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事態發生了急變,是在經過了星期四、星期五和星期六後的,作為休息日的星期天——要我多說幾句的話,對於我來說星期天並不是完全的休息日,而僅僅是,完全忘掉了veildeman假說後,像是要補回耽擱的一樣,回歸了我的日常。雖說並沒有特別耽擱什麽,但這是我心情的問題。


    所以說,比起急變,把這叫做再燃或許才更為正確——要事先說明的是,與之有關的,在之後列出的吹奏野家的無盡藏的力量,全都沒有使用過。無論是和推理作家的想象力,還是法醫學者的專業知識,還是檢察官的判斷力、律師的洞察力、警察的社交力、新聞主播的取材力、演員的演技力、vr偵探的電子力,當然還有我的家務力,統統都沒有關係……,非要說的話,這是不動產業的營業努力。


    是塔條香奈太桑的功績。


    雖然我是已經全然忘掉了,我對於是否租賃那棟大廈,還是在參觀完內覽後持保留意見的——所以說,具有營業熱心的他,把『這之後,您意下如何呢?』這樣的短信,發送到了通過假名作成的賬戶上來了,想想看的話這是極為自然的展開。


    比起去想該怎麽回應這種奇怪的期望,應該已讀不回嗎,這種行為在商業交易中是可以做的嗎,當我邊想著這些邊繼續看短信的時候,我突然被內容給震撼到了。


    在介紹著其他類似的附有照片的高齡向的住宅之中,作為追加,塔條桑回答了那天我在最後拋給他的問題。那個模仿神探科倫坡所提出的問題——不,也不叫模仿。


    也就是,


    『雲類鷲鷹子桑被殺的那天,確實是他的生日』


    他這樣寫道。


    連我問過這樣子的一個問題,我都忘掉了——在veildeman假說分崩離析的狀況下,我已經把它連鎖的放到了『不算重要的文件夾』中去了,但是,由於這個個人情報的外漏(再怎麽說有告知義務,但大概把這告訴給參觀者也是不行的吧),使得情況徹底發生了改變。


    蓋上布後殺害,以布作為凶器殺害。


    有這樣共通點的殺人事件,根據解釋的不同,也會有很多種說法——事實上,新妻跟蹤狂傷害致死事件的犯人,就與傘下散花桑的和雲類鷲鷹子桑的事件之間並無聯係。


    也不會提及用布袋蓋住頭,用領巾上吊的上吊子醬。


    但是,在這裏追加了在生日那天被殺的情報的話,又會怎樣?本應分崩離析的veildeman假說,有再度恢複氣息的機會嗎?明明沒去做人工呼吸,也沒去做心髒複蘇什麽的。雖然原來是三件的殺人事件被減為了兩件,但這兩件中缺失的聯係卻增為了三件——這又有多少的幾率?


    在三百五十六分之一的日子裏被殺害的被害者……,而且還有兩人。


    不過但是,在三十來人同班的教室裏,有學生有著同樣生日的幾率,不也超過了百分率七十嗎?把這類比於被殺害的日期又如何呢……,盡管說不上是經常發生的事,但這也是比較平常的事,嗎?


    也不是非要這麽想,也先不去說是否遵從數學的直感,但要是能複權作為發信元的姐姐已然放棄了的veildeman假說的話,我還是想要再努力一下的——這種事並不是偶然,然後,不管是怎樣的不可置信,要把它說成為真實,僅僅隻需要輕輕一推,嗎。


    要是這樣的話,新妻跟蹤狂傷害致死事件的解決反而是起到了負麵作用……,不對,取締了殺人犯這種事才不是負麵的,但是有這樣的經驗的話,會有『反正肯定,又是判斷失誤了吧?』這樣的心情,我也是不能否定的。結果也並沒有打聽到綾町楓桑的生日……,本來已經說過不再欺騙的,但大體上還是會在各種地方撒謊,把頭探進殺人事件裏去……,嘛啊,雖說不是用領巾做成的環,但能探頭進去的殺人事件,不是已經沒有了嗎——沒有了,嗎?


    不是還有一件,殺人事件嗎。


    說不定是冤罪的,像是撲殺的殺人事件,我需要做出取舍抉擇的——新妻跟蹤狂傷害致死事件,和小料理店店主強盜殺人事件。


    深思熟慮之後,我選擇了前者,現在回想起來倒是與預期的也有所差距,但的確,把這個事件說成是冤罪也差不離——但是,正因為此,另一件就不是冤罪了,這樣子通過背理法得出的證明,不也沒什麽道理嗎?


    雖說姐姐的取材團隊把前者認為是veildeman假說·第二事件,但這也並不意味著這是唯一無二的真相——後者也是冤罪,並且後者才是怪人的壯舉,這樣子的可能性,究竟能有幾分?


