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明明關心她,她卻不承情。


    還不耐煩的質問他,為什麽總管她的事。


    換誰是丈夫,被妻子這樣質問後都會生氣的。


    “秦襲人,你給我記住。”


    “我是你丈夫,你是我老婆。”


    “當丈夫的管老婆,天經地義。”


    “我不但會管你的工作,也會管你晚上睡覺時光不光屁股,外出逛街時穿的露不露!”


    “你再嫌我管你的事,信不信我現在馬上跑去盤龍縣,用皮帶把你的屁股抽爛?”


    “你敢反抗,我寧願這個官不當了,也得和你離婚。”


    “你再敢給我嘴硬一個,試試!?”


    崔向東怒聲喝問。


    話筒內沒動靜了。


    崔向東等了片刻,煩躁的問:“你聽不聽我的話?”


    “我——”


    正在縣局辦公室內,拿著放大鏡仔細觀察僵屍案照片的秦襲人,雙頰可愛的鼓了下,小聲說:“我聽。”


    崔向東隨口又問:“以後,你還不敢不敢和我嘴硬了?”


    敢!


    襲人暗中吼了一嗓子,表麵上卻說:“不敢了。”


    “立即終止徹查大霧慘案,起碼在盤龍縣站穩腳跟之前,不許動。”


    崔向東這才滿意的說:“如果敢不聽話,我抽死你。”


    嘟。


    通話結束。


    襲人抬頭,看著窗外的夕陽,眨了下大眼睛,自語:“書呆子,好像越來越男人了。難道,這都是我慣的他?”


    她雖然被書呆子給狠訓了頓,更是威脅要把屁股打爛,卻沒生氣。


    真奇怪——


    她歪著小腦袋想了半天後,合上了大霧慘案的卷宗。


    襲人雖說沒把崔向東的威脅放在眼裏,可既然答應他的事,當然就得做到。


    夜幕四合。


    襲人左手抄在風衣口袋裏,右手拿著自行車把,騎行了足足半小時後,才來到了縣城的西南皮。


    她有車。


    不是縣局給她配的專車,而是她從燕京開來的私家車。


    隻是在沒事的情況下,襲人不願意開車。


    尤其她在下班回家時——


    那天她和崔向東說,她要在外租小院,就在縣城西南皮租了個小院。


    小院占地麵積不大,也就是十米乘以十米的四方形。


    三間紅磚平房,在這年頭就是不錯的房子了。


    還有西邊的廁所,東邊的廚房。


    小院不大,裝修也是白牆皮,地麵上水泥地,甚至家具也是半新的,但收拾的挺幹淨。


    這棟西牆外就是麥田、前麵是麵粉廠、後麵是一條河的小院,是某鄉鎮為外來幹部準備的宿舍,隻是因地處偏僻,大家都不願意來。


    性子冷淡不喜歡和人交往的襲人,得知這個地方後,就花錢租了下來。


    打開煤氣爐,熬點稀粥,再炒幾個雞蛋,吃饅頭之前小飲一杯看著電視,這小日子挺美的。


    越來越喜歡晚飯時,喝上一小杯白酒的襲人,臉兒紅撲撲的泡過腳後,鑽進了被窩內。


    關燈,睡覺。


    睡之前,再幻想下蜷縮在書呆子懷裏的感覺。


    哎。


    小日子真美!


    如果他今晚也在的話,那就更好了。


    明天就是周末了,是不是去彩虹鎮的家住兩天呢?


    還是算了吧。


    小樓說距離產生美,總是膩在一起,反而沒了那新鮮勁。


    再說了,他還在忙著十億投資嬌子電視的計劃,婆婆還沒回到彩虹鎮。


    關鍵是我剛來盤龍縣,得盡快的熟悉工作。


    等他求著我,老婆老婆給我生個崽崽時,再膩在一起也不遲。


    我兒子叫崔什麽好呢——


    不知不覺中,嘴角浮上一抹笑意的襲人,就漸漸的睡了過去。


    睡了多久?


