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允川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五年前,江沐白不辭而別,隻留下一句模棱兩可的承諾。五年後,她回來了,卻帶著一個孩子,和一團解不開的迷霧。陸景深的話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進他的心髒。喜當爹?這個詞像一團火,在他胸腔裏燃燒,灼燒著他的理智。


    他死死地盯著江沐白,想從她臉上找到一絲破綻,一絲慌亂,一絲心虛。可是沒有,他隻看到了絕望,看到了痛苦,看到了…深深的愛意?


    “允川……我……”江沐白顫抖著伸出手,想要觸碰他,卻又在半空中無力地垂下。她想解釋,卻發現任何解釋在此刻都顯得蒼白無力。


    陸景深輕蔑地一笑,“怎麽?說不出來了吧?江沐白,你真是個高明的騙子!騙了我五年,現在還想騙程允川?”


    “閉嘴!”程允川突然爆發了,他猛地轉身,一把抓住陸景深的衣領,眼神淩厲得像要殺人,“你有什麽資格說她?”


    陸景深被他的氣勢震懾住了,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我…我是受害者!我被她騙了五年!我…”


    “受害者?”程允川冷笑一聲,猛地將他推開,“你玩弄了她五年,現在還有臉說自己是受害者?”


    “你…你胡說!”陸景深惱羞成怒,揮拳朝程允川打來。


    程允川輕鬆躲過,反手一拳打在陸景深的臉上。陸景深慘叫一聲,摔倒在地上。


    “景深哥哥!”那個叫思琪的女孩尖叫著撲到陸景深身邊,心疼地撫摸著他的臉,“你怎麽樣?疼不疼?”


    陸景深一把推開她,掙紮著站起來,指著程允川,“你…你敢打我?你…”


    “打你怎麽了?”程允川一步步逼近他,眼神冰冷,“你再敢汙蔑她一句,我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陸景深被他嚇得不敢再說話,隻能躲在思琪身後,惡狠狠地瞪著他。


    程允川沒有再理會他,轉身走到江沐白麵前,輕輕地蹲下,溫柔地擦去她臉上的淚水,“沐白,告訴我,孩子是誰的?”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江沐白看著他,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她哽咽著,顫抖著,終於說出了那個埋藏在她心底五年,讓她痛不欲生的秘密,“是……是你的……”


    程允川愣住了,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仿佛有一道閃電劈開了他的頭顱,讓他瞬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什麽?”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江沐白哭著點點頭,“五年前,我們……”她斷斷續續地講述了五年前發生的一切,包括他們的相遇,他們的相愛,他們的分離,以及孩子的出生。


    程允川聽著她的講述,心裏的震驚和狂喜交織在一起,讓他幾乎無法呼吸。他緊緊地抱著她,感受著她的溫度,感受著她的心跳。


    “沐白,對不起,我不知道……”他哽咽著,聲音顫抖著。


    江沐白搖搖頭,“不,是我不好,我不應該不辭而別……”


    “不,是我不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兩人緊緊相擁,淚水交融在一起。教堂裏一片寂靜,隻有他們的哭聲和低語在回蕩。


    突然,教堂的門被推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他穿著黑色的西裝,臉上帶著一絲冷峻的表情。他徑直走到程允川和江沐白麵前,冷冷地開口,“程允川,你玩夠了就趕緊滾!別耽誤我女兒的婚禮!”


    程允川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男人,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您是……”


    男人冷哼一聲,“我是江沐白的父親!”他一把拉起江沐白,“跟我回家!”


    江沐白掙紮著,“爸,我……”


    “閉嘴!跟我回家!”江父不容置疑地打斷她,拉著她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程允川猛地站起來,擋在他們麵前,“伯父,請您聽我解釋……”


    “解釋?還有什麽好解釋的?”江父怒視著


    他,“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麽人?你就是一個戲子!你配不上我女兒!”


    程允川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緊緊地握著拳頭,指甲深深地陷進肉裏……


    程允川臉色蒼白,捏緊的拳頭微微顫抖。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克製著翻湧的情緒,一字一句道:“伯父,戲子怎麽了?我程允川靠自己本事吃飯,光明磊落,比某些隻會躲在父輩蔭庇下耀武揚威的人強得多!”


    江父怒極反笑,“你敢這麽跟我說話?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我知道,你是江沐白的父親,一個頑固不化,滿腦子迂腐思想的老頭!”程允川毫不退讓地回擊,目光灼灼地盯著江父,“但那又如何?沐白愛的是我,孩子是我的,你阻止不了我們!”


    江沐白震驚地看著程允川,她從未見過他如此強硬的一麵。五年不見,他似乎變得更加成熟,也更加……有魅力。她心中湧起一股暖流,淚水再次模糊了雙眼。


    “你……”江父氣得渾身發抖,指著程允川的手指顫抖不已,“好!好!好!你給我等著!”他猛地甩袖,轉身離去,臨走前還不忘狠狠地瞪了江沐白一眼。


    教堂裏再次恢複了安靜,隻有程允川和江沐白兩人。程允川轉身,將江沐白輕輕擁入懷中,“沐白,別怕,有我在。”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


    江沐白緊緊地抱著他,將頭埋在他的胸膛,感受著他溫暖的懷抱。五年了,她終於再次感受到他的氣息,他的溫度。她貪婪地呼吸著,仿佛要將這五年來缺失的全部補回來。


    “允川……”江沐白哽咽著,聲音顫抖,“我…我好想你……”


    程允川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發,“我也想你,沐白,這五年,你過得好嗎?”


    江沐白搖搖頭,淚水再次奪眶而出,“不好,一點也不好……”她斷斷續續地講述了這五年來的經曆,包括她如何艱難地生下孩子,如何獨自撫養孩子長大,如何承受著來自家庭和社會的壓力。


    程允川聽著她的講述,心如刀絞。他緊緊地抱著她,恨不得將所有的痛苦都攬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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