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烈睡著了。


    大嫂——


    終於從一個很長、卻又總是醒不來的惡夢中,緩緩地睜開眼時,已經是事發後的第三天傍晚。


    她昏睡了這麽久,是有原因的。


    一。


    她此前從沒有受過,任何的肢體傷害。


    突遭致命性的重創後,自身免疫、保護等等機製猛地啟動後,她根本無法承受。


    二。


    因傷勢很危險,讓她長時間的深陷昏睡中,對她的傷勢康複,有著莫大的好處。


    這才在她的輸液中,加了一定的安眠成份。


    隻等確定她的生命跡象,徹底穩定住後,她才被推出重症監護室,轉到了頂層的特護病房。


    很巧。


    這間特護病房,就是崔向東被炸傷後,住進去的那間。


    在過去的這三天內,聽聽是寸步不離。


    崔向東則是在次日,就回到了單位。


    該幹啥,就幹啥。


    崔向東並沒有著急調查這件事,就像街大嫂差點被當街槍殺,隻是不小心崴了下腳那樣。


    同樣。


    肩負保護崔向東重擔的苑婉芝,和崔向東的妻子秦襲人,以及雲湖崔係乃至整個“五嶽聯盟”,都沒有在任何的公眾場合下,針對此事發表過任何的意見。


    當然。


    張彪的當街開槍,他在醫院被人滅口這兩件事,市局肯定會跟進調查的。


    平靜。


    這就是本次事件發生後,備受多方密切關注的崔向東,給人的唯一反應。


    除了大嫂在住院——


    太陽照樣升起,地球照樣正常運轉。


    酒照喝,肉照吃,舞照跳。


    崔向東越是這樣,有些人就越是緊張。


    就越是小心翼翼!


    可又偏偏不能跑到他的麵前,詢問他:“你怎麽不查找,當街被刺的真相?”


    崔向東對這件事的反應態度,是阿姨深思熟慮過後,才定下來的。


    巧了。


    崔向東也是這樣想的。


    那就這樣做!


    “這個崔向東,究竟在搞什麽呢?”


    自詡一切盡在掌握中的古軍,隨著又一個黑夜過去,莫名的心浮氣躁。


    本該出現的驚濤駭浪,卻遲遲的不來。


    這讓已經暗中做好一切準備的古軍,隻能被動遭受苦苦等待的煎熬。


    又是一個傍晚。


    大嫂終於從正常的酣睡中,再次睜開了眼睛。


    慢慢地舉起小拳頭,剛要習慣性的伸個懶腰,卻因疼,瞬間就眼淚汪汪了。


    衣不解帶伺候在床前的聽聽,連忙拿起毛巾給她擦臉。


    “我又睡醒了啊。”


    大嫂癟了下嘴兒,問:“聽聽。大狗賊,怎麽還沒來看我?難道,他不要我了嗎?”


    他怎麽可能不要你了呢?


    聽聽剛要說出這句話,門開了。


    崔向東左手捧著一束鮮花,右手拎著一袋水果,嘴裏哼著你是我的玫瑰花,從門外走了進來。


    他的背後,跟著個身穿黑色套裙,黑絲裹腿,做秘書打扮的女孩子。


    赫然是——


    盤龍縣局的常務副,蕭錯!


    聽聽得照顧大嫂,暫時不能像以前那樣追隨崔向東,這是肯定的。


    而崔向東,因近期總是被“血光之災”所籠罩,他的安全問題,也被拔高到了從沒有的高度。


    一般兩般的人陪在崔向東身邊,無論是秦襲人,還是聽聽以及苑婉芝等人,都不放心。


    三個人仔細協商過後,決定讓蕭錯來接班聽聽,先給崔向東客串一把小秘書。


    就算是在於大爺的眼裏——


    盤龍縣局的工作,也遠遠沒有崔向東的人身安全,更重要!


