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球場距離家裏也不遠,大概就六七百米的距離,林子泰跟林福昌索性走回家,也算是吃完宵夜的飯後消食。


    林福昌突然說:“兒子,對不起。”


    這次搞度假村,不光是他大哥的主意,其中也有他的默許,不然不可能這麽隆重。


    因為現在林子泰已經不是小富小貴,而是大富大貴,地位更是崇高,貴不可言。


    在外麵,對社會,林子泰出手大方,每次動輒都是幾個億的捐款,還有金陵即將建成的醫科大學,傳聞投資已經高達百億。


    莊慧娟瞪了一眼,沒好氣說:“子泰這孩子是成熟了,但你這個當爹的,怎麽總是一副沒成熟的樣子。”


    “那我先去洗個澡?”


    她相信隻要付出真心,就會收獲真心,無論以前,還是現在,她一直都這麽做。


    時光飛逝,一眨眼就過年了。


    莊慧娟滿臉寵溺,又認真囑咐:“不過你還是應該學精明一點,就算不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子泰,也為了自己的家庭。”


    林子泰笑了,也想起這回事,林福昌頓了頓又說:“不過,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後來你經常跟澤斌他們去鄰村玩水。”


    葉希玥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收,莊慧娟直接拿起她的手機,把三筆轉賬收入囊中:“不用管他,閨女,你們上樓去睡覺吧。”


    “你就放心吧,這個項目想虧都難。”


    “怎麽解決的?”莊慧娟詢問。


    莊慧娟苦笑,欲言又止,因為如果是站在別人的角度,林子泰確實有點不是東西。


    林福昌一愣,忽然明白,林子泰為什麽會突然停在橋上,也明白他為什麽會突然講起小時候的事情,露出欣慰的笑容:“我們回家吧,再晚,你媽又要跳腳了。”


    這種感覺,隻有當爸爸才能體會。


    林子泰停下腳步,背靠著橋上圍欄,想起以前的事情,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爸,你還記得嗎,小時候,你經常帶我來這條小河洗澡、抓魚。”


    林子泰嘴角上揚,很得意,雖然他平時沒怎麽照顧閨女,但閨女天生就很黏他。


    葉希玥點頭:“她剛才一直叫爸爸,哄了好久才睡著。”


    “咋啦?難道我一直很蠢?”


    她很榮幸能成為這個傾聽者,輕聲說:“子女、父母都是債,不是嗎?”


    反觀現在,林子泰都成為世界首富,財富高達一萬多億人民幣,還是多家巨型企業的掌門人,但對家鄉的貢獻還不如以前。


    “不愧是小棉襖,果然粘我。”


    下午兩點,汽車抵達葉希玥的老家。


    林子泰驚訝:“你竟然還有這種悟性?”


    “你開心就好。”


    “哪能不記得,那時候隻要一到夏天,你就恨不得從早到晚都泡在水裏。”


    一個個一點數都沒有,她們家的孩子連上本科都夠嗆,是真有臉詢問上財的情況。


    隔日一早,林子泰還在睡覺。


    相較往年,今年家裏稍微熱鬧一些,因為有四個成年人,可以籌齊一桌麻將了。


    莊慧娟說道:“都在三樓。”


    大年初二,早餐過後,出發去往麗水。


    隨著兩人接觸的時間變多,她的想法也在慢慢發生改變,起初,無論什麽事,她都站在林子泰的角度,哪怕他是錯的。


    “難道不是嗎?”


    她是這麽想,也一直都這麽做,她不希望身為人父人母的她們,成為子女的負擔。


    …………


    “我打算在村裏搞個項目。”


    她發現小葉這姑娘啥都好,就是性格太實誠了,那些老娘們一聽她的上財畢業,目前還留校教書,一窩蜂詢問入學的情況。


    林子泰失笑,攬著葉希悅的腰肢:“哪有當媽媽的吃自己女兒的醋?”


    “爸爸……”


    ……


    林福昌神色認真,看向林子泰正想說些什麽,林子泰根本不給機會:“對了,千亦還有希玥呢?”


    “爸,小河是有經常清理嗎?”