    黑暗中!


    襲人猛地翻身坐起。


    就在這個瞬間,她的右手已經從枕頭下,拿出了配槍,哢的打開了保險。


    她衝著窗外低聲喝道:“誰?”


    就在她深陷夢中,被書呆子花言巧語的抬起腿時,被窗戶玻璃發出的幫幫聲驚醒。


    那絕對不是風刮的,或者是野貓碰到什麽東西時,才發出的聲音。


    隻能是“敲門聲”!


    但就在襲人翻身坐起,低喝一聲誰時,敲窗的聲音消失。


    襲人右手持槍,抬腳下地時,左手拿過了枕邊的手電。


    她沒有去開台燈。


    打開台燈後,她的影子將會清晰的倒映在窗簾上。


    敵暗我明,傻瓜行為!


    她抬腳穿上小棉拖,快步走到臥室門口,開門。


    就在開門後,她卻迅速把鞋子踢開,腳丫直接踩在地上,好像一隻抓老鼠的貓咪那樣,仗著對臥室內熟悉,悄無聲息的躍上了床,貼在牆後猛地拉開窗簾,推開了窗戶。


    手電亮起,向外照射。


    天上有殘月。


    漫天的繁星。


    小院內空蕩蕩的。


    卻又不知道從哪兒傳來的貓頭鷹叫聲,為被淩晨三點所籠罩的這個小院,平添了幾分靜謐的詭異。


    襲人能肯定!


    她即便是在熟睡中,也不會聽錯有什麽東西敲窗的聲音。


    今晚沒有風。


    她也沒聽到野貓的叫聲。


    老鼠那玩意,是不可能爬到窗戶中間,頗有韻律的敲窗。


    隻能是有人悄悄的,摸進了這個小院,給襲人敲窗。


    那麽人呢?


    襲人滅掉了手電。


    借助院子裏一下子黑下來時,就算真有人在死死盯著窗口這邊,也會因瞳孔重新適應黑暗的瞬間,襲人靈敏的翻窗跳到了院子裏。


    緊接著就再次打開手電,迅速掃視院子四周。


    於是——


    襲人就看到了一個花圈,斜斜的倚在正屋門口。


    這個花圈燒了半截。


    竹竿的下方,還有新鮮的泥土痕跡。


    一看就知道,這是插在某個墳頭上、並且有些日子的花圈。


    看到這個殘破的花圈後,即便襲人膽子很大,可還是被嚇得嬌軀一顫,本能的迅速後退。


    然後。


    她又在正屋門前的地上,看到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隻青藍色的壽鞋,在手電照耀下看的很清楚,也是頗有年頭了。


    午夜一點。


    窗戶被敲響。


    一個殘破的花圈。


    一隻青藍色的壽鞋。


    這一切組合起來後,襲人完全下意識的,就想到了一種傳說中的東西。


    僵屍!


    也想到了她曾經的大街上,向一個老光棍探聽過僵屍的傳說。


    傳說家裏有年輕女性的人,要是在大街上談論和僵屍有關的話題,就有可能會被僵屍找上門,把年輕的女性給擄走,或者踐踏致死。


    “剛才是,僵屍來敲窗?”


    襲人的眉梢不住輕突突時,就聽到臥室內傳來了急促的嘟嘟聲。


    那是她的電話在響。


    呼!


    襲人深吸了一口氣,強作鎮定的抬腳踩著窗台,翻身跳進了臥室內。


    她貼在牆上,右手持槍滅掉手電,拿起了電話接通:“我是秦襲人,請問哪位?”


    “是,是,是我!樓宜台。”


    一個顫抖的女聲傳來:“你能不能來招待所?剛才有什麽東西給我敲門,我起來一看,看到了門外多了個花圈。還有一隻,藍青色的壽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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