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還有更大的企圖,想要幫助某些更重要的邪教高層脫困?”葉楚蕭不得不猜測這個可能性。


    但那灰皮老鼠,很快就在地下四層的某處停頓下來,然後就隱藏在陰暗的角落裏一動不動,仿佛突然宕機了一般。


    時間一點點的流淌,灰皮老鼠繼續趴在角落裏沒有動,它倒是有耐心極了。


    而葉楚蕭卻已經借著此時的便利,在周圍遊走的一小圈。


    經過試驗,葉楚蕭確認,自己無法脫離灰皮老鼠方圓百米的範圍,一旦超出範圍,就會在刹那之間,被傳送回來。


    目前葉楚蕭還無法確認原理,很有可能那金色時鍾的開啟,與灰皮老鼠蛻下的死皮上,傳遞出來的那一道氣息有關。


    葉楚蕭選擇了站在灰皮老鼠的身後,就這麽緊挨著它。


    突然的,一道炫目的紫光,就像是跳躍時空一般,帶著極為玄奧的韻律,出現在了灰皮老鼠的正上方。


    灰皮老鼠的鼠目之中,發出驚喜的光芒。


    它猛然躍起,想要去觸碰著光芒。


    但它沒有料到的是,在它的身後,還站著一個人。


    一個本不存在於這個時空的人。


    相比起灰皮老鼠蹦起的那點高度,紫光更加直接的落到了葉楚蕭的身上,出乎意料的竟然無視了時空的偏差,融入了葉楚蕭的身體。


    似乎這紫光隻有空間上的束縛,而無時間上的約束。


    當紫光融入身體的刹那。


    葉楚蕭仿佛看到了橫跨廣袤無垠大地,縱橫交錯於諸世界的道之長河。


    與那充沛、雄厚的道之長河相比,葉楚蕭此刻所獲得的一縷紫光,甚至連一滴水都算不上。


    即便如此,他依舊感覺,原本混沌蒙昧的大腦,就像是被打開了一道無形的鎖。


    許多原本漫無邊際的腦洞,都在被轉化成真實可行的靈感。


    從幻想到理論,他已經在跨越那一座名為天賦的橋梁。


    更確切的是,此刻的葉楚蕭,已然擁有了一種,仿佛是與生俱來的天賦。


    這天賦是那般的洶湧澎湃,仿佛隻要他再認真學習一些理論知識,再稍微努力一點去思考、鍛煉,就能將它們兌現出來,化作真正且毫無虛假的實力。


    “天賦:巧手,雙手的靈活性大幅提升,任何手執類武器或者以手為基礎施展的武學,都可以快速上手。”葉楚蕭對這個天賦,做了一個暫時簡短的歸納。


    然而這天賦,不是那一點紫光的全部,它隻是紫光帶來的好處,所外顯出來的部分。


    “它的目的,就是為了這一點突然出現的紫光?”


    “它怎麽知道,在刑部地牢第四層的此處,會有這樣神奇的紫光降臨?”


