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佇立在門邊,難以置信的看向楊威,


    楊威也神情凝重的重複了一遍:


    “昨天在醫院照顧你的那個護士死了!”。


    ........


    局裏驗屍房,


    我和楊威剛剛到這裏,


    驗屍房正中間停放著一具屍體,白布蓋在上麵。


    楊威上前捏住一個角緩緩將白布掀開


    我揣著忐忑的心仔細觀察,


    隨著白布被掀開屍體的麵容露了出來,略微俊俏,


    隻是那雙明亮的眼睛再也沒有了


    隻剩兩個空洞的眼眶。


    我清楚感覺到那漆黑的眼眶在盯著我,無時無刻的死死盯著我,仿佛是怨恨。


    白布徹底掀開後是她的四肢,


    就像是工匠束縛東西用的鐵條,擰了無數圈,扭曲的不成樣子。


    停驗屍房內一片死靜,裏麵的氣味說不上來,


    還有陰寒,不知是冷氣還是房間自帶的,隻是在這裏待了一會四肢就冰涼刺骨。


    我稍微用手掩蓋住嘴巴,動蕩的喉嚨完全說不出話,


    是她的下手!


    是鬼媳婦殺了她!


    剛看到護士屍體的時候我是無法相信的,我認為鬼媳婦沒有什麽理由殺她。


    直到我想起來昨天上藥時的經曆,因為自己嘴欠,惹得護士上藥下手重了。


    雖然是有點疼,可也就一會,算不得傷害。


    但鬼媳婦似乎沒有這麽認為,她毫不猶豫殺了護士,就隻是因為護士上藥重了?


    我心髒頻率不自覺加快,


    我盡可能嚐試壓低自己的反應,讓自己變得更為平淡,


    昨天還照顧的我護士今天就死了,還是因自己,換做任何人都會惶恐,驚慌,


    可我不能,絕不能在對策局麵前表現出任何的慌張,害怕,必須要表現出一絲吃驚,


    絕不能被扯上關係!。


    從在袖子裏的手死命的掐了一下自己,我才緩緩冷靜下來,


    這種殺人簡直無法解決,無法理解。


    更恐怖的是因為我才下的手。


    楊威圍著屍體看了好一會,問道:“張先生怎麽看?”。


    我肯定是要將此事推出去,


    但想是這麽想,實際上往哪裏推呢?


    林櫻去過老教學樓還能推給老教學樓的鬼,護士她可什麽地方都沒去過,隻是昨天照顧了我。


    一.夜之間就忽然死了,


    再加上算盤,痤瘡臉,林櫻三個的鋪墊,如今又來一個,每一個人都與我見過麵,


    傻子來看都與我有關係,想要撇幹淨幾乎沒什麽可能了。


    楊威開始問我,這意思也很明顯了,他已經將懷疑的矛頭對準了我,


    一旦被楊威盯上等於是對策局,他們不可能對我這個身旁跟著大鬼的人袖手旁觀,


    我不覺得他們會救我。


    我該如何證明自己如這事件沒關係?


    短短一瞬我想了很多,甚至想到了等下楊威忽然出手自己和他打起來,


    好一點結局是自己打過楊威逃走,但楊威對我出手鬼媳婦不會放過他,楊威死了,他可是對策局的人,


    對策局恐怕會追捕我。


    身邊本就一堆麻煩事,再被靈異對策局追,想想連死的心都有了。


    壞一點結局是自己被楊威製伏,之後靈異對策局會研究我,還是將我關起來這都未知。


    權衡之下我準備見招拆招,最差下場就是逃走。


    我搖搖頭道:“我昨夜在賓館,現在這情況我也搞不清楚了,護士的死貌似和林櫻他們相同,應該是和老教學樓有關”。


    話落,


    我背朝門口,身體肢體蓄勢待發,通知觀察著楊威的反應來做出相應對策。


    楊威聽後皺了下眉,


    我手心在緊張下滲出不少汗水,真想把冤魂骨拿在手中,


    不過看樣子楊威對我的回答很不滿意,這也正常明擺著和你脫不了幹係,你說你不知道,誰信啊?


