女,咱們能幫的肯定要幫一把。


    但這個事,你們錯就錯在沒打聽清楚情況,就把所有的事情大包大攬。


    這才造成了你們幾個學生收不了尾的結果。


    還有,請求你們做那個事情的同學,我很不喜歡,以後別跟她有聯係了。


    本來可以光明正大幫忙的事,卻是被她玩成了這麽鬼鬼祟祟。


    這不是把你們當朋友,而是把你們當成了可利用的工具人。


    像這種人,最危險。


    她們始終認為自己做的事情是對的,哪怕為此傷害身邊的朋友,親人,她們也不會認為自己做錯了。


    這種性格,有點偏執了。”


    何雨柱說出了他的論斷,雨水低頭思考。


    她抬頭幾次,欲言又止,但最後卻又深思了起來。


    何雨柱輕笑道:“你想想看,如果她光明正大的說,你們可能因為事情太大不敢幫。


    但絕對會給她出主意,說不定還會在能力範圍之內,對那些孩子提供幫助。


    那樣的話,估計你早就跟我說了。


    可是她是利用你們對她的友善,對她的信任,直接先斬後奏,把事情全部推到了你們這邊。


    這是很不對的。


    還有,我不知道你記不記得我前兩年帶你去收容站看到的那些人。


    一幫孩子,如果她們的家人,真不顧她們的死活,你覺得她們能熬過那些苦難日子?


    孩子們的認知是淺薄的,單方麵的。


    就像如果這個時候你跟媛媛差不多大小,我給媛媛一個白麵饅頭,給你一個三合麵饅頭,別人肯定說我虧待你。


    那種話聽多了,你會怎麽想?


    你會不會關心我吃過沒有?又吃過什麽?


    這些事,你們都沒問過吧?


    …………”


    何雨柱有些話並沒有跟雨水明說,比如這個事辦成這樣。


    雨水那個同學應該是達成了她的目標,不管是真心幫忙,還是以此求名,畢竟人家成功了。


    而所有的麻煩,以及未知的未來,都留給了雨水她們跟那些孩子們。


    何雨柱真就惡心這種人。


    但這也算雨水成長的一部分,何雨柱願意讓自家妹妹吃這個虧,並願意替雨水收尾。


    隻盼著她吃一塹長一智,以後這種錯誤別再犯。


    這一夜,何雨水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她在想著這段時間她做的事情,她原本在跟何雨柱說之前,還真以為她做的事情,隻是她力有不逮,而不是做錯了。


    但聽她哥這麽一分析,這才清楚,原來這個事裏麵她們犯了那麽多錯誤。


    她哥沒說透的那些話,她也想了一些。


    可以說,這一夜,雨水成長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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