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尚未深,但天早已黑了,縣城的熱鬧也僅限於那幾個有限的地方,而這兒是工業園區的一個爛尾樓,雖然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但光線幾乎可以用沒有來形容。


    秦舞陽停下車,提著陳二東下了車,陳二東眼睛被蒙,嘴巴被堵,雙手也被反綁著,嘴裏唔唔地發著聲音。


    “別急,一會給你說話的機會。”秦舞陽抓著陳二東的手,一口氣上到了五樓。


    陳二東氣喘籲籲,死活都不肯再走了。秦舞陽也沒勉強他,將他拉到邊上,扯下了他眼睛和嘴巴上的布條。


    陳二東左右看了一眼,烏漆麻黑的,不過這小子倒是塊硬骨頭,冷笑著道:“秦舞陽,你把我帶這兒幹嘛?你他麽的還敢弄死我不成?”


    秦舞陽沒理他,拿出胳肢窩夾著的一瓶56度的紅星二鍋頭,擰開了蓋子,淡淡道:“這兒挺涼快,必須要喝點酒。”


    陳二東不知道秦舞陽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大叫道:“有種你就跟我單挑!”


    秦舞陽咧嘴一笑:“剛剛不是挑過了嗎?來,喝一口。”


    陳二東被強灌了兩口酒,嗆得眼淚鼻涕都出來了,連著咳嗽了一陣子,才喘.息著道:“你他麽到底想幹嘛?”


    秦舞陽淡淡道:“我這個人向來喜歡先禮後兵,所以先讓你喝點酒,現在談正事。你指使大帝,意圖謀殺小敖,這事你認不認?”


    陳二東呸地吐了一口吐沫:“你他麽別給我潑髒水。”


    “大帝已經認了,打電話給你的時候我就在場,開的是免提,也錄了音,你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


    “那還愣著幹嘛,報警啊。”陳二東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很是渾不吝地抖著一條腿說,“我看警.察信不信,大帝這個王八蛋就是條瘋狂,亂咬人。”


    “就知道你會這麽說。”秦舞陽又把酒瓶子遞到了陳二東的嘴邊。


    陳二東又被強迫著灌下去一兩多,酒就下去了半斤。


    秦舞陽接著道:“現在咱們再談談你打死黃明的事情吧。”


    “神經病。”陳二東不屑地罵了一句,心跳卻有些加快了。


    秦舞陽笑了笑:“你還不認是吧?”


    “不是我幹的,我認什麽?”


    “你以為換掉醫院的監控硬盤就行了?”


    陳二東猛地閉上了嘴,這事齊四江到底是怎麽操作的他並不清楚,他記得當時醫院門口並沒有人,最大的麻煩就是醫院的監控,齊四江說監控的問題已經解決了,所以陳二東才敢大搖大擺地出現。


    見陳二東忽然沉默,秦舞陽的心裏有了底,跟著道:“陳二東,醫院裏並不是隻有一個監控,你們是怎麽把黃明從醫院裏拉出來的,都被拍了個清清楚楚。”


    陳二東忽然笑了:“想詐我?門都沒有,什麽證據都有,你交給警方直接抓我就好了。”


    “陳二東,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我根本就沒打算走警方的路線啊。”秦舞陽淡然一笑,“我知道,像你們這樣的行為,就是抓到了,也判不了死刑,僅僅是坐牢,又怎麽能賠得了黃家一家三口的命?”


    陳二東強笑了一聲:“秦舞陽,你可是副鎮長,弄死我,你也跑不了。”


    “你錯了,不要質疑我的專業。”秦舞陽淡淡道,“我在部隊的時候,幹的就是殺人的活,而且是那種讓人根本無跡可循的活。就以你現在的情況,我給你解釋一下,知道我為什麽要帶酒給你喝嗎?你他麽以為我真跟你先禮後兵?”


    秦舞陽接著道:“二東,你說,人喝多了,失足墜樓,是不是很正常?我就在想,明天等警.察看到你摔的稀爛的屍體時,他們會不會幸災樂禍地感謝老天又收了一個人渣?”


    陳二東的臉有些發白:“大帝他們可都看到是你把我帶走的。”


    “第一,他們沒那個膽子給你作證,第二,就是證明了,又能怎麽樣呢?況且我有足夠的時間來處理關於我留下來的痕跡。不過呢,這些都是我的事了。”秦舞陽把酒瓶子又遞了過去,“來,把這半瓶酒喝了,我就送你上路。”


    陳二東拚命縮著屁股往後退,死活不肯喝酒。


    秦舞陽一邊往前逼進一邊提醒道:“再退就要掉下去了。”


    陳二東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已經到了邊緣,不由吞了一口口水,隻覺頭發一緊,被秦舞陽抓住了,瓶酒直接塞進了嘴裏,卻是根本動彈不得,酒灑了一地。


    秦舞陽從口袋裏拿出一張餐巾紙,仔細地把酒瓶上的指紋擦掉,然後抓過陳二東的手在酒瓶上抓了幾把,扔到了一邊,邪邪地一笑:“上路吧。”


    話音落,秦舞陽直接抓住了陳二東的腳踝,單手發力,便將他提了起來,懸在了樓外。


    風呼呼地吹著,陳二東的眼睛都有點兒睜不開了,大叫道:“不要啊,我不想死啊。”


    秦舞陽淡淡道:“想不想活?”


    陳二東拚命點頭。


    “那就拿出能換你命的東西來,比如,齊四江的犯罪記錄。”秦舞陽漠然道,“我知道,你就是個小嘍羅,齊四江才是條大魚,考慮一下,不過時間別太長,我怕時間長了,我抓不住你的腿。”


    人不為已,天誅地滅。


    陳二東幾乎沒有任何的遲疑,立馬答應了下來,當雙腿重新站回地麵的時候,陳二東連站都站不住了,真像是喝多了酒。


    “說吧,齊四江都幹過哪些事?想清楚了再說,必須得有證據。”


    陳二東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還是被嚇破了膽,說起話來竟是語無倫次,羅裏羅嗦地說了一些,都不是什麽大事。


    秦舞陽不耐煩地拍了他一掌:“說重點。”


    陳二東仔細想了想,忽然一拍腦袋道:“我想起來了,有件事情,一定有用。”


    陳二東說的是六七年前齊四江辦沙場時的事,當時有一個競爭對手,找人挑事,被齊四江打死在了沙場裏,直接給埋進了沙場下的土地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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