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宋有容,和剛來青山時的宋有容,可謂是判若兩人。


    無論是身體還是思想,都發生了質的變化。


    以前就是無腦狂——


    現在才知道,她在崔向東等人的眼裏,那就是個傻大個!


    但也虧了人家的傻大個,才能像座山那樣,狠狠鎮壓了崔向東。


    總之。


    那天親眼看到米倉兒一個電話,就解決了她束手無策的難題後,對這隻小耗子暗中佩服不已。


    決定趁著“狂妄派”秘書路遠,打來招攬電話的機會,和真正高智商的米倉兒,促膝長談。


    畢竟隨著米配國幹幹淨淨的返回江東、米倉兒卻追隨崔向東回到了青山,江東米家的立場,已然是昭然若揭。


    簡單地來說嘛,熊大和小耗子,現在就是自己人。


    當然。


    不知道她鎮壓過崔向東的米倉兒,肯定會暗生警惕。


    卻不會拒絕,宋有容釋放的善意。


    十幾分鍾後。


    熊大和小耗子在崔向東的床上,盤膝對麵而坐。


    每人一瓶酒,中間擺放著花生米、榨菜絲等下酒菜。


    “能喝就喝,不能喝就少喝點。”


    宋有容和米倉兒碰了下酒瓶子,喝了一小口。


    喝著小酒,吃著花生米,還是很有感覺的。


    讓宋有容驚訝的是,米倉兒的酒量竟然很不錯。


    宋有容就把路遠給她打來的電話,仔仔細細地講述了一遍。


    “久聞蜀中薛家,是能和陳商兩家並駕齊驅,甚至都力壓西北王家的存在。”


    米倉兒感慨地說:“單從薛明清正式空降青山的第一天,就做出的大動作,就能看出薛家的實力何等深厚。不過,一個秘書就敢這樣狂妄,真的好嗎?他一個外人,有什麽資格,插手你和你丈夫的私事?”


    “等他碰頭疙瘩,也許就會懂得社會的殘酷性了。”


    宋有容把一雙黑絲腳,跪坐了屁股下,問:“你是怎麽看這件事的?能說實話就說實話,不想說就隨便扯淡。反正現在是下班時間,我也沒事可幹。就想找個人,喝一杯。”


    “我從來不喜歡和誰,扯淡。”


    米倉兒先表明了態度後,才微微皺眉:“從薛明清三天後的宴會來看,他明顯是試圖掌控雲湖、盤龍和大河三縣。而這三線,恰恰是崔係的大本營。再加上他如果能掌控市財政,那就等於握住了全市的錢袋子。”


    宋有容點頭。


    不解地問:“我搞不懂,薛明清剛來青山,為什麽就擺明了要踩崔向東的姿態。”


    “自從崔向東殘殺古軍開始,到酒廠事件的爆發,再到現如今的王炸出現。崔向東,可謂是大江南北‘跳的最歡第一人’。”


    米倉兒左手捏著腳丫,右手晃著酒瓶子,笑:“最關鍵的是,這家夥憑借一己之力,把包括陳商王古米宋在內的豪門聯盟,給搞得雞飛狗跳。卻又偏偏,無法把他奈何。那麽這時候如果出現一個人,把這個最歡第一人,給狠狠地踩下去呢?”


    把他踩下去算什麽?


    切!


    得像山那樣——


    宋大山恍然大悟:“和崔向東沒什麽恩怨的蜀中薛家,要踩著他的腦袋,來證明自身的價值。”


    “對。”


    米倉兒點頭:“別人聯手都搞不定的人,卻被薛家給踩下去後,別人會怎麽看薛家?”


    “如果是我的話,我會豎起大拇指對薛家,說兩個字。”


    宋有容豎起俏生生的大拇指,輕啟朱唇:“牛逼!”


    米倉兒——


    要不是臉朝下的摔進了泥坑,江東小公主還真不屑,和這種胸大無腦、喝點酒就開始說髒話的女人聊天。


    “薛家踩下崔向東,既能彰顯自己的實力,找回幾十年前,被名聲鎖死在蜀中的場子。關鍵是能從中獲得,實質性的好處。”


    米倉兒晃著酒瓶子,說:“這更證明了薛家,龜縮蜀中幾十年的韜光養晦後。終於爆發出了,要‘逐鹿中原’的雄心。薛家和崔向東無仇無怨,卻選擇了他來祭旗!這隻能說崔向東和薛家的運氣,都實在不咋樣。”


    “崔向東無故被打壓,運氣不好,我能理解。”


    宋有容不恥下問的樣子:“你說薛家的運氣不好,是怎麽回事?”


    “雄心勃勃的薛家,選錯了對手。”


    米倉兒淡淡地說:“有人說崔向東是柳下惠轉世,也有人說他是一隻老狐狸;還有人說他是幸運星,更有人恭維他是財神爺。但就是沒誰說他,是豪門殺手。”


    豪門殺手?


    宋有容的秀眉一挑。


    這個名詞,她還是第一次聽到。


    “你仔細想想。”


    看宋有容跪坐很輕鬆的樣子,米倉兒也把一雙黑絲秀足,坐在了屁股下:“自從崔向東‘出道’後,有多少豪門和他為敵過?又有哪家,戰勝過他?”


    宋有容下意識的開始想——


    燕京崔家,無疑是最先和崔向東為敵的;可現在燕京崔家的燕子,都飛入了尋常百姓家。


    燕京秦家是第二個,結果小公主成了他老婆。


    燕京蕭家是第三個,崔向東夜宿蕭家主家裏,大家也都覺得很正常。


    雲文段家是第四個,他卻是雲文小段唯一的光。


    江南商家,江東米家,包括宋家是啥結果就不說了。


    西北王家的欒瑤,島城李家的李牧晨,那可都是在縣局美女拘留室待過的。


    東北古家最慘!


    “和崔向東為敵的豪門,好像都沒得到想要的結果,甚至都賠本。”


    米倉兒皺了下小鼻子:“反倒是和他交好的天東賀家(特指賀天明一支),於家都通告他,獲得了很多好處。”


    哎。


    宋有容莫名歎了口氣。


    “不過,薛明清的出手,還是很高明的。”


    米倉兒說:“從某個角度來說,他隻要拉攏到雲湖縣的欒瑤,盤龍縣的樓宜台,就能有力掌控青山的四分之一。宋有容,我勸你去市財政!如果,你想向薛明清靠攏的話。因為那個位子對於崔係和薛係來說,都很重要。”


    “嗯,有道理。”


    宋有容舉著酒瓶子,滿臉的若有所思,看向了窗外。


    心想:“如果我能為小美人,策反欒瑤和樓宜台。我們三人在薛係給他臥底,那該多好?真那樣,以後再辦他時,我肯定會理直氣壯很多。”


    宋大山的想法——


    終於從無盡的黑暗中,悠悠醒來的賀蘭小朵,當然不知道。


    她慢慢地睜開眼,空洞的眸光盯著天花板,好像過了一萬年!


    才微微滾動。


    就看到了跪在病床前,背上背著幾根樹枝的古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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