    “難道,這也是某種天賦?”葉楚蕭心想。


    而灰皮老鼠,眼看著紫光出現,又看到這紫光憑空消失,瞪大了綠豆大小的眼珠子,發出憤怒的‘吱吱’聲。


    為了這一點道韻紫光,他在刀尖上跳舞,付出了高昂的代價。


    但是紫光卻這麽消失了,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好像從不曾出現過一般。


    它無法接受這個結果,原地轉了兩圈後,爬出一個潦草的陣式,然後開始發出古怪的氣音。


    原本屬於葉楚蕭的印信,就漂浮在灰皮老鼠的頭頂,幫他遮掩著來自鎮獄神器的壓力。


    但是三等獄卒的印信,是有力量施展上限的。


    當超過了這個上限,印信就會炸裂。


    伴隨著空氣中的無形空震,原本屬於葉楚蕭的印信,頓時炸裂成渣,碎了一地。


    看著這滿地的碎渣,葉楚蕭的臉色,比灰皮老鼠還要難看。


    原本葉楚蕭是打算打探出灰皮老鼠的藏身之地,然後回歸現實時間後,帶人狙擊這灰皮老鼠的同時,悄悄的取回印信,抹除掉痕跡。


    但現在,印信炸了,碎渣散落一地,但凡有人稍微仔細一點探查痕跡,都有可能找到一些葉楚蕭無法快速全部收攏,而殘餘的殘渣。


    並且,印信炸掉,葉楚蕭也需要一個能夠交代的理由。


    否則很難讓人產生聯想。


    兩條線但凡,有一處走錯,即使是灰皮老鼠被重新抓住關押,他也依舊免不了被定罪勾結邪教妖人的風險。


    發現印信炸掉的灰皮老鼠渾身一僵,整個鼠都懊惱加驚恐的叫起來。


    失去了印信的遮掩,它在這地牢之中,再也無法使用任何的法術。


    這對於此刻的灰皮老鼠而言,無疑是另一個噩耗。


    看著灰皮老鼠自作自受,隨後因為無法使用法術,而陷落入一處陷阱之中,葉楚蕭也開始梳理頭緒,整理一下等會該如何操作,才能盡可能的解決麻煩,又將自己從這件事裏摘出去。


    哐!


    伴隨著腦中金色時鍾的鍾聲敲響。


    葉楚蕭的意識、思想,回歸‘現在’。


    他的眼前,依舊是那張蒼白的死皮。


    而李班頭也依舊跟在他的身後,臉上帶著明顯忐忑的神情。


    葉楚蕭裝模作樣的蹲下身,然後開始用手掌去觸碰地麵上的一些淩亂痕跡。


    “這裏有老鼠爬過的痕跡,從腳印的方向來看,其中必有蹊蹺。”葉楚蕭說道。


    李班頭表情嘲諷道:“不過就是老鼠腳印而已,地牢裏多的是。”


    “地牢的老鼠是有不少,但是很少有老鼠能活著離開牢房,李班頭你沒有給犯人放過飯,可能不知道,對很多犯人而言,老鼠是難得的美味。所以一般牢房裏,隻有老鼠進去的痕跡,而沒有走出來的痕跡。但是你看這幾個腳印,分明是向外的。”葉楚蕭說道。


    這個理由當然不足以作為真正嚴謹的推論證據,但早就知道結果的葉楚蕭,不需要真正的證據,他隻需要一個理由就夠了。


    所以緊接著又岔開話題道:“我記得,跟著你的張大青是愚境一重的符士,讓他過來,以這些老鼠腳印為憑,畫一張追蹤符。”


    李班頭還想懟兩句。


    卻迎上了葉楚蕭那張沉著、篤定的臉。


    “還愣著做什麽?”


    “快!”


    李班頭或許是被葉楚蕭的氣勢所攝,又或許是迫於葉楚蕭之前的威脅,終究還是去了。


    不一會就帶回來另一個獄卒。


    獄卒蹲下身來,以那老鼠的腳印為依憑,手持著他的印信,隨後以符筆繪符。


    當符光散去,地上老鼠的腳印,卻變得明亮起來。


    跟著這些腳印,三人一路追索,半路上葉楚蕭又不顧李班頭的眼神阻攔,向其它區域的獄卒稍微說明了情況,闡述了對抓住逃犯有著極大的信心,以至於追索隊伍的不斷壯大。


    大約小半個時辰之後,已經多達十幾人的獄卒隊伍,在一處陣法陷阱之中,找到了陷入昏迷的灰皮老鼠。


    失去了印信的庇護,灰皮老鼠即便是擁有著某種特殊的天賦,也無法規避、躲開全部的危險陷阱。


    當有著豐富經驗的老獄卒,通過術法手段,確認了這灰皮老鼠,確實是由人以邪法變化之後,十幾人的獄卒隊伍裏,幾乎每一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熱切的笑容。


    對他們中大多數人而言,逃犯走失不是他們的過失,但抓回囚犯,卻有他們的一份功勞。


    白撿來的便宜,怎麽能不香?


    唯有李班頭,他雖也找回了‘走失’的囚犯,卻還是有過無功,即便不至於再擔負什麽大的凶險,卻也少不了吃一頓掛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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