    楊威思索了少會,忽然眉頭舒展,一臉釋然:“哦,不清楚啊”


    “嗯.....看樣子是和老教學樓的鬼脫不了幹係,那棟樓的事情還沒完啊“。


    ‘那家夥應該被解決了呀,怎麽還會出現這種狀況?’


    我思維出現了短暫凝固,一直緊繃的身體差點沒直接抽筋,


    什麽情況?楊威他信了?


    不對,太不正常了。


    這樣隨口狡辯的話他為什麽會信呢?


    明明各種疑惑,漏洞明擺著的,他不懷疑我?


    楊威繼續觀察護士的屍體,完全沒有將注意我,對我連絲毫的警戒都沒。


    我讓身體鬆弛下來,緩口氣,


    雖不知道為什麽,但我可不能浪費這個機會,走,趁現在立馬走!


    “楊隊,我想剩下的事情應該能交給你們吧”。


    楊威:“嗯,本來就是我們的工作,雖沒徹底解決,張先生此次也行動了,下麵我們會接手”。


    我疑惑的不行,楊威出了奇的好說話


    “那楊隊我先走了,不打擾你了?”。


    楊威將視線移過來:“現在就走?張先生這麽著急做什麽?”。


    那眼神盯我渾身發麻,我隨便編道:“家裏的姐姐要結婚,我還專門從學校請了假呢”


    “本來今天就要走了,因為林櫻的事耽誤了不少時間,沒多餘功夫了”。


    楊威一聽連忙不好意思的掏出兩百塊錢:“誒,真是不好意思,今天耽誤了張先生不少事件呢”


    “這算是我的一點禮金”


    “下麵的事情就勞煩張先生了”。


    我麻木的接過二百塊錢,然後麻木走出去,


    一切順利的難以置信,好像我說什麽楊威都會信服,太奇怪了。


    我收起錢重整心態,現在可顧不上什麽奇怪不奇怪,離開才是緊要的事情。


    誰知道楊威什麽時候回醒悟過來,這大昌市不能待了。


    快步離開局裏,我提上行李前往公交車站,公交車還沒來,


    看到路邊上賣煎餅的,心生一個想法,


    於是我上前買了一個煎餅,


    老板得令後,挖上一大勺麵糊糊,


    一隻手拿推板神乎其技的轉一圈一個煎餅初步成,


    之後加上雞蛋,刷上醬,蔥花,薄脆,生菜鹹菜等等。


    沒一會老板就將煎餅遞到我手上,


    我接過煎餅指著攤子上錢盒裏的一張十塊的道:“老板你還沒找錢呢,我給了你十塊”。


    老板一拍腦袋,不好意思的笑道:“誒,對對,真是不好意思啊”


    “一忙就給我拿忘了”。


    他立馬拿了我五塊錢給我。


    我收起五塊錢手中煎餅,頓時索然無味了,


    果然.....自己說的話他人會莫名的信服,就像現在,


    我吃煎餅一毛錢都沒給,還反手說老板忘了找錢,老板也不懷疑就給我錢。


    滴滴滴......


    這時候公交車來了,


    我趁著老板忙碌的時候往腳下丟十塊錢


    “老板你錢掉了”。


    老板一聽當即看向腳下,絲毫不懷疑是不是他人掉的,直接裝進錢盒。


    之後我提著行李上車,


    上車後,心中仍然在思索今天種種怪事....


    不,這種怪事似乎不是第一次發生。


    在麵對開門鬼的那一晚,開門鬼想要逃跑,我當時沒有力氣去追,


    怒吼著讓他站住,開門鬼當時真的傻傻停住了幾秒。


    借助那幾秒我才能將開門鬼滅掉。


    莫名的讓他人信服,幾乎不會起疑心,楊威也聽信了我的話,不然現在都被抓了。


    這個怎麽和齊琦的特性這麽像?


    齊琦就有這種能力,當時利用這項特性輕而易舉的融入到學校裏,


    對著別人一說她是新人,沒人不信,任何明顯的漏洞,缺陷都會被她的話所蒙蔽,


    那現在自己也擁有這種特性了嗎?


    下了公交車,坐上班車回村。


    在車上時我已經將自己的下一步想清楚了,


    不能夠留在親人身邊,不能留在認識的人身邊......