    葉希玥跟林子泰有沒有領證登記,目前還是個秘密,但起碼她是得到林福昌夫婦的認可,以及幫林子泰生了個孩子。


    葉希玥看著林子泰,感覺籌碼很燙手,林子泰笑著說:“別管我爸,拿錢走人。”


    林子泰攬著葉希玥坐在沙發上,突然講起後續以及剛剛發生的事情。


    莊慧娟沒好氣問:“你還有錢嗎?”


    莊慧娟坐在客廳,不可避免問起後續林子泰怎麽處理,說著又忍不住數落林福昌:“是兒子有錢,又不是你有錢,你說你整天在外麵裝什麽大尾巴狼……”


    有些話,林子泰不好意思說,但她不能裝作不知道,不能讓林福昌總是這樣搞。


    葉希玥的賭運特別好,一人吃三家,直接把林福昌的小金庫都給打空,隻能可憐兮兮哀求莊慧娟,透支下個月的零花錢。


    難免有人說閑話,再加上大哥的攛掇,林福昌腦袋一熱,就默認今晚這出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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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關鍵葉希玥當真了,也答應她們,等到來年開學,就回去打聽打聽,並留下微信。


    “真的下不為例,還有下次,我就跟你離婚,讓你跟你那些親戚過去。”


    葉希玥欲言又止,低頭看著自己趨於爆滿的籌碼盒,三家的籌碼幾乎都在她手上。


    莊慧娟歎氣,望著林子泰的背影,既欣慰又心疼:“子泰是真的成熟了。”


    葉希玥換著睡衣,剛剛走出嬰兒房,林子泰輕聲問:“千亦睡著了嗎?”


    葉希玥真的不蠢,否則也不會以優秀的成績進入上財讀書,她聽出莊慧娟的言外之意,憨憨一笑:“媽媽,我覺得有時候吃虧也是一種福氣。”


    葉希玥是很好的傾聽者,目光一直看著林子泰的眼睛,時而點頭。


    “你都叫媽媽了,媽媽又怎麽會怪你。”


    莊慧娟仔細教導:“希玥,不要什麽人的微信都加,也不要什麽忙都幫,你們夫妻倆一年到頭也回來不了幾次,假裝客氣寒暄幾句就行,別太當真。”


    “不玩了嗎?”林福昌急忙問。


    “那我上去看看。”


    妥妥世界首富的太太,如果留個微信,以後說出去臉上都有光。


    以前他也不習慣,總覺得裝模作樣,隨便出去一趟,有必要搞那麽大排場嗎?


    “擠擠還是會有的。”林福昌幹笑。


    林子泰突然懷念私人飛機,四五百公裏的距離,乘坐飛機最好了,又快又穩,奈何還在檢修,沒有十天半月下不來,如果乘坐客機,繁瑣的檢查,還不如開車。


    林福昌也想起以前,笑著說:“不過有一次你差點溺水,剛好還被你媽發現,我們爺倆都被你媽狠狠罵了一頓,從那以後我就不敢帶你下水了,你媽也不讓你去遊泳。”


    林福昌也下意識點頭,說起剛剛父子倆在橋上的談話,他能感覺到,林子泰一直在回避他的道歉。


    由於昨晚林子泰宣布要投資村裏,兩人所到之處迎接她們的,都是一副笑臉。


    葉希玥揚著下巴,一甩頭發,給林子泰留下個後腦勺,蹦蹦跳跳去往嬰兒房。


    林子泰想不明白,也懶得去想,婆媳關係很好總歸是一件好事情。


    可她畢竟是林子泰的親媽,媽媽隻會無條件的支持子女。


    “不行嗎?”


    “轉就轉。”


    “那我們就先上樓了。”


    林子泰驚訝:“原來這事,你知道?”


    莊慧娟突然惡狠狠地說:“如果以後子泰那個混小子欺負,你跟媽媽說,媽媽絕對幫你出頭,替你好好教訓他。”


    但他沒想到,因為自己的腦門一熱,導致林子泰幾乎白白損失了4900萬。


    “熟了,熟了,以後絕對成熟了。”


    林子泰也拉著葉希玥往樓上走,突然有些好奇:“感覺你跟我媽的關係變好了?”


    葉希玥瞪了一眼,突然有些心酸:“這個小沒良心的,枉我從小一把屎一把尿的照顧她。”


    林福昌拿起手機,操作了很久,應該是在東拚西湊,最終轉賬消息才出現在群裏。


    “都叫爸爸媽媽了,在不在樓下又有什麽關係呢?”