    而和崔向東的關係,相當不一般的蕭錯,無疑是最佳的秘書人員。


    關鍵是豬豬本人,很是熱愛這個工作啊。


    當然。


    蕭錯走馬上任崔主任的小秘書職務之前,肯定得安排好襲人,在盤龍縣那邊的安全。


    對於前未婚妻來給自己當秘書這個事,崔向東也沒有任何的意見。


    最近血光之災頻頻,他是真怕死的。


    “誰說我不要你了?”


    崔向東走到床前,把那捧白色的康乃馨,放在了大嫂的懷裏,讚歎:“如此漂亮的小娘們,花兒都比不上!我除非是個傻子,才會丟開你。”


    大嫂大喜——


    剛要坐起來卻又疼,慌忙一把抓住崔向東的手,淚汪汪的說:“大狗賊,我疼。”


    大狗賊,我疼。


    這五個字——


    就像一把無形的刀子那樣,忽然狠狠刺進了崔向東的心尖上!


    他記得很清楚。


    那晚。


    當大嫂在千鈞一發之際,撲在他懷裏,為他擋住那顆子彈時,就曾經哭著對他喊過這五個字。


    他知道。


    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五個字。


    不會忘記那個,鮮血迸濺的瞬間。


    “大嫂,我也知道你疼。。”


    崔向東的眉梢眼角,猛地一顫抖,卻屈膝蹲在了床前,抬手幫大嫂擦著淚。


    柔聲說:“可是,你是全世界最最漂亮的女人,最最聰明的天才,也是最最勇敢的人。如果不是你,我那晚就死了。是你救了我,才能讓我在以後的幾十年內,每天都能看到最美、最勇敢、最聰明的女人。所以,你必須得付出疼痛的代價。當然,除非你覺得你自己不美,不聰明,不勇敢。”


    啊?


    大嫂一呆。


    隻要能成為世界上最美,最勇敢,最聰明的女人,這點疼算什麽?


    大嫂馬上說:“我不疼!我一點都不疼!真的!不信,你拿刀子給我一刀,我也不會哭。”


    站在床前的聽聽——


    站在門後的豬豬——


    迅速對望了眼,想:“大狗賊(向東哥哥)的嘴,騙人的鬼。怪不得那麽多的女人,都喜歡他。”


    “好,等你好了,我就給你一刀。”


    崔向東站起來,坐在了床沿上,拿起了個桔子:“大嫂,如果不是親身經曆,就算是打死我,我都不敢相信,你會是那樣的勇敢。聽聽這個高手和你相比,簡直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哎!大嫂,請你告訴我,你怎麽長得最美,最聰明,還最勇敢的呢?”


    一道道看似幼稚、但對大嫂來說卻有奇效的彩虹屁,被崔向東無底線的拍出來後,大嫂頓時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恨不得重返幾天前的那個晚上,再給崔向東擋一次子彈。


    來讓全世界,再次親眼見證下她的勇敢。


    至於疼——


    大嫂會在乎嗎!?


    被崔向東拍的暈乎乎的大嫂,慢慢地睡過去時,嘴角都帶著驕傲的笑容。


    崔向東放下手裏的飯盒,拿出手帕幫大嫂擦了擦嘴角,看了眼蕭錯。


    蕭錯會意,悄無聲息的走出了門外。


    崔向東站起來,走到了站在窗前的聽聽麵前。


    短短幾天,聽聽就憔悴了很多。


    衣不解帶的伺候大嫂,對聽聽來說根本不算啥。


    關鍵是自責!


    當崔向東走過來時,聽聽竟然下意識的後退,眼神躲閃。


    心結!


    聽聽有了心結,鎖住了她曾經的無邪快樂。


    ——————


    聽聽:“我有心結了啊。各位小哥哥,小姐姐,求為愛發電,幫我解開心結,重新找回自信的快樂!還有啊,大嫂被刺這件事,可不能像快意恩仇的江湖文那樣,得守規矩,慢慢地來。絕不是聽花小娘們在水文啊,得布局。不然後續無法展開劇情。也不短了啊,每章了兩千多呢。明天,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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