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舞陽沒想到,放了一隻耳的決定,居然會像多米諾骨牌一般,產生了那麽大的連鎖效應,但事實也擺在了眼前,魚越來越大,也越來越難釣。


    雖然線索到眼下已經斷了,但也不是沒有收獲,雖然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林華昌背後的人是滿朝軍,但滿朝軍已經浮出水麵,這至少是一個方向。


    不過滿朝軍的身份顯然與周善華和淩絳等人不同,沒有確切的證據,隨意動他的後果會很嚴重。這是切忌打草驚蛇的原因之一。


    原因之二,秦舞陽隱隱覺得滿朝軍還不是終極boss,為了避免再出現殺人滅口的情況,最好還是不要輕舉妄動。而對方對淩絳和周善華進行滅口,也證明對方的反應很快。


    “這個案子暫時到此為止吧。”秦舞陽作出了一個決定,“至少周善華和淩絳的車禍,對外就稱這是一起普通的交通肇事事故,肇事人逃逸,正在追捕之中。還有,把混凝土重埋下去吧,向外也封鎖這個消息,不要傳出去。”


    崔步林雖然不是太理解這個決定,但還是鬆了一口氣,畢竟再調查下去太難了。隻是很顯然,他看得出來秦舞陽並沒有打算放棄繼續的調查,不過不知道他的葫蘆裏在賣什麽藥。


    離開別墅,正準備回去,崔步林接到醫院警員的電話,說淩絳已經脫險了,但是她要求與秦書記見麵。


    這個消息轉達到秦舞陽這裏,秦舞陽精神一振,立馬讓崔步林送自己去醫院。


    淩絳傷的不算太嚴重,主要是受到了衝擊導致昏迷,而副駕駛位的周善華由於沒係安全帶,直接被撞飛出了車外,當場隕命。


    淩絳顯然已經知道周善華身亡的消息,情緒非常消沉。


    秦舞陽屏退左右,沉聲道:“情況你應該知道了,小周他已經……說說你的想法吧,你這麽急著見我,是不是有什麽要告訴我的?”


    “秦書記,你能幫我報仇,對不對?”淩絳擦了一把眼睛上的淚水,抬起頭問道。


    “小周是我朋友,哪怕他犯了罪,接受的也應該是法律的審判,而不是被人不明不白的滅口。小絳,你懂我的意思,但是我也不瞞你,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因為我掌握的東西實在太少。”


    “滿朝軍的後台很硬,對付他,很有可能連你自己都受牽連,你敢嗎?”淩絳雖然悲痛,但並沒有失去心智,隻不過她的這種激將術對於秦舞陽來說,太小兒科了。


    “小絳,我知道你的顧慮,我受不受到牽連你不用考慮,我知道,你有料要爆給我,隻要料足夠驚爆,怎麽處理就是我的事情了。”


    一個多小時後,秦舞陽離開了醫院,而同時,醫院方麵宣布了淩絳的死亡消息。


    而此時江北省省會淳安市一所私立醫院的高級病房裏,滿朝軍正在準備接受一台手術,這時,放在櫃頭的手機響了起來。


    滿朝軍拿過電話,那是一條信息,上麵隻有兩個字:完成。


    滿朝軍刪去了信息,將手機交給一直守著自己的兒子滿明輝手裏,沉聲道:“明輝,如果我在手術台上下不來,就由你來接手滿意集團。”


    “爸,你不會有事的。”


    滿朝軍笑了笑:“天有不測風雲,這樣的手術,既然上了手術台,就有下不來的可能,不過即使成功了,我也需要時間恢複,而且我年紀也大了,公司總有一天還是要交給你的。”


    “爸,你先別想那麽多,放鬆點,一切等手術過了再說。”


    滿朝軍欣慰地點了點頭,沒多久,便被推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外,滿明輝和妹妹滿明珠憂心忡忡地等著。


    “哥,聽說秦舞陽到光明了?”滿明珠鬱鬱地問了一句,雖然已經離了婚,但是她偏執的認為,造成她成為一個離異者的始作俑者就是秦舞陽。


    滿明輝點了點頭:“我聽爸說起過。”


    滿明珠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往昔的單純,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陰鷙:“哪天你去光明的時候,我跟你一起去。”


    滿明輝對秦舞陽也是滿滿的惡意,在他看來,父親在雲窯投資的幾百億完全是受迫於秦舞陽,而這幾百億在雲窯也沒翻起什麽花兒來,這讓滿明輝更是對秦舞陽心懷怨恨。


    ……


    周一的時候,天下起了雨。


    清明時節雨紛紛。


    秦舞陽聽著窗子上雨點敲擊玻璃的啪啪聲,一種難言的離愁情緒襲上心,在紙上寫下了這七個字。


    來光明也有段時間了,受靈空寺被燒事件的影響,一直沒能去各個縣區調研,眼看著進入二季度,秦舞陽難免有些急躁。


    他不是一個安於現狀的人,光明現在的經濟情況、社會事業他了然於胸,必須得走出屬於光明自己的路來,他一直堅信,沒有哪個地方不想發展,沒有哪個地方的百姓不想富裕。


    將桌子上的紙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秦舞陽把格列叫了進來:“你跟溫秘書長碰一下,拿出一個調研方案來。近期我要去調研。哦,對了,溫秘書長好像請假了吧?”


    “她已經回來上班了。”


    “那請她來一趟。”


    溫朵娜很快過了來,神情憔悴,秦舞陽掃了她一眼,道:“你的狀態不是太好,要不要休息一下?”


    溫朵娜道:“沒事,我挺好的。”


    “嗯,你丈夫的病情現在怎麽樣?”


    “他……去世了。”


    秦舞陽霍然抬頭:“去世了?怎麽沒聽你說?”


    “我……沒想說。”溫朵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撇開這個話題,問道,“秦書記,格列說你打算調研?”


    秦舞陽便不再多問,點了點頭:“這段時間我有種虛度光陰的感覺,你和格列比較熟悉情況,這個家給你們當。”


    溫朵娜道:“光明七縣三區,麵積很大,想要全跑下來,估計要跑到年底,所以我建議,除了城關區以外,再選擇好、中、差三個有代表性的縣區調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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