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縣衙後院,燈火通明。


    趙辰叫人將周阿虎抬下去好好休息,便招手叫來那幾個大夫上前回話,看著麵前幾名年齡不一的大夫,坐在椅子上的趙辰開口問道:“如何?本王這小侍女的耳朵能治好嗎?若需什麽藥材,你們盡管說來,不管什麽珍貴藥材,本王都能弄來。”


    聞言,幾位大夫麵色不一,大多麵色僵硬很是為難的樣子,察覺到他們臉上的神色,趙辰平靜道:


    “但說無妨!”


    聞言,大夫們互相看了看,最後一名年齡最大的白胡子大夫深吸一口氣上前半步,他恭敬對趙辰拱手說道:“回稟辰王殿下,我等無用,這名姑娘的耳朵怕是…怕是……”


    白胡子老者的語氣頓了頓,明顯有所顧慮,但最終還是硬著頭皮說道:“這名姑娘的雙耳曾經遭受到非常嚴重的傷害,先是用劇毒的水銀灌耳,而後是類似銀針的尖銳之物狠狠刺進雙耳!”


    “這位姑娘的雙耳遭到如此大的傷害,已經嚴重失聰,如今之所以還能聽到一點兒的聲音,那純屬上天垂憐可憐她,天可憐見,錐耳之痛,不是一般人能夠抗過來的……”


    大夫的話還沒完全說完,眾人便感覺整個房間裏的空氣猛地一滯!


    巨大的壓力壓的他們喘不過氣來!


    遠處燭台裏原本還在跳動的燭火,一下子全都平靜下來,似乎也意識到即將有危險降臨。


    隨著時間推移,大夫們不堪壓力,全部跪下。


    他們顫顫巍巍的趴在趙辰麵前低著頭。


    不敢直視趙辰那張陰沉無比的臉色。


    趙辰壓抑著怒氣,緩緩開口:


    “繼續。”


    方才開口的老者,顫聲道:“不止這些,我們還在這位姑娘的身上發現多處傷痕,有舊傷,也有新傷,有刀傷,燙傷,鞭痕……光是兩條胳膊上的傷口數量,加起來就不下二十多處,更別說身上其他地方的了。”


    此言一出,一屋子大夫皆是麵露不忍之色,饒是見慣了各種各樣傷重病人的他們,方才瞧見蘇蘇雙臂上的傷口時,也是震撼不已,足以見得蘇蘇之前遭受過什麽樣非人的虐待。


    “行了。”


    趙辰打斷老者的話,朝外擺擺手。


    “小人們告退!”大夫們收拾好藥箱,前腳剛剛離開房間,後腳便聽到裏麵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砰!”


    趙辰忍無可忍。


    抓起茶杯砸碎在地上。


    茶杯碎裂,碎瓷片亂飛亂濺,飛濺的碎瓷片劃傷了趙辰的臉頰,一道殷紅血線隨即出現,趙辰沒有去擦而是震聲怒喝道:“來人!來人!來人!”


    急促地連喝三聲,門外的幾個侍衛連忙走進來。


    他們心中惶恐不安,因為他們從沒見過趙辰生這麽大的氣。


    趙辰看著他們,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


    “蘇家,蘇南通的屍首何在?!”


    “城外亂葬崗,已經埋了。”侍衛低頭答道。


    “誰許他埋了?誰?!”趙辰徹底爆發,又砸碎一個茶杯:“刨出來!給本王把那個惡商的屍體從亂葬崗刨出來!吊在城門口暴曬三日,每日鞭笞其屍三千下,一下都不能少,然後尋幾條惡犬分食,當著全城百姓的麵分食!!”


    “殿下息怒,息怒。”


    “息怒?”


    趙辰冷笑一聲,上前抓住這名侍衛的衣領,指著不遠處瑟瑟發抖的蘇蘇給他看,“她才十五歲!今年才隻有十五歲!她以後再也聽不見了,聽不見了,還有她身上的傷,這些找誰算?!”


    侍衛惶恐,立刻抱拳,“殿下恕罪,屬下立刻去辦!”


    侍衛們急匆匆退下後,趙辰胸中怒氣不僅沒有得到消散,心情反而愈發煩悶,他走到院子裏,抬頭望著漆黑夜空,夜空中隻有一輪殘月掛著,月光森然慘白。


    一陣寒風吹來,叫人如墜冰窟!


    身後,蘇蘇懷裏抱著一件狐毛披風,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給趙辰圍上,“都過去了,不是嗎?其實那些傷不要緊,都是皮外傷。”


    “是過去了,可不代表它沒發生過,本王要用血讓他們知道……”


    話沒說完,就被蘇蘇從後麵的一個擁抱打斷。


    趙辰轉身伸出胳膊將嬌小的蘇蘇抱進懷裏。


    蘇蘇瞬間感覺被溫暖所包圍,突然覺得鼻子酸痛酸痛的,眼裏似乎有熱泉要湧出……


    趙辰的手撫上蘇蘇的臉頰,指尖觸碰到她那涼涼的軟軟的肌膚。


    “你哭了?”


    蘇蘇雙臂用力抱住麵前男子的腰,將臉蛋埋在他懷裏使勁搖了搖頭。


    趙辰沒有繼續追問,隻剩一聲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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