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關城裏。


    戰塵手持銀弓,身後跟著數人,借著營帳與營帳中間的縫隙小心行走著。


    待一隊倉皇的金兵過去後。


    戰塵才從箭袋裏撚起一支箭頭裹著油氈布,浸滿火油的鐵箭。


    “起火!”


    嗡。


    親衛拿出火折子,吹了吹,少量的火星子碰到火油立刻燃燒了起來。


    箭頭起火之後,身後數人也各自拿出一支火箭相互引燃。


    戰塵給身後幾人使了一個眼色,說道:“那裏,還有一個糧草庫,燒了他!”


    眾人點點頭,一起拉弓瞄準。


    “咻咻咻!”


    數根火箭拋射出去,精準地射中了糧草庫外麵用秸稈紮成的圍牆上,糧草庫頓時燒了起來,緊接著傳來不少金兵的大叫聲和腳步聲,他們立刻開始滅火。


    搭弓瞄準。


    戰塵眼神堅定,箭落下,直直地將那金人百夫長射了個透心涼,金人瞬間亂成一團。


    射死領頭的後,戰塵帶著人小心翼翼地退去。


    如此往複,戰塵帶著他的人不知在城中搞了多少處破壞。


    幾次險些被發現,好在身上穿著金人的盔甲,能蒙混過關。


    “將軍,箭用完了!”


    “我的也用完了!”


    “我的也是……”


    手下紛紛稟告箭用完了,戰塵的箭袋裏也沒剩下幾支箭,有人提議道:“將軍,要不我們再出去搶一波?”


    聽話茬,眾人似乎搶了好幾次。


    前幾次,都是戰塵帶著人去搶,可是這一次他卻搖了搖頭。


    他回頭望去,看見城裏到處起了大火,到處都引發了騷亂,他的目的和任務已經完成了。


    而且,城內的金人似乎已經反應過來,他們中間出了內鬼,在到處搞破壞,甚至已經派人在清剿城內形色可疑的人。


    “小心行事,走,去西城支援。”


    說完,戰塵便率先往西城的方向靠近。


    ……


    既是打定主意要支援西城,眾人便要想辦法從城牆上下來。


    但現在的情況時,甕城裏起了大火,死傷無數。


    城裏的金兵知道他們不好惹,也不派人進攻,而是遠遠地圍著,嚴陣以待。


    城頭上,眾人觀察情況。


    “殿下,眼下下城,甕城裏我們是走不了,要不然我們也要被燒死,唯一的辦法,便是放下繩索,順著繩索下城。”魏四海道。


    “金人又不傻,定會放箭,我們豈不是活靶子?”


    看著腳邊,還有不少的火油罐,趙辰道:“那便想辦法把城下的金兵逼遠點,讓他們的箭射不到我們。”


    “如此,就算能順利下城,可這裏距離西城足足有五百米的距離,怎麽過?在城牆上,我們是優勢的一方金人奈何不了我們,可下了城,我們便是劣勢的一方,金人隨時都可以撲上來,將我們一網打盡。”


    趙辰伸手指著目之所及之處,那裏位於他們和圍著他們的金兵中間。


    眾人看去,有人說道:“馬房?”


    “對,就是馬房,自開戰以來,虎牢關裏運進來不少糧草和輜重,全是馬、牛,還有騾子一車車拉過來的,甕城裏不見馬,想必馬都被關在馬房裏,我們若能搶到馬,八百人和八百騎可不是一個概念。”


    “八百騎,難道還衝不過這區區五百米!”


    “隻要我們能衝到西城城下,給守城的金兵製造一些困難,城外的魏書豹大軍便能破城!”


    聞言,眾人對視一眼,覺得這個主意甚好。


    簡單吩咐了兩聲,眾人各自去準備。


    “殿下,城牆上的床弩全部搬過來了。”


    趙辰道:“將火油罐綁上去,務必逼退城下圍著的金兵,我們好借機下城。”


    “好。”


    床弩本就是用來守城的利器,射程比一般的弓和弩遠的不是一星半點,光看床弩弩箭就可見一般。


    弓和弩用的箭,粗細隻有小指那麽粗,長度也不過是一臂之長。


    可床弩用的箭,不能說是箭了,而是槍。


    幾十架床弩搬過來,搬不過來的幹脆調轉方向。


    在槍頭上,用麻繩綁上兩罐火油,牢牢的固定住。


    這樣做,固然會縮短床弩的射程,但隻要能將城下的金兵逼遠就行。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床弩應聲齊發。


    光是一輪齊射,就射死不少金兵,連盾牌都被直接射爛,將躲在盾牌後麵的金兵串成了糖葫蘆。


    突如其來的變故,把城下圍著的金兵嚇了一大跳。


    不等他們有所反應,幾根火箭射來,立刻將火油點燃構築起了一道火牆,燒的金兵吱哇亂叫,連連後退。


    “退!快退!”


    “敵人又要用火攻之計!”


    趁著這個機會,城牆上扔下繩索,眾人借著火勢下了城牆。


    等金兵反應過來之時,連忙射箭反擊。


    可他們已經退了很長的一段距離,饒是正在下城牆的都是活靶子,他們也射不到。


    準備靠近了射,可城牆上趙辰留下不少人,時不時拋射出來的床弩長槍,威力又遠又大,金兵不敢輕易靠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順著繩索下城牆。


    “殿下,馬房在那裏!”


    “走!”


    借著床弩掩護,一眾人等破開馬房的大門,直接闖了進去。


    這一幕的出現,讓金人臉上露出輕蔑的笑容。


    “馬房是死胡同,夏人真是昏了頭了。”


    “搶了馬,想要出城逃去嗎?甕城被堵了,裏麵還有大火,他們怎的出城!!”


    “哈哈哈……”


    笑聲沒持續多久,金人都頓在了當場。


    隻見那兩扇敞開的馬房大門,突然之間,衝出來數百頭牛,牛尾掛著火勢,正瘋狂地朝他們這邊衝來。


    牛蹄陣陣,聲勢浩大,轉眼間便衝進了金兵之中。


    當先的金兵被牛角挑起,高高的挑起,重重地摔在地上,又被後續的牛群踩成肉泥。


    金人圍城的陣型,立刻就被火牛陣衝亂。


    牛群還在吃痛,速度不僅不減,反而越來越快,繼續嘶痛著往前衝。


    “跟上!”


    數百火牛的後麵,跟著的,則是每個人挑選的一匹馬。


    火牛開陣,馬陣跟上,短短的幾個呼吸,眾人前衝了好一段的距離。


    金兵徹底亂了,紛紛朝兩側避開。


    火牛他們都阻擋不了,更別說阻擋後麵的騎兵了。


    “莫要掉隊,莫要戀戰!”


    可是還有不少人脫離大部隊,朝著躲避在兩側的金兵殺去,無一例外,都被陷住了,被拽下了馬。


    趙辰凝著聲音,再度開口,冷冷道:“莫要掉隊,莫要戀戰!保持陣型!”


    “是!”


    親眼看見那幾名掉隊的慘狀,其餘人皆是不敢再掉隊戀戰,跟著火牛群的後麵前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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