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萬?哎呀,我這是發財了?”傅山師調侃了一聲,根本就沒多看一眼,意味深長地道,“你們是太急了還是太不小心了?一張截圖就能作為證據了?”


    負責問話的兩名工作人員有些麵麵相覷,這一大晚上的,自然沒辦法雲銀行核對傅山師的賬戶交易情況,而且到銀行調取賬戶流水是需要層層審核的,雖然隻是一個形式,但規矩就是規矩。


    在他們看來,有這個憑證,基本上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了,誰也沒想到,這個截圖可能會是假的。


    “怎麽辦案不用你教,你隻需要配合交待問題就行了。”被傅山師揶揄了一句,問話者的心情很不爽。


    傅山師眯起了眼睛:“我沒什麽可交待的。”


    問話陷入了僵局,在事實沒有弄清之前,紀委也不能拿傅山師怎麽樣,隻能讓傅山師先離開,不過走的時候提醒了一句:“傅局,明天麻煩你提供一下你的銀行流水,還有,這個事情隨時可能還會找你了解情況,這段時間你最好別離開春陽。”


    傅山師冷冷一笑,頭也不回地出了辦公室。


    ……


    鄭濤正在家裏等著紀委那邊傳來好消息,等了很久,終於等到了哥哥鄭澍打來的電話,劈頭蓋臉地就是一通質疑:“你到底提供的什麽信息?紀委的人去了君悅,賬是傅山師自己結的,還有,投資方到底有沒有打錢給傅山師?”


    鄭濤愣了一下,沒想到傅老賊這麽狡猾,在收受好處方麵,鄭濤仔細想了想道:“當時對方是當著我的麵轉賬的,不可能有錯。”


    見弟弟說的言之鑿鑿,鄭潔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這事的確是鄭濤搞出來的,雖然檢察院已經不具備偵辦職能,但反貪局並入紀委之後,有些人還是他以前的老部下,所以這個事才會從速處理,隻是沒想到出師不利,傅山師根本不承認這麽一說。


    其實這個事還是有瑕疵的,最明顯的一點就是紀委的信息從何而來,下午簽的合同,晚上就有紀委找上門來,很明顯是鄭濤幹的,但隻要傅山師被查辦了,知道是鄭濤幹的又能怎麽樣?但現在事情似乎出了點小偏差,也不知道下一步的走向是什麽。不過,隻要是錢轉到了傅山師的賬戶上,就容不得他去抵賴,銀行流水會很忠實地記錄下來。


    傅山師的心裏還是很冒火的,他真沒想到鄭濤會這麽一肚子壞水,居然這樣搞自己,幸好陸逸的反應特別快,在打款的時候,p了一張轉賬記錄,這才沒有掉入鄭濤的陷阱,現在想來,政府辦掐著點打電話過來讓自己過去一趟,也是事先設計好了的,為的就是能夠讓鄭濤跟陸逸談簽約的事,能調動政府辦的,鄭濤還沒這個本事,那就隻能是他哥鄭潔了。


    傅山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這事稍有不慎,可能自己的麻煩就大了,仕途到頭還是小的,搞不好就進去了,鄭濤這個天殺的,真不是個東西,不行,不能這麽由著他,畢竟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這一次涉險過關,那下一次呢?你總不能一直提防著被狗咬吧?


    第二天一早,傅山師去了一趟銀行,把銀行流水給調了出來,什麽好處費一說自然是子虛烏有,事情至此,紀委隻得鳴金收兵。


    傅山師出了紀委之後,一咬牙,就去了縣政府,找上了秦舞陽的辦公室。


    秦舞陽並不在辦公室,傅山師也沒有他的號碼,哪怕是有,他也不敢為這事打電話給秦舞陽,隻得怏怏地回了辦公室,看著鄭濤,他自然不會有什麽好臉子。


    此時的秦舞陽和秘書高翔正在第一泉酒廠的辦公室調研。


    斬龍澗位於主城區的邊上,第一泉酒廠就挨著斬龍澗,門前的馬路已經破舊不堪,但其寬闊度也彰顯出早年曾經的輝煌。


    廠裏沒有多少工人,畢竟酒廠滿打滿算的一年才能生產個把月,工人們總不能把生活都指望在那千把塊錢一個月的保底工資上,留下的都是一些對酒廠感情很深的中老年,他們幾乎把一輩子都奉獻給酒廠了,傾注了極深的感情,哪怕不生產,回來看看那熟悉的廠房、熟悉的機器,心裏頭也會安定很多。


    看著二號車駛進酒廠,一些有眼力見的工人就知道是來了大領導了,不管是什麽樣的領導,既然來了,那就得提工資的事,所以車子剛停穩,就有人湧了過來。


    酒廠裏的工人雖然不多,但圍個車還是沒問題的。


    高翔剛下車就看到這麽多人湧過來,嚇了一跳,大聲道:“你們幹什麽?”


    “要工資啊,犯法嗎?”


    “欠了我們這麽多年的工資,什麽時候給我們?”


    “今天不給錢,就別想走。”


    這些工人們的嗓門賊大,頓時吸引了更多的工人來,當聽說是來了縣領導,直接就炸了營。


    蘇白恰好這個時候騎著電動車進來了,一看這架勢,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擠進去一看,臥槽,這不是秦縣長的車嗎?您老來了咋也不事先知會一聲啊,幸好我來的及時,不然麻煩就大了。


    “都別鬧,幹什麽?散了。”蘇白大吼道。


    “蘇廠長……”


    蘇白不等他們說完,大聲道:“想鬧事是吧?不想幹的,現在就給我滾蛋,想幹的,該幹嘛幹嘛去!”


    對於秦舞陽的到來,蘇白在意外之餘,也是大鬆了一口氣,昨天回來之後,差點被一群工人的口水給淹死,正在愁著今天這一關怎麽過呢,萬一真發生了工人衝擊縣政府的情況,工人會不會倒黴他不知道,反正他是跑不了。


    除此之外,他也很佩服秦舞陽的膽識,說起來,縣長很大,那是對於體製內的官員來說的,對於普通老百姓,他才不管你什麽縣長不縣長的,而對於久欠工資的員工們來說,他們不罵你就算不錯的了,還指望他對你畢恭畢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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