    不能再讓無辜的人莫名其妙喪命。


    陰婚契這種東西是好是壞我也說不上來,就像我看待鬼媳婦一樣,


    既為她的保護而由衷的感謝,又為她的行動而忌憚。


    她為了保護而殺人,哪怕是隻是小小的擦傷,


    就像護士,實際上不是我殺了護士嗎?


    回家再看看親人離開吧。


    現在自己身上足足有一百七十二萬,其中七十萬是林櫻,


    一百萬是楊威給的,哪怕是老教學樓的事件沒有結束,他也沒要回這些錢。


    還有兩萬是幫鎮長家解決事情後那個道士打過來的。


    他倒還聽遵守信用的。


    他不要回去,難道我還主動往回給?


    於是隻好被迫拿著一百萬跑路。


    管他什麽白衣道士,什麽靈異對策局的,隻要老子跑的夠遠,你們就追不到。


    到了村裏後,村子裏已經開始升起炊煙,


    家家戶戶亮著燈,鄰裏鄰外站在路口嘮嗑八卦,


    從地裏忙完的人開著三輪緩緩而過,不平整土地使得車上的農具砰砰響。


    我站在村口望著一切足足站立了幾十秒,


    熟悉的溫馨,歸屬感,以及淳樸的鄉風與這些日子在外遭受的苦難形成鮮明對比。


    想多了都是淚。


    嘎吱嘎吱.....這時候一輛三輪車在我旁邊停下,


    是和我家同一條路的胖姨,她開著三輪拉著一些雜草,


    胖姨驚喜喊道:“這不是阿四嗎?”。


    “放假了?”。


    我揉揉泛紅的眼眶,露出笑容道:“嗯,放假了”。


    胖姨拍拍車子:“上來,我拉你回去”。


    “你還拿著行李呢,自己走回去多累”。


    “好嘞”,我將行李丟到車上,大大咧咧坐在雜草上。


    三輪車穿行在村子裏,


    我不斷和路邊的叔伯們打招呼,見麵打招呼幾乎是鄉裏人的習慣,


    一句吃了嗎,回來了,簡單的字卻能磨合掉生疏....


    走著走著,我忽然看到了一個人,


    在村子裏唯一一家飯館裏瞅見了一個熟悉的人,


    那人正抱著碗大口嗦麵


    這裏離家很近,於是我和胖姨打了個招呼,提著行李下車。


    來到飯館裏我一巴掌拍在那人背上,


    噗....那人一受驚嚇,麵條子都快從鼻孔裏噴出來了。


    回頭看到我驚喜不已;‘你回來了!’


    “道士你怎麽在這?”。


    我將紙抽遞給他,


    這人正是當初在鎮長家道士。


    黃袍道士歡喜伸手抓向我肩膀,


    我連忙躲過,因為我無法確定鬼媳婦的判定程度,


    會不會隻是因為他人拍肩膀用力就會殺了那個人?


    我不想用他人的命去測試這種無聊的事情。


    黃袍道士也不介意,用袖子抹了把嘴巴道:“可算等到你了,果然你住在這個村子裏”。


    我警惕起來:“你是特意來找我的?”


    “你怎麽查到的?”。


    道士擺擺手,拿出一張合同給我,


    我接過一瞧,是鎮長和道士立的合同


    意思也就是道士解決鬼事,然後鎮長給道士錢,鎮長家一共給了三千塊。


    嗯...給三千了?道士給我打了兩萬?


    這是什麽分配方式?


    轉頭一看道士欲哭無淚:“看到了吧,一共才三千塊,說好的四六分,你六我四,本來我是想給你添個整數湊夠兩千”


    “誰知道手滑添成了兩萬”


    “我不管,你待把剩下的錢還我”。


    我將合同還給道士:“就為這事?”。


    道士:“你上次就留了一個卡號,我連你學校都不知道,於是我通過你這個卡號追蹤,查到了你村子位置”


    “想著在你村子裏待上一段時間,你肯定會回來”。


    “還真等到你了,快還錢!”。


    我拿出手機哭笑不得,這道士有些意思,那三千塊錢他還真分,還好心給我添個整數,


    道士也不容易,都找到這裏來了,


    我還怎麽好意思貪他那兩萬塊錢,隻好將多的部分給他轉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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