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喊後,


    兩個道童也覺得越發陰冷,察覺不對後連忙跑進去。


    我坐在山門口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那些鬼影離我越來越近,實際上真正應該害怕的人是我,


    它們這些髒東西都是衝著我來的。


    我本就是一個超級香餑餑,現在我將舍利子摘掉了,


    又在山下,還有道觀周邊晃悠好幾圈,它們注意不到我才怪呢。


    所以我在哪裏,它們就會蜂擁而來。


    這一招玩命的險棋,拿自己命引鬼到山門,借眾多鬼之勢來再闖伏籠山。


    雖然這些鬼都是一些孤魂野鬼,可聲勢浩大。


    崇明再無笑意,凝重瞪著我:“你做了什麽?”。


    現在他再看不出端倪他就是傻子了。


    我無奈至極攤攤手:“崇明道長我也是沒辦法,既然求教你們不說,也不讓我進”


    雙手撐住膝蓋緩緩起身:“那我隻能借這些鬼朋友來闖一闖伏籠山了”。


    那些鬼影離我越來越近,甚至不用十秒我就能被這些鬼影埋沒,


    我依舊緊盯著崇明,臉上沒有絲毫懼意。


    崇明雙手抓了抓頭發,煩躁說:“不要命了?進來吧”。


    我像是早有準備一樣,如矯兔竄出,


    將提前埋在前麵不遠石頭下的舍利子取出來,然後跑進山門。


    我緊張的大喘氣:“多謝崇明道長”。


    崇明道士瞥我一眼:“你真以為就這些孤魂野鬼能威脅伏籠山?”。


    我嗬笑:


    “絕不可能,伏籠山是何地,就這些鬼,崇明道長一人足以”


    “不過我可不是用這些鬼來逼迫道長,而是我的命”


    崇明道士暗罵:瘋子。


    我繼續道:“我借這些鬼來賭的是我的命”。


    “我賭伏籠山,我賭崇明道長不會眼瞅著我被這些鬼殺掉”。


    “現在看來是我賭對了”。


    崇明沒有回應隻是對我不爽。


    “唉,施主還是不願放棄嗎?”陳真人身影慢慢從遠處走來。


    我收起嬉皮笑臉,深深鞠躬:


    “引動眾鬼是我想的主意,一切都是我所做的事情,我知道此事會冒犯伏籠山,之後任何處罰張阿四都接受”。


    “找到家人後哪怕要我在伏籠山關一輩子張阿四也毫無怨言”


    “我隻希望真人能夠告訴我實情!”


    “她們是我最後的親人!”。


    陳真人傷感的歎氣:“不告訴你是為了施主你好,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伏籠山的”


    “有些事情不能去深究,最後受傷的還是施主你”


    “關於他的事情是伏籠山的隱晦,隻有很少人知道,所以我之前多次拒絕,我讓崇明阻攔你進來”


    “可現在看來施主是抱著必死的心來調查的”。


    我認真的說:“能找到家人,今天的過錯我願意以死謝罪”。


    陳真人搖搖頭:“不必這樣,也是我們逼你太緊”。


    “既然施主有這種決心,伏籠山也自然不怕丟顏麵什麽的,你跟我來吧”。


    崇明臉色驟變:“師傅!”


    “你確定?”。


    陳真人拋下一句話:“他與他有關”。


    隻是一句話卻讓崇明愣在原地好久。


    ........


    陳真人帶著我走向道觀深處,


    我道出些疑惑:“真人要帶我去哪裏?”。


    “帶你去見他”


    “誰?”


    陳真人眼瞳武神,嗓音滄桑道:“你口中的白衣道人...”。


    我沉默好了一會,大腦思緒,心情都入漿糊一樣混亂,粘稠不堪,


    他要帶我去見白衣道長,道長他回伏籠山了!


    此後我幾乎沒有注意前方的路,一直跟著陳真人所走。


    白衣道長要是已經回山,那之前在我家門上留下字條的人是誰?


    冒充我父母的鬼又是向誰匯報?


