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怪陸離的夢中,黎璿看見了很多奇異的東西。


    她感到,這次的東西………有些非同尋常。


    少女感到這次的夢,意外的真實。


    她似乎………看見了未來。


    …………………………


    音樂嘈雜的酒吧裏,她眼前突然多了一個人。


    我怎麽會在這種地方?


    少女茫然地看向周圍。


    “來一杯吧,美麗的小姐。”


    放蕩中帶著嚴肅的男聲十分溫和,欣賞的語氣絲毫不見輕浮。


    黎璿朝著聲音來源看去,男子的麵容很是熟悉。


    他有著帥氣的麵容,刮得很幹淨的胡子規則整齊的圍成圓圈,深邃迷人的星目,淡化卻充滿男人味的眉毛,還有一頭上翹的黃發。


    看起來幹練而優雅。


    當然,除開他手中那杯違和的,冒著氣泡的啤酒的話。


    “約翰·康士坦丁。”她念叨著對方的名字,用的竟是英語,和男子用的語言相同。


    不知為何,這次並沒有傳來那種心靈連通的感覺,可她能清楚的知道自己說的話,以及男子說的話的意思。


    黎璿認出,他正是《地獄神探》電視劇裏的男主,約翰·康士坦丁,是位強大的驅魔人。


    約翰因為罪孽深重,又不願在死後下地獄,就通過不斷對抗惡魔的方式來贖罪,希望死後能得到一張通向天堂的車票。


    最後因為現實因素,電視劇隻有第一季,而第一季的末尾,約翰被惡魔附身了,至停播時還處於被附身的狀態………那麽………


    少女的心中傳來自言自語般的想法,讓她嚇了一跳。


    她是不是可以近距離觀摩惡魔?


    觀察她的同類……或許可以更好地解釋地獄破碎的謎團………


    “很高興你認識以前的我,尊敬的小姐,不過我早已隱姓埋名了,而你身上帶著那股熟悉的奇怪氣息,恕我多言一句,你是惡靈,還是………惡魔?”


    約翰眼裏的笑意逐漸消失,眼中的驚豔逐漸變為……疑惑和質問。


    他確認了什麽,脫下了他一貫的麵具。


    周圍路過的行人像是處於另一個世界,除開約翰,黎璿看不見其他人的臉。


    然後,他的臉上再次出現了笑意,那是刺骨的自嘲與自娛自樂。


    “怎麽可能是惡魔,抱歉,惡靈小姐,我已經不驅魔了,你不用擔心什麽。”


    他英語說得很快,自言自語著,似乎為有人還記得他高興。


    “叨擾了,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吧。”


    黎璿分明看到,約翰眼中的紅芒一閃而過,在那一瞬,他的眼睛變成了猩紅的豎瞳,蛇信從嘴中吐出,發出“嘶嘶”的聲音,活像一條凶惡的巨蛇。


    約翰作出如此舉動,似在示威。


    他變成了惡魔的載體麽?


    少女不受控製地吸了吸鼻子。


    人類的味道。


    她忽然想起對方的那句話:


    “惡魔?怎麽可能………”


    景象再次迅速變化。


    ……………………………


    哥特式的陰暗教堂中燈火通明,瘋狂的信徒進行著多數人的暴力。


    不知名的神靈雕像冷酷地垂下眼簾,如無情的傀儡一般,看著這人間慘劇,無動於衷。


    不,或許是無能為力。


    他的眼睛雕刻地炯炯有神,似在仁慈地觀察著世人,或許又在等待著聖女下凡,等待著她建立地上天堂。


    無知的人群吼叫著:“燒死她!女巫!”“燒死她!女巫!”


    這一次,是阿蕾莎被燒死的場景,而少女則像看電影一樣,遠遠的觀察。


    她想要衝進屏幕裏,將阿蕾莎救下,可她動彈不得。


    橘色的火焰在黎璿的眼中綻開血花,猙獰可怕。


    “不,璿姐,母親,快救我!咳咳………”


    幼小的阿蕾莎被濃煙嗆到,瘋狂地掙紮。


    精英教徒同樣瘋狂,他們在為神靈瘋狂地念叨著頌詞。


    “掌控著真實的“神”,降下您的恩賜,清理世間作嘔的濁霧,我們與您共同建立屬於真實的,天堂………”


    “你們會付出代價的。”


    小阿蕾莎的臉上髒兮兮的,是火焰燒後留下的熏痕。


    她的希望……熄滅了,她唯二的依靠,全部拋棄了她…………


    她的眼睛漆黑絕望,嬌小白嫩的身體變得焦黑。


    可阿蕾莎的身上,生機意外地,勃發起來。


    帶著死氣,破而後立。


    可她的身體至少在外表上,還是如原著一樣,被燒得不成人形。


    聽見阿蕾莎絕望的宣言後,黎璿不忍,取下了全息頭盔,身邊,是幻的白狐麵具,白得灼眼,抱胸而立,語氣中不見一絲沉重。


    “火焰,可以淨化邪惡,可它還是打開邪惡麵的鑰匙。普通人懷著憤怒死去,毛也不留。而天賦異稟者………”


    她頓了頓,似在感歎少女這個例外。


    不過也不算例外。


    “注定會獲得非人的力量。如阿蕾莎,如弗萊迪,如《短柄斧》裏的維克多·羅克利,又如,你。”


    對了,貌似她眼前世界是彩色的?


    ………………………………………………


    少女猛地睜開漂亮的眼睛,如快溺死在水中的鬼魂享受到最後一口呼吸,瘋狂的呼吸著現實世界的新鮮空氣。


    真是涼爽。


    夢境戛然而止,斷章斷得恰到好處,令人求之不得,欲罷不能。


    黎璿耳邊傳來熟悉的音樂,她摸了一把那個有些舊的耳機,意外的心安。


    “阿蕾莎…………”


    如夢初醒,她心情有些沉重。


    濃濃的藥香刺激著她敏感的嗅覺。


    周圍還是熟悉的黑白,讓她感覺自己瞎了一般不舒服。


    “你醒了?”


    詹儲忠心地守在黎璿身旁,用他“鄉音難改”的吼聲問候著黎璿。


    “你沒事吧?”


    少女打量著詹儲渾身上下,發現對方已經褪下了鬥篷,裂紋四布的盾牌被蒙上一層合金材料的的外罩,保護著它。盾牌還可以勉強繼續使用。


    “沒事。”


    詹儲叫聲輕鬆,似乎在黎璿昏睡的時候,事情進展很是順利。


    “我睡了幾天了?”


    少女慌忙地坐起身來,要是超過時間………她就涼了。


    船的減震做得很好,她感覺如履平地。


    “一天半,現在準備下船嘍。”


    還好。少女鬆了一口氣。


    她看向自己可以重新抬起來的右臂,和煦的陽光照在她新生的嫩肉上,淺淺的一層藥膏還隱隱可見,與原來的血肉對比已不那麽明顯,不是很違和的樣子。


    少女還是一如既往的美麗~


    拋下那光怪陸離的夢,盡力讓自己習慣鐵鉤抑製精神的波動,黎璿開始了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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