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集端莊威嚴和風姿綽約的樓縣親臨後,李士良幾個人的腰板,彎的更低。


    就連私下裏在樓小樓的麵前,總是自然擺出小姑姑架子的秦襲人,這會兒也得暫時收斂長輩光環,給大侄媳婦該有的麵子。


    卻用眼角餘光掃了眼崔向東,暗中撇嘴:“書呆子為了幫陳勇山問鼎縣局常務副,有必要費這麽大的力氣嗎?雖說姑姑嘴上不說,但卻知道你想要什麽。我怎麽可能,不滿足你?”


    秦襲人也終於領悟到了,崔向東抓住機會搞事情的“真諦”了。


    有些不屑,卻也有些佩服。


    更多的則是不解:“奇怪。這個書呆子真的好像變了個人,懂得用手段了。再也不像六年前那樣,就知道呆頭呆腦的樣子硬懟我,卻察覺不出我收拾他的真正意思。”


    “怎麽回事?”


    樓小樓進門後,先衝秦襲人頷首示意後,也沒理睬李士良等人,就問崔向東。


    崔向東剛要說什麽,就看到一輛車緊急停在了門外。


    呂宜山到了。


    樓小樓和呂宜山,是一前一後向這邊趕來的。


    來的正好。


    也省下崔向東再次多費口舌。


    “樓縣,秦副局。”


    呂宜山快步進門後,想看了眼李士良,才和樓小樓以及秦襲人打招呼。


    最後。


    他看向了還戴著手銬子的崔向東,苦笑:“崔鎮。唉。和你發生衝突的年輕人,就是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啊。”


    崔向東滿臉的驚訝:“啊?不會吧?”


    “我也希望不是他,可。唉。”


    呂宜山再次歎氣,厲聲吩咐李士良:“還不趕緊的,給崔鎮打開銬子?”


    李士良趕緊的拿過鑰匙,就要給崔向東打開。


    崔向東卻躲開,語氣冷淡:“不著急。起碼我得請樓縣和呂書記兩位縣領導,搞清楚怎麽回事後再說。畢竟我可沒受傷,受傷的是呂少倆人。李副局你為保護拿花不給錢,不給就打砸花店的合法公民,給我戴上手銬要帶到小黑屋裏,讓呂少把我往死裏收拾的行為,也許是正確的。”


    李士良——


    呂宜山——


    樓小樓和秦襲人,飛快的對望了一眼。


    崔向東則看向了買花妹子:“這位同誌,你不要怕。咱們縣的主要領導就在場,麻煩你把事情經過,給領導們講述一下。”


    他不說。


    他讓賣花妹子來講述事發經過,無疑是最具備說服力的。


    更是麵的讓人覺得,他會顛倒黑白啥的。


    賣花妹子戰戰兢兢。


    樓小樓走過去,就像鄰家姐姐那樣,握住賣花妹子的手,語氣親和的鼓勵:“你隻需如實講述就好。不要緊張更不要怕。我以雲湖縣縣長的身份告訴你,你實話實說後,絕不會遭到任何人的打擊報複。如果遭到了報複。”


    樓小樓看似很隨意的,看了眼李士良,語氣森冷:“無論他是誰,又是誰的人,我也會辦了他!”


    李士良打了個哆嗦。


    呂宜山的臉色開始發黑。


    賣花妹子卻在樓縣的小手中,感受到了最直接的安全感,顫聲說:“其實,其實那個呂少,已經多次在我這兒拿花,卻不給錢了。”


    呂宜山嘴巴一動——


    不等他說什麽,樓小樓就搶先問:“他為什麽不給錢?”


    賣花妹子看著呂宜山,脫口回答:“呂少的爸爸,是咱們縣的大官啊!誰不知道他在縣城買花,吃飯,拿煙拿酒的都是記賬,從來都不給錢的?如果誰和他要錢,他就會砸店。我第一次和他要錢時,就把我這兒砸過。今天,他又砸了一次。”


    樓小樓聽後冷笑。


    呂宜山閉了下眼睛。


    賣花妹子也終於意識到,樓小樓確實能保護她了,膽子大了很多:“今天,這位同誌。哦,是崔鎮。他來給女朋友買花。說要24朵玫瑰,錢都給了,恰好還有二十多朵。我也把花給他包了起來,呂少就來了,說要紅玫瑰,我說沒有了,他們就強行讓崔鎮把花讓給他。我隻是辯解了一句,他就把我的小桌子踢翻,然後和崔鎮索要。”


    大家看向了那張被踢翻的小桌子。


    又看向了崔向東。


    崔向東滿臉的歉意和自責,對樓小樓和呂宜山說:“樓縣,呂書記。呂少在罵著我,和我要花時,我一個沒忍住,就和他們發生了肢體衝突。這件事,是我太魯莽了,還請樓縣和呂書記處分我。”


    他隻是在最恰當的時候,站出來說他和呂啟明發生了肢體衝突。


    卻絕不會說,呂啟明在沒有給他的人身安全造成威脅時,他就對人下手了。


    然後他又自請處分——


    呂宜山咋說?


    樓小樓可不管。


    她隻是對崔向東說:“向東同誌,你不需要自我批評!身為雲湖縣的幹部,在黑惡勢力欺壓合法公民時,挺身而出是應盡的責任和義務!今天別說是你了,就算我這個女人在場,我也會勇敢的站出來。”


    “對,樓縣說的很對。”


    呂宜山也真是個人物,即便樓小樓當著他的麵,罵他兒子是個黑惡勢力;他也沒有絲毫的不滿,而是滿臉的正氣凜然,附和她說的這番話。


    “多謝兩位領導的支持。但讓我,非常不解的是。”


    崔向東欠身道謝後,看向了眼李士良。


    這才對樓小樓說:“呂少明明不是縣裏或者縣局的領導,為什麽能像縣領導和縣局領導那樣,隨意命令縣局的副局長,在沒有搞清楚怎麽回事的前提下,就悍然給我戴上手銬抓到小黑屋裏去,任由他親自動手收拾我呢?難道說,雲湖縣局是呂少家開的?還是李士良同誌,隻會聽從呂少的命令,眼裏卻無視陳明同誌,和秦襲人同誌這兩個縣局領導?”


    死刑。


    崔向東的這番話,就等於正式給李士良的前途,判了死刑!


    他這番話說的太重了。


    別說是李士良了,就算是呂宜山也無法承受。


    李士良再次麵若土灰。


    呂宜山的腮幫子直哆嗦。


    崔向東則曬笑了下,說:“我個人覺得,李士良同誌的素質業務等等,都不配在縣局擔任副局長。他的素質業務,連我們彩虹鎮派出所的所長陳勇山,都遠遠的不如。如果樓縣和呂書記覺得,李士良同誌還行。那我隻能戴著手銬子,越級向市領導討要個說法。”


    想給我打開手銬?


    可以!


    不用秦襲人或者樓小樓直接出手,呂宜山就得主動的,把李士良的副局長位子,讓給彩虹鎮派出所的所長陳勇山!


    這就是崔向東的最終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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