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許大茂,雖然現在他是宣傳以及廠裏廠外,看到有問題的地方都能管。


    但其實,他並不是不可替代的。


    像是宣傳上麵,現在宣傳科科長,是老李親自提上去的。


    算是老李的心腹。


    而許大茂隻有個監督以及配合的權力。


    廠裏廠外那些髒活就更不用說了,許大茂能做,換個人也能做。


    讓許大茂去替代小雷那些工作,他還真做不來。


    說白了,許大茂這個位置,就是跟明朝錦衣衛差不多的玩意。


    而曆朝曆代,但凡做這個事情的,沒有一個會有高級別的。


    就像後世看電視劇電影一樣,做到魏忠賢那樣權傾天下又能如何?


    崇禎皇帝一句話,直接就把他滅了。


    與之相反的倒是那些文官與勳貴集團,很少能斬盡殺絕。


    何雨柱說的風趣,好像說的都是各個朝代的野史。


    但話裏意思,許大茂是聽的明明白白。


    許大茂直接無精打采了起來,他趴在桌上,手上把玩著手裏的酒杯。


    眉目之間的蕭瑟,卻像是被輪了幾百遍似的。


    “哥,你是說,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許大茂委屈道。


    何雨柱聳聳肩笑道:“誰讓你當初不好好學習的?


    沒點專業能力,這個時候,老李讓你跟其他幾個副主任換個位置。


    人家能幹你的活,你能幹人家的活麽?


    就像技術科那邊,拿張圖紙給你審查,你能看出什麽?”


    “看不出來。”許大茂頭低了兩分。


    “調運上麵,天南海北的安排送貨,走火車還是走輪運,你會安排?”何雨柱又笑道。


    “不懂,我這輩子就沒出過四九城。”許大茂的頭又低了兩分。


    “那宣傳科呢?你有那敏感性以及文筆?或者下麵人寫一篇幾百字報道給你,你能看出個好壞出來?”何雨柱繼續打擊。


    “·····不能。”這下許大茂心裏那點得瑟是完全沒有了,他坐穩了副主任的位置後,原本以為他是相當厲害,以為老李不給他提級別,就是委屈了他。


    但現在經過何雨柱一說,許大茂才算清醒,原來八個副主任當中,他是最不重要那個。


    人要認清自己,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像是許大茂也不是沒個清醒的時候,但人嘛,大多數時候,還是習慣性的高看自己。


    就像是我們年少時候,以為我們就是世界中心一樣。


    “所以老李給你這個位置委屈了你?”何雨柱最後做了個總結。


    許大茂猛的起身,卻像是中途失去動力一樣,又猛的往下一坐,何家的椅子都被他坐的“吱呀”一聲。


    許大茂長喘一口氣,神色恢複了清明,眼神當中的落寞自然是有,他對著何雨柱說道:“哥,我懂了。”


    “你本來就懂,就是過不去那點虛榮心而已。


    這很正常,虛榮心每個人都有。


    我當初在食堂的時候,還以為我是不可替代的呢。


    你看,我離開軋鋼廠幾年。


    就算沒有馬華在裏麵,你去外麵幫著老李尋一個好廚子找不到?


    也不是太難的事情吧?


    沒有誰是不可替代的。”何雨柱這也算自嘲。


    也別說在食堂那個時候了,就是現在,如果何雨柱光一個農場的管理權限,到現在稍微出了點成績。


    要是別人想著對付他,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在一個位置上,想要坐得穩。


    其實說白了,就是性價比得比別人高。


    得讓領導看到你“有用”的一麵。


    就像何雨柱,他是農場一把手裏最會發明的。


    他又是鑽研科技裏,最有公心的。


    ····


    說白了,何雨柱現在在這個位置,就是幹活多,出成績多,並且吃的最少,不鬧情緒的一頭“驢子”。


    所以不管是地方還是外貿口,都能包容他一身的問題。


    換第二三個人,不可能比何雨柱好用。


    這才形成了讓他安全安逸的一個均勢。


    “嗬嗬···大茂,你也別失望。


    你得想想當初你在宣傳科時朝不保夕的樣子,再想想你當初投靠老李時,有沒有想過今天的榮光。


    現在你老婆孩子不管去哪兒,人家不都是高看一眼?


    再說····”何雨柱眼見今天把許大茂打擊的不輕,又不由勸慰了幾句。


    何雨柱低聲說道:“就像你剛才說的,要是老李調走了,或者那啥了,你這個位置肯定是保不住的。


    你現在沒級別,別人想著要對付你的時候,隨便找點小毛病,就能把你身上的職位全部擼了。


    到時你服個軟,誰都不會往死裏收拾你。


    可你要是科處級,你想想人家會不會加大力氣對付你?


    大茂,咱們沒法跟那些人比。


    就算最沒後台的雷副主任,人家也有一大幫老師同學給他撐腰。


    你想想誰能給你撐腰?


    到時候,爬的越高摔的越重。”


    何雨柱今天話這麽多,一個是今天喝酒喝的很爽快。


    另外也是何雨柱這幾天對自己的反思。


    前麵說過,何雨柱這段時間考慮的,就是風雨結束後,是繼續混職場,還是下海的事情。


    到了何雨柱這個位置,說實話,讓他放棄現在的一切,下海經商,何雨柱心裏還真舍不得。


    雖然下海經商,有著婁曉娥的關係,何雨柱隻要穩紮穩打,掙個子孫三輩人花不完的財富,不是太難。


    但那隻是有錢,並沒有改變何家的階層。


    何況有些時候,對上某些人,有錢,毛用都沒有。


    所以何雨柱想著的,如果有條件,還是得跳出去。


    為了何媛她們拚一把。


    何雨柱沒想著成為什麽百年世家,他就是覺得他有這個機會,可以嚐試一下。


    實在不行,到時他還可以回來開他的飯館,做他的生意。


    當然,這種想法上的糾結,每個人都會有。


    而何雨柱這段時間,梳理的也就是這個上麵。


    何雨柱給自己規劃的發展路線。


    最優的,就是等到改開後去港島組建電器公司,算是半官商,可以把他這輩子積攢下的資源全部能用上。


    至於如果去不成,隻能在職場跟商場二選一的話,這個選擇也是何雨柱糾結的事情。


    何雨柱剛才那些話,與其說是勸許大茂,不如說是勸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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