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洛陽不可讓給西遼,洛陽雖無天險可守卻是戰略要地,位置十分重要!”


    “如果不給,西遼就不參戰,僅憑我軍,很難打贏金軍,外公被圍邙山還不能說明嗎?”


    “那消息真假難辨!”


    “是真的,我有預感!金國內亂結束了,耶律洪順騰出手了,外公現在很危險!”


    “可洛陽一旦讓給西遼,回去後,定會有人在這上麵大做文章,說不定,還會給殿下安上一個通敵賣國的罪名。”


    “我隻要外公沒事!”


    “駕!”


    結束談話,從大將軍府出來後,趙辰和周阿虎甚至沒有回安平客棧,直接翻身上馬,一路煙塵,目標明確直奔邙山而去,趙辰要用最快的速度抵達邙山。


    很快,趙辰離去的消息便傳回宮裏,傳進了蕭雲嬋的耳朵裏。


    一身龍袍的蕭雲嬋放下手裏的折子,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外麵的天空。


    青鳶不解地問道:“陛下為何要把這個人情讓給侯無敵?”


    雖然洛陽要歸西遼所有,但站在趙辰角度,這筆買賣十分劃算,因為隻要西遼參戰,金國就一定輸。


    淡淡的眸子裏映著天空的飛鳥,蕭雲嬋輕聲說道:


    “我不想,昨夜我和他的關係中,摻雜太多的利益交換,昨夜和他在一起的是雲娘,雲娘不會告訴他蕭震被圍邙山一事,更不會拿這個用來交換洛陽。”


    青鳶歎了一口氣,看著蕭雲嬋道:“可他走了,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或許永遠都不會回來了,雲娘甚至都沒來得及告別。”


    蕭雲嬋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說道:“昨夜,就是最好的告別!”


    ……


    與此同時。


    邙山,又稱北邙。


    邙山位於洛陽以北,黃河南岸,是洛陽北麵的一座天然屏障,此山海拔雖然不高,但大大小小的陵墓卻是格外的多,是曆代帝王貴胄,顯赫人物趨之若鶩的埋葬之地,匯集曆代墓葬超過十萬座,素有“生於蘇杭,葬於北邙”之說。


    半個月之前,一營數千騎兵忽然自南向北而來,繞過洛陽城一頭紮進了邙山裏。


    自大夏北伐開始,洛陽城裏的金兵就嚴陣以待。


    不用想,紮進邙山裏的軍隊不是別人,定是大夏一方的騎兵!


    趁大夏大部隊還沒趕來,洛陽城金人將領魯古當機立斷,立刻派重兵圍住了邙山,想要吃掉這一小股騎兵部隊。


    可雙方數次交手,魯古都沒占到便宜,而且還損兵折將,後來一次交戰後,他才知道,指揮這支騎兵的是大夏鎮北王蕭震!


    擒賊先擒王!


    魯古深知這個道理。


    隻要能把邙山裏的蕭震捉住,大夏這次北伐直接宣布破產。


    所以,即使損兵折將,魯古還是發瘋似的不要命地指揮士兵進攻邙山,終於,在他的車輪戰下,山裏的騎兵被他徹底圍死,插翅難逃。


    此刻,邙山中的一處隱秘峭壁下,身穿鎧甲頭發花白的蕭震取下頭盔,靠在一塊石頭上,滿是皺紋的臉上難掩疲憊之色。


    如此高強度的作戰,饒是蕭震很疲憊了,可他身上所散發出的軍神氣勢和威嚴卻不減分毫。


    “義父,進山的金兵又被打退了,可豹騎也損失了一百多人,再這樣下去,我們遲早要被耗死。”


    剛剛打退金兵又一次進攻的魏書豹,抱著自己的頭盔來到蕭震麵前匯報情況。


    此次,跟隨蕭震孤軍深入邙山的部隊不是別人,是魏書豹麾下的豹騎,以速度見長,要不然,他們也無法繞過洛陽城,鑽進邙山。


    說完,魏書豹拔下水囊的塞子猛灌了幾口,一連半月高強度的作戰,雖然以少勝多,可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遲早有一天會被金軍的車輪戰拖死在這裏。


    聽見魏書豹的話,在這裏聚集休息的將士們全都一陣沉默,他們看向蕭震,實在不明白蕭震帶領他們深入邙山有何用意。


    洛陽城還未攻克,便深入邙山,豈不是自投羅網?


    蕭震沒有解釋那麽多,隻是淡淡道:“我們傷亡巨大金兵比我們傷亡更大,再堅持幾日,等後續大軍抵達洛陽,圍山的金兵就會退回洛陽城中,我們的壓力便會驟減。”


    “義父,可是我擔心,擔心我們還沒堅持到大部隊趕來,我們便被……”


    魏書豹沒有再說下去,不止他一個人這麽想,很多人和他是一樣的想法。


    他們都認為,這次孤軍深入邙山,是蕭震的錯誤指揮。


    蕭震道:“還沒有到那一步,看著吧,圍山的金兵很快就會退去。”


    魏書豹不再說話,隻是尋了一個地方坐下休息,補充體力。


    休息了片刻,安靜之中,魏書豹突然說道:


    “義父,這一路上,所遇到的金兵阻攔越來越難以突破,金國內亂結束了,他們緩了過來,洛陽城之戰怕是一場苦戰。”


    “守城的是魯古,金國大將,城內至少有十五萬的金兵,而我們隻有三十萬不到了,再加上我們戰線拖的太長,洛陽城一戰,參戰的怕是十萬都不到。”


    “十萬打十五萬,還要攻城,難……”


    守城容易攻城難,這是將領們心照不宣的。


    蕭震笑了一聲,拔了一根草,說道:“最終可不是十萬打十五萬,金兵的支援就在路上,我們還要分兵去虎牢關阻擋金兵援軍,至少分出去一半。”


    “所以,是五萬打十五萬!”


    聽到這裏,不止魏書豹心涼了一半,所有人的心都涼了一半。


    兵力一比三,還是攻城戰。


    這一仗,這麽看都打不贏。


    魏書豹又灌了一口水,說道:“金人有援兵,我們也有,大夏又不止咱們蕭家軍一家,揚州有兵,壽州也有兵,兩州加在一起,最起碼能湊十萬兵!我們的運氣也不算太差。”


    “十五萬打十五萬,這一仗,能打!”


    蕭震給他潑了一盆涼水:“距離最近的揚州是辰兒的封地,可以支援一些兵力,但壽州是大皇子的封地卻是不會動一兵一卒。”


    “為何?”


    “揚州駐紮有兩萬鐵浮屠,大皇子要防著那兩萬鐵浮屠突然渡江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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