    未知,謎團太多了。


    我們穿過一棟棟建築,最後在一個供奉的廟宇停下,


    沒有點燈我看不清供台上供奉的是什麽。


    陳道長將供台前的地板掀開露出一條通往下麵的台階,


    裏麵昏暗一片,可陳真人卻是定神閑走進去,


    我揉吧幾下臉,壯壯膽子也跟著下去,


    腳下是台階,可眼前又是一片漆黑。


    隻能是一隻手扶著牆壁,另一隻手掏出手機打光,這才能緩慢下去。


    沒走幾步,我抬頭看了一眼陳真人,卻發現他已經離自己好大一段距離。


    要知道陳真人什麽照亮手段都沒有,而且雙手背在身後,腳步絲毫未亂。


    可他一比,我拿手機都追不上他。


    結果還是陳真人故意等了我一會,我才追上他。


    剛進去的時候黑的看不到五指,可越往下走昏暗就少了幾分,


    等走到頭,一個亮著黃光的房間呈現在眼前。


    陳真人先一步下去等候我,我下去後第一眼是睜不開的,


    先前那般昏暗突然來到亮的地方自然難適應,眨巴幾下後眼睛慢慢能接受,


    我才從左到右一覽四周,房間大概是二十個平方左右


    房間中間一副巨大的八卦圖,八卦圖的邊緣幾個和陳真人差不多年齡的老道圍坐。


    他們與仙風道骨的陳真人相比顯得有些邋遢,


    大胡子,頭發亂糟糟的,身上白色道服也不沾染了什麽,紅一塊黃一塊的。


    而在幾個老道前方,也就是八卦圖中心是一個紅布,紅布下似乎有什麽東西。


    我目光凝聚道到那裏,


    紅布在動,不是裏麵的東西在動,


    那好像是人!


    察覺動靜,那幾個老道刷刷轉頭看向我。


    那一雙雙眼睛是空洞,僵木的,仿佛不像是活人,一股寒意莫名升起。


    那種感覺就像是死去了七天的人半夜站在你床前看著你。


    陳真人開口道:“他要見崇陽”。


    我捕捉到了這個名字,崇陽.....貌似是和崇明是一輩的。


    的確白衣道長比崇明大不太多,四十歲左右。


    這麽說,崇陽應該就是白衣道長的道號了


    幾個僵木的老道沉默半天才出聲:


    “外人為何要見崇陽?”。


    “他從何得知崇陽?”。


    “他見崇陽有何目的?”。


    “崇陽不宜見外人”。


    陳真人:


    “他二人有淵源,很早的淵源”。


    “他是抱著必死的心而來”。


    “方才在外麵的就是他”。


    前麵兩句老道們沒有反應,


    但最後一句像是戳到了他們的興趣點,齊刷刷看向我,


    打量好一會,他們點點頭:“可見”。


    四個老頭保持著盤坐的姿勢挪了挪給我讓出一條路。


    陳真人抬手指向中間的人:“去吧,他就在那”。


    我閉目幾秒,平穩心神,理清思路。


    哪怕再激動,在緊張也要清楚做什麽,不能被情緒主導,不然白來一場。


    再次張開眼,我像是有了目標邁步來到那個紅布前。


    紅布下的人已經是盤腿坐著的。


    我伸手捏住紅布一角將要掀開,老道們沒說話,隻是陳真人皺了下眉。


    這可不是好奇心在作祟,而是必要的,


    沒有見到白衣道人我永遠無法相信這幫道人。


    蒙這塊紅布,誰知道下麵的人是誰?


    靠聽聲音?我被聲音騙的次數還少嗎。


    紅布被我一點點掀開,明明我隻是掀動了一個角,


    可好像裏麵的東西很滑,刷一下整個紅布滑落。


    我呆若木雞望著紅布的東西,是人?


    不!不知該不該稱作是人。


    圓白圓白的眼珠子勉強掛在血紅的眼窩裏仿佛隨時會掉出來,


    這張臉沒有了臉皮!


    失去了嘴唇,牙齒如同骷髏般裸露在外,


    口腔貫通,能清楚見到大腦,喉嚨等等。


    渾身血肉,肌理裸露在外,上下赫然沒有一點皮膚,頭發,


    他與骷髏的區別隻是多了些血肉。


    我想象不到,更是難以置信這種狀態的他還活著,


    他忽然動了,失去皮膚外囊的他開始說話,


    肌理的膨脹收縮,舌頭在運動等等,清晰可見。


    “十七年前它扒掉了我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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