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韋聽當眾威脅過商玉溪後,你就要走?不過這樣也好,等你滾蛋後,我再好好幫你說些好話。哎,混帳東西,一點都不讓我省心。”


    於大爺心中歎了口氣。


    正要故作生氣的抬手,喝罵崔向東趕緊滾時,商玉溪卻搶先,冷冷地說:“崔向東,你想走?”


    糟糕!


    聽商玉溪這樣說後,於大爺心中咯噔了下。


    他以為在自己出麵怒罵過崔向東後,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商玉溪得給自己幾分麵子,暫且不追究。


    可於大爺還是小看了,商玉溪被聽聽拿“商家孩子”來威脅後,被激發出的怒氣。


    逆鱗。


    無論是誰,敢拿商家的孩子來做文章,那都是商玉溪不可碰觸、一碰必怒的逆鱗!


    不但是於立心——


    識趣站在旁邊的小耿、王連勝等人,也都在這個瞬間,清晰意識到了什麽。


    頓時覺得全身的神經,猛地一緊。


    小耿迅速轉身,用嚴厲的目光,掃視了一圈遠處駐足圍觀的人們。


    圍觀者數十,大部分都是工作人員。


    被小耿目光一掃後,心頭一顫,慌忙低頭散開。


    王連勝也想離開——


    可從他拍打崔向東的車窗那一刻起,就已經被卷入了一個,稍有不慎就可能仕途盡毀的漩渦中,暗中叫苦不迭。


    卻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古玉來了。


    小耿衝他點頭示意,卻沒說什麽。


    已經在三樓的窗後,目睹矛盾發生全過程的古玉,也沒說話。


    就像看熱鬧的人那樣,落後半步站在了於立心的背後。


    他倒要近距離的看看,小小的崔向東,哪兒來的膽子,敢在這棟大院內威脅商玉溪!


    “怎麽。”


    麵對眼裏開始有殺意閃爍的商玉溪,崔向東收斂了嬉皮笑臉,抬手把聽聽扯在了自己的背後。


    邁步向前——


    沒有絲毫的畏懼,和商玉溪四目相對,淡淡地語氣:“商大先生的意思,是想讓我留下來了?”


    這時候他稱呼商大先生,無疑是最合適的。


    如果他稱呼商玉溪的職務,那就等於把自己置放在了下級的高度;那麽在接下來的交鋒中,會處於絕對劣勢。


    他稱呼商大先生——


    就是以雲湖崔家家主的身份,和江南商家的準家主,平等對話!


    盡管雲湖崔家在江南商家的麵前,實在是不夠看。


    哎。


    聽崔向東如此稱呼商玉溪後,於大爺暗中再次歎息。


    事情的發展,已經上升到了家族的正麵對抗!


    他如果再幫崔向東說話,那就代表著天東於家的態度了。


    “崔向東,沒有誰敢用我商家的孩子,來威脅我。”


    自然很清楚這些的商玉溪,緩步走到了崔向東的麵前。


    聲音不高,卻鼓蕩著讓王連勝,腿打軟的某種氣場:“誰敢這樣做,都得付出最為慘痛的代價!無論,他是誰!也無論,他的兒子在哪兒。”


    這話啥意思?


    就是在告訴崔向東:“別看半夜懷著你的兒子,你敢在我麵前威脅我商家的孩子,我同樣不會放過你!”


    翻臉。


    逆鱗被碰的商玉溪,決定要徹底的翻臉了。


    站在旁邊的於大爺——


    心裏再次咯噔了下,又一次的後悔把混帳東西叫來了。


    但他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崔向東深陷可怕的泥坑中。


    這時候也顧不上,這是家族對決,於家實在不合適參與其中了。


    “崔向東。”


    於大爺跨前一步,怒叱崔向東:“你趕緊給商大先生道歉!再怎麽說,你和江南商家的私人關係在那兒擺著。難道你希望那個孩子剛一出生,就生活在被排斥的環境中嗎?這是你一個當父親,該做的事?你給不了那個孩子什麽,但也請別傷害他。”


    於大爺緊扣孩子來說事。


    就是大打私人感情牌。


    既是訓斥崔向東,更是在提醒商玉溪:“再怎麽說,你和崔向東也是實際性的郎舅關係。即便崔向東做錯事,你身為便宜大舅哥,也該看在商皇的麵子上,暫息雷霆,冷靜處事。更何況,雲湖崔係雖然弱小,但青山苑婉芝,天南秦明道,經濟賀天明,甚至錦衣韋家,那都不是好欺負的主。”


    果然。


    當於大爺打出這把私人感情牌後,商玉溪的眼神,就有了明顯的變化。


    他也不想剛空降天東時,和崔向東撕破臉。


    因為那樣一來,他最先麵對的就是青山苑婉芝!


    那個女人的戰鬥經驗和手段,可不是崔向東這種嘴上無毛的家夥,能比的。


    於大爺見狀一喜——


    崔向東卻說話了:“於大爺,我現在和江南商家,可沒什麽私人關係。或者說,我不屑和江南商家有什麽私人關係。”


    於大爺——


    氣得雙眼一瞪,隻想撲上去抬腳,狠踹這個混帳東西。


    他急中生智下打出了私人感情牌,總算有效降低商玉溪的怒氣了,崔向東卻又這樣說。


    “哈,哈哈。”


    商玉溪也沒想到,崔向東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氣極反笑。


    “崔向東!”


    古玉忽然插嘴了,也是站在“我這是為你著想”的長輩角度,沉聲教訓崔向東:“什麽叫不屑?難道你覺得,你和商家有親近的私人關係,不但沒有該有的自豪,反而會覺得丟臉?簡直是胡鬧!趕緊的,給商大先生道歉。”


    於大爺——


    好吧。


    現在古玉忽然冒充長輩的跳出來,就是在拱火。


    這種事——


    未來的天東第二肯定不屑做;但古家的三先生,現在做起來,卻沒有絲毫的心理負擔。


    商玉溪當然也知道,古玉在趁機拱火。


    不過他不在意!


    冷笑了下,商玉溪正要說出更絕情的話,崔向東卻對古玉說:“請問古三先生,您懂不懂什麽叫不屑,什麽就叫真正的親近私人關係嗎?”


    古玉——


    哎喲,這小子竟然問我懂不懂?


    今天你可算是讓我,抓住狠狠教訓你的機會了哈。


    就算你的於大爺在身邊,也別想護你周全!


    眼角餘光看了眼氣得嘴唇都在哆嗦的於大爺,古玉暗中冷笑。


    表麵上卻淡淡地說:“我不懂,還請崔家主明示。”


    “好,那我就告訴古三先生。其實私人關係,有兩種。一種是您剛才說的親近的,一種是仇恨的。”


    崔向東笑道:“就像我拿一把鐵榔頭,在黑夜的河邊,把您那個親愛的兒子古軍先生,全身的骨頭都砸碎,送他歸西。這種私人關係,就是仇恨的。”


    古玉的臉色,狂變!


    “因此,還請古三先生不要擺出長輩的嘴臉,來教訓我。”


    崔向東看著古玉,語氣輕飄飄地說:“我們,是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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