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這兩個電話後,崔向東並沒有再回包廂內。


    他在飯店老板那驚恐的目光注視下,徑直出門揚長而去。


    接到馬靜的電話,崔向東在火速趕來的路上,就確定凡隆盛敢打樓曉雅的主意,極有可能是那位追求蕭錯、卻被他截和了的秦某少,背著秦家搞出來的小手段。


    無非就是崔向東截和了他苦追的姑娘,他實在氣不過,才私下授意前來彩虹鎮的凡隆盛,以投資來說事,羞辱崔向東的前妻。


    也算是小小報答了下崔向東的“奪妻之恨”。


    燕京秦家,終究是和崔家一個檔次的紅色家族,決策層絕不會做出,這種下三濫的事來。


    既然秦某少敢用這種手段,來對付崔向東,那他還客氣什麽?


    直接把凡隆盛給打殘就是!


    順便讓張良華等人,知道他崔向東就算威望降到了冰點,卻也是他們惹不起的“大鱷”。


    更順便教訓下那個,總想和他破鏡重圓,卻依舊以仕途為重的前妻。


    (特意注明下,這年頭的鄉鎮幹部做事的方式,可比後世的彪悍多了。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事,真的屢見不鮮,還請別用後世的眼光,來看待這個很特殊的時代。因此崔向東還真沒把這件事,給放在心上。最多也就是坐實了,他紈絝鎮長的美譽罷了)。


    果然。


    正如崔向東所料。


    在他回到單位,直到傍晚六點多,都沒誰來打攪他。


    反倒是在六點四十分時,燕京晨陽集團總部的一個副總,敲響了他的辦公室房門。


    來者姓郝,手裏拎著兩瓶酒和兩盒好茶,還有兩條煙。


    一點也不怕被人看到,他竟然直接來單位送禮。


    等從燕京那邊,驅車四百公裏的郝副總進門,就客客氣氣的自報家門後,崔向東才淡淡地說:“你來的速度,比我預料的晚了大半個小時。”


    “很抱歉,崔鎮。”


    郝副總欠身:“青山市的高速收費站,因某個司機和收費員發生了爭執,堵塞了交通,耽誤了半小時。”


    “嗯。”


    崔向東不置可否的樣子,問:“說吧。”


    “首先,請允許我代表整個晨陽集團,對樓曉雅女士表示最真摯的歉意。”


    郝副總說著,拿出了一張銀行卡(現在已經有了卡,但還沒有普及),雙手放在了桌子上:“這裏麵是十萬塊。是燕京晨陽集團,對樓曉雅女士的精神賠償費,還請崔鎮幫忙代收。”


    十萬塊的精神損失費,對於普通人來說,那就是可望不可及的天文數字。


    但在崔向東看來,其實也就那麽回事。


    他拿過卡,反過來看了眼密碼,點了點頭:“我代她收下了。”


    “謝謝崔鎮。”


    郝副總為完成了最重要的任務,心中長長鬆了口氣。


    崔向東如果不收這筆錢,就代表著他和秦家沒完!


    畢竟秦家某少私下裏做出來的事,著實拉低整個秦家的檔次。


    萬一鬧大——


    無論崔秦兩家全麵開戰後,最終結果誰勝誰敗,秦家都會丟大人的。


    “其次,我代表秦家對崔鎮鄭重承諾,以後這樣的事,絕不會再發生。雙方遭遇不合意見後,隻會按照規矩來解決。”


    郝副總說出的第二件事,也足夠證明了燕京秦家的態度。


    那就是雙方的鬥爭,隻會在規則的允許範圍內!


    崔向東點了點頭。


    “最後。”


    郝副總說:“晨陽集團對彩虹鎮的投資,絕不會因此事受絲毫的影響。最遲明天下午,總部就會派遣新的負責人,來接替凡隆盛的任務,負責這邊的業務。至於凡隆盛該接受什麽樣的處理,請問崔鎮還有什麽建議嗎?”


    “如果我沒把他徹底的踢廢,就給他動手術割了吧。以免他留著,再去禍害其他的良家婦女。”


    崔向東語氣淡淡的說完,擺了擺手,示意郝副總可以走了。


    “那您忙。”


    郝副總立即欠身告辭。


    等他走後,崔向東拿起話筒,呼叫陳勇山,讓他來辦公室一趟。


    不大的工夫,陳勇山敲響了鎮長辦公室的房門。


    中午時。


    老陳接到崔向東的電話,火速趕到彩虹飯店,看到凡隆盛的慘樣後,嚇了老大一跳。


    根據他的經驗。


    根本不用送醫院檢查,也知道凡隆盛徹底被廢了!


    可就算是這樣,崔向東還不肯放過他。


    要求陳勇山把他帶回所裏後,用冷水潑醒了他,讓他錄下了口供。


    現在隻能緊隨崔向東,再無選擇的陳勇山,隻能照辦。


    一個下午。


    陳勇山都心中忐忑不已,生怕縣局會來人,接管這個案子,再把崔向東給帶走。


    可一個下午,就這樣平平安安的過去了。


    他沒等來縣局的人,反倒是縣醫院那邊的手下打來電話說,受重傷的凡隆盛,被來自燕京的救護車給接走了。


    很快陳勇山又接到了崔向東的電話,跑了過來。


    他以為,崔向東要和他說這個事。


    崔向東卻說:“老陳,吃過晚飯後,再給你那個戰友打個電話,提醒他千萬別耽誤了出發的時間。”


    “啊?”


    陳勇山愣了下:“崔鎮,您把我叫來,就為了這件事?”


    “除了這件事,還能有啥?”


    崔向東滿臉的奇怪,反問了句。


    陳勇山腮幫子哆嗦了下,苦笑。


    得。


    既然崔鎮裝傻,那就證明今天下午他提著的那顆心,是白擔心了。


    “哦,對了。”


    崔向東抬手,指著那案幾上那些煙酒:“把茶葉給我留下,煙酒就送給你了。”


    陳勇山頓時眼睛一亮。


    他剛進門時,就看到了這些煙酒。


    根據他的認知——


    這些東西,可能都是你有錢,都買不到的!


    崔向東現在卻特隨意的樣子,把這些東西送給了他。


    “嘿,嘿嘿,隻聽說有下屬給上級送禮的。還真沒聽說過,領導給下級送東西的。”


    陳勇山呲著大白牙,喜笑顏開的拿起了煙酒:“崔鎮,這是誰給您送的?”


    崔向東回答:“燕京晨陽集團總部的副總,剛從我這兒離開。”


    陳勇山不知道該說啥了。


    崔向東把晨陽集團子公司的副總,給直接打殘後,不但屁事都沒有,受害方還得來給他送東西。


    “這件事過後,再也沒誰敢打樓副鎮的主意了。這才是崔鎮,對凡隆盛下狠手的原因吧?”


    陳勇山心裏想著,滿臉的喜滋滋,抱著煙酒快步走人。


    崔向東收拾了下東西,也該下班了。


    電話響起。


    “我是崔向東——”


    “我知道你是崔向東。”


    一個冷冷淡淡的女孩子的聲音,從話筒那邊傳來:“今天,你為了你前妻,打殘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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