    林子泰很有信心,隻有一億的投資,對於每年的淨盈利要求也隻有10%。


    聽到最後發現,林子泰葉不是在抱怨,似乎就是單純想找個人傾述。


    “畢竟你都叫我爸了。”


    “就吃就吃。”


    “什麽項目?不會虧錢吧?”


    “不想理你了。”


    但現在,莊慧娟越來越喜歡葉希玥,也不希望她在跟兒子的相處中吃虧。


    她又抬眼看向時間,已經是大年初一的深夜:“你們該回房去休息了,畢竟麗水也還挺遠的,就算開車也要五六個小時。”


    林福昌一愣,點頭:“最近幾年,大隊一直有出錢在清理河道,上遊那些工廠也都被趕走了,比起早些年,河水清徹了很多,隻是現在天黑看不清。”


    “別吧,爸爸媽媽還在樓下。”


    葉希玥恍然大悟,低聲細語:“對不起媽媽,給你添麻煩了。”


    莊慧娟倒出籌碼,也幫忙算數:“我輸八千五,子泰九千六,老林你輸一萬二,趕緊在群裏轉賬,別裝死。”


    初二女婿回門,是他們老家的傳統。


    “廢話,隻是當時看那個池塘淺,附近的人又多所以我才沒跟你媽說。”


    林福昌滿眼肉疼,但仍十分大度說:“玩麻將就要有輸贏,哪怕是一家人也要明算賬,不然就失去玩麻將的意義。”


    屋內的家具家電都很新,卻聞不到半點甲醛的味道,應該是很早之前就準備好了。


    但是葉希玥早早起床,跟著莊慧娟去購置年貨,以及認一認家裏的三姑六婆,很自然成為林家順位第二號女主人。


    一共三台車,兩台商務車各在前後,林子泰一家人乘坐的轎車居中。


    林子泰哭笑不得,今晚這一幕,已經上演了二十幾年,無論家裏有錢,還是沒錢,兩人總會吵架,準確來說是林福昌被罵。


    雖然兩人還沒有領證,但林子泰既然把葉希玥帶回家,那麽一切按照禮數來,不然讓人覺得葉希玥名不正,也言不順。


    當年,幫村裏修路那會,林子泰還隻是一個不顯山不露水的富豪,當時沒人知道他在做什麽,以至於當時還有做傳銷的謠言。


    “孫子孫女都有,還總是提離婚。”


    葉希玥甜甜一笑:“謝謝媽媽。”


    “奇怪~”


    最後還是莊慧娟站出來解圍,說是今天加的人已經夠多,微信不讓再加人了。


    老家的自建房一共有四層半,三樓一整層都是父母幫林子泰一家人準備的。


    以他如今的身份,無論想幫村裏從事什麽產業,別人都會主動幫忙,甚至幫助他完成每年定下的盈利目標。


    反觀生他養他的家鄉,除了早些年,拿幾百萬出來給村裏修路,後續也沒有後續。


    沾花惹草不說,還到處留種。


    沿著村中小道,父子倆回到家裏。


    這個舉動,直接點燃炸藥桶。


    莊慧娟不由得鼓掌,揶揄笑道:“總算有點長輩的樣子了。”


    林子泰走到樓梯口,直接鎖上房門,嘿嘿一笑:“這樣他們就不會上來打擾我們。”


    “那爸,我們回家吧。”


    不是不接受的道歉,而是林子泰覺得,為人子女幫父母的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需要道歉,也不需要感謝。


    後來隻能說真香。


    事實也證明,她的決定沒有錯。


    “爸,你果然夠意思。”


    “媽,你就別說了,已經解決了。”


    “真不想,還是假不想。”


    “真不想,起碼十分鍾不理你。”


    莊慧娟眉頭緊鎖,看向林福昌,欲言又止,最後歎氣說道:“真的是最後一次了,你畢竟也是人家的爹,當爹就要有當爹的樣子,為人父母如果幫不上子女的忙,最好就別給子女添麻煩。”


    助理能處理日常的瑣事,司機能開車,保鏢可以保護安全,他們的存在很有必要。


    “因為她也是我媽媽啊~”


    林子泰已經是第二次過來,隻是不同於這次,上次是臨近過年,這次是大年初二。


    到訪的時間不同,意義也不同。


    年前是拜訪,初二是女婿回門。(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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