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塵現實中的身份,是函穀關李西樓麾下弓箭營的校尉,暗地裏,他則是蕭雲嬋的心腹,代號黑鳶!


    戰塵之所以突然改變主意,也正是趙辰在他耳邊對他說了黑鳶兩個字!


    不同於世人皆知,青鳶是陛下的大內侍衛長,跟在陛下身邊形影不離。


    其他六位“鳶”字輩的蛛網暗衛,皆是隱藏在水麵之下,身份乃是絕密!


    趙辰知道他是黑鳶,就說明他是陛下派來的人。


    趙辰的命令,就是陛下的命令,戰塵需要無條件服從!


    ……


    入了夜。


    三百人齊刷刷上馬,雖然大家都不知道戰塵為何要突然改變主意,跟隨趙辰去虎牢關赴死,但他們還是毅然決然的上馬。


    無他,隻因戰塵是他們的頂頭上司!


    西遼軍人,對軍令隻有絕對的服從!


    明知是送死,也絕不退縮。


    在得知趙辰是陛下的人後,戰塵對趙辰的態度發生了一些改變,與之前一路隻是執行護送任務不同,此刻他會站在趙辰角度考慮問題。


    “我們隻有三百騎。”戰塵語氣沉重,說道:“想要攻打虎牢關,難如登天,不知殿下去洛陽城外,尋求一些援兵,一並帶去虎牢關,如此,便容易些。”


    如今,蕭家軍的主力都在洛陽城外,鎮北王蕭震更是親自坐鎮指揮打這一仗。


    仗著蕭震外孫的身份,趙辰若是去跟蕭震說,想必蕭震擠一擠,總能調些兵馬給趙辰用。


    趙辰明白戰塵的意思,可他卻搖搖頭,說道:“洛陽城內的金兵數倍於城外的蕭家軍,攻城兵力本就極為稀缺,每一個人都要算的清楚,各司其職,哪還有什麽兵給我?我若從洛陽城外帶走一些兵,我外公攻城的壓力會更大,我不願如此。”


    “此去虎牢關,倒也不全靠我們這三百人,還有魏書豹的人馬,人,夠了!”


    “再說,我也不會蠢到拿三百人去正麵攻打虎牢關,這一戰,非智取不可!”


    “好了,莫要說了,一切聽我安排。”


    “行軍!”


    隨著趙辰下令,三百騎出了洛陽河畔的荒廢村鎮沒入黑夜之中。


    臨近子夜,一行人駐足在一處高坡之上。


    “籲!”


    趙辰勒停馬,駐足其上,遠遠地觀望。


    “殿下,那便是洛陽城!城外的便是蕭家軍!”順著周阿虎手指所指,便見不遠處一座城被團團圍住,城外四處紮著營帳,團團篝火不息,極為壯觀。


    “殿下,要不要我們下去和老王爺打聲招呼?老王爺見到殿下,一定會很高興,說不定明日就將洛陽城給攻打下來了。”周阿虎建議道。


    趙辰抬手,“不必,以後見麵的機會多著呢,時間緊迫,距離虎牢關還遠著呢,繞著走。”


    再度打起韁繩,三百騎跟著趙辰,繞著圍城的蕭家軍而過,不久身後的篝火群便被黑夜吞沒。


    “殿下,老王爺為何執意要打下洛陽城?”這句話是戰塵問的。


    世人對鎮北王多尊敬,特別是從軍的軍人。


    隻是戰塵十分不解,因為眼下並非攻打洛陽城的好時機,天時地利人和,蕭震皆沒有。


    特別是人,大夏國內對這一戰的意見並不統一。


    大夏金陵朝廷並不想打一仗,而老王爺蕭震卻是一意孤行,蕭震手中能用的人也隻有他攢了一輩子才攢下的家業,三十萬蕭家軍,除此之外,便隻有揚州兵了。


    可揚州剛剛從大災中恢複過來,滿打滿算,兵力加起來還不足三萬。


    聞言,趙辰歎了一口氣,說道:“為何?大概是他覺得自己老了,再過幾年就打不動仗了,甚至連馬都騎不得了,如今要打,便是想卻心中最後一樁心願。”


    “最後一樁心願?”戰塵還是不解。


    趙辰說的更明白了些,道:“他的三個兒子死在了攻打洛陽的途中,本王的三個舅舅因洛陽而死,老爺子想完成十幾年前沒有完成的事情。”


    話音剛落,便聽得身邊周阿虎的提醒,前方似有情況發生。


    遠遠,便見一群人馬廝殺在一起,喊殺聲不斷。


    “殿下,似是我軍小股部隊在與金兵廝殺!”


    洛陽城雖然被圍,可洛陽周圍的金兵並沒有被清除幹淨也不可能被清除幹淨,常常有小股金兵冒出來,企圖製造點麻煩。


    洛陽城和虎牢關中間的距離,便是雙方小股部隊較量的戰場。


    一般,這裏不會發生太大的戰鬥,大多是巡邏隊和金兵碰上了,要打一場。


    “多少人?”趙辰問道。


    “看規模,雙方加起來不足百人。”周阿虎大概估計了一下。


    “避開?”戰塵說道。


    他們要去虎牢關,路上小打小鬧很多,都要插手固然能宰幾個金兵過過癮,可也耽誤了時間。


    趙辰皺住眉頭想了想,而後說道:“不避!”


    趙辰看向戰塵,又說道:“你不是嫌咱們區區三百人太少嗎,正好借此機會,吸納一些人進來,一路過去也能拉起一支上千人的隊伍。”


    點點頭,戰塵道:“那好,那便打。”


    說完,戰塵取下挎在肩膀上用黑布包裹住的銀弓,一把扯去上麵的黑布,從箭壺裏撚起一支鐵箭,扭頭對身後的人說道:“兄弟們,這是我們自出關以後,打的第一仗,務必打的漂亮,讓辰王殿下看看,我西遼軍人的威風。”


    “駕!”


    雙腿一夾馬腹,戰塵率先竄了出去,其餘人緊跟其後眨眼間便加入了戰場。


    “咻!”


    人未至,聲音先到。


    一支漆黑的鐵箭穿破黑夜,直直地射中那名騎在馬背上連斬兩人的金兵眉心。


    噗通。


    金兵瞬間一頭栽落。


    與這一小股金兵糾纏廝殺的大夏巡邏隊百夫長,瞧見這一幕,大叫了一聲好。


    “兄弟們,咱們的援兵到了,給老子把這一小股金兵全部吃掉,一個都不許放跑了。”百夫長還以為自家援兵到了,大叫一聲。


    隨著他的叫聲,大夏一方士氣更勝。


    更多的黑色鐵箭從黑暗中射出。


    咻咻咻!


    每一聲,便有一個金人丟掉性命。


    作為看客,趙辰身邊的周阿虎歎道:“好準!比蕭家軍的箭手還要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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