    能有百億分之一嗎?


    veildeman的被害者僅限於女性,這件事是從意大利的藝術家所引出來的,隻是我的,然後是取材團隊的推測罷了……,被害者是男性其實也沒什麽不好的。確實,那邊的嫌疑人——闖空門的那位,不是也否認了殺人嫌疑嗎?但是,畢竟隻是查探了數據庫,那位店主是否真是被黑傑克所殺,還是個未知數……,正因為姐姐的取材團隊是電視團隊,才會做出veildeman這種既引人注目,而且由來又清楚明晰的名字這種犯人肖像,所以說才會讓乍一看毫無關係的事件之間用缺失的聯係給關聯起來——但反過來的話,正因為這種先入觀,才導致忽略了男性被害者,這樣子來講又怎樣?是叫做出題人嘛,還是其他我不知道的稱謂嗎,反正我是認為取材團隊所弄出的課題是有正解的,但這種出題錯誤的可能性,也不是無的放矢。要指望著反證的話,就明明需要確認無誤的論點才對的……。


    不過需要重複的是,在目前姐姐他們都已經放手的情況下,我是沒有再把這個課題撿起來的理由的……,特意站起身來再把這份工作撿起的理由。好不容易救下來的上吊子醬,又有可能被veildeman所襲擊,這種危機,即使veildeman是實際存在的,但由於她是地地道道的自殺未遂,在這種情況下也就並不存在了。


    且不論內心,上吊子醬的身體安全,是在那間病房裏被確保了的。


    既然這樣子的話,說實話,要說我很在意嘛其實也不是這麽在意……,這麽說吧,就和在每日的早間新聞裏所出現的所有新聞報道一樣,不去在意豈不是很不公平。雖然我不是治冶木桑,但普通來講,我不是也會把這種犯罪事件給忽略過去。


    我又不是家族中其他的誰。我又不是職業偵探。


    所以說,盡管在調查第二事件的時候,我已經探明了小料理店的住所在最近的車站那裏,我也獲知了它已經在休息一段時間後再次開業了,我還知道它在星期天的夜裏也會很早就開始營業,但是我的腦子裏已經在現在進行時的想著準備家族的晚飯了,所以沒有去訪問那家店的理由。


    反正警察他們總有一天會注意到的,我這幼稚的使命感,或者說求知的好奇心,才是犯罪行徑。


    首先,我可是廚房的司令官噠。無論發生什麽樣的事,外帶對我來說都是敗北——雖說確實現在出現了非常規的要素,但到現在這個地步了,還有什麽再次驗證veildeman假說的必要嗎?


    決定了,我是絕對不會去的。


    2


    「嗯嗯,確實那天是我老爹的生日喲。不過本來,到了那個年齡的話,也就不注重生日什麽的了,他在那天獨自一人在店裏待到很晚為止,也是想著我回來的時候他能查完賬——要是一天內的收支不對的話,就得算到對為止。這其實也沒啥不好的,畢竟家裏麵也沒有準備蛋糕」


    不過正是因為這一塊兩塊的導致他被闖空門的所殺,所以也說不出什麽來——在櫃台那邊的二代目店主,以熱情的口吻,如是說道。


    該說成是熱情的口吻嘛,還是發牢騷的語調呢。


    而且二代目店主這種說法,也不知道說的正不正確……,作為古風的店鋪來講,二代目也好三代目也好十代目也罷,都看不出來,而且本來,越過櫃台使用慣用手正麵製作我所注文的料理的,就是一位女性。


    所以該說成是女掌櫃才更為正確……,嗎?


    作為先代的親女兒,在父親還在世的時候,就是兩個人一起在經營著這家店的樣子——被害者的名字是,分切交吾桑,五十三歲。而剛剛聽聞過的女老板的名字,是叫分切九重桑,和姐姐同齡——先說一句哈,這是她自己告訴我的。我可沒有主動詢問女性年齡的想法——雖說有詢問親人被殺情況的想法就是了。


    店麵小而整潔,隻有櫃台座位的椅子九位——作為初見的客人,要我以顧問的角度來講的話,看起來就算不雇傭新人,僅憑女老板一人營業起來也沒有問題。但是,或許會有經營的問題也說不定——在星期天的晚上的晚飯時刻,明明這裏有九個座位,但客人就我一個。不過也多虧了這,我才能不慌不忙的,和女老板兩人一對一麵對麵的談話。


    嘛啊,這也是發生了事件所留下的傷痕吧。


    就算不論發生過闖空門的事,對於店主被殺的小料理店敬而遠之,其實也不能因此而責怪常客們。


    「沒有的事。從當時起已經是生意蕭條了喲。常客什麽的,也沒有幾位——我在當時的情況下,也是沒其他的辦法才繼承了這家店,這種事,看起來就像是戰敗處理一樣」


    真是位自虐的女老板啊。


    或許是把外賣視做敗北的我不用功所以不知道的緣故,不過這樣子的小料理店,不是有酒有菜,享受著閑聊的地方嗎?但是,當然了,問這些有的沒的,而把重要的為家人預留的晚飯拋之腦後,並不是我應該做的——應該有目的的聽取事情,進行詢問。


    但是果然,專業的料理好美味啊……,不僅美味,而且上手。比起來說外賣是敗北,首先能品味到的是普通的敗北感……,該說是食譜嘛,反正製作的方法我明明也知道,但為什麽能做出這種味道來,我完全摸不著頭腦啊。我覺得都能和在那棟大廈所見識到的打掃技術相媲美了,但讓我見識了和我的本職相關的工作了的話,我不就再也不想把自己的工作稱為主廚或者廚師了嘛。有這樣子技術卻還持續著門可羅雀的狀態,果然做生意並沒有這麽簡單。


    在我不加修飾的直接表揚一番之後,


    「謝謝您的褒獎。畢竟是一子相傳,從父親那裏悉數傳授過來的」


    她這樣回答——父親啊。


    拋開閑聊不談,並且現在也不是閑聊的時候,這次總算,我麵對的是不折不扣的被害者遺族——而且,上一次姑且還有,聽從姐姐的指令而行動的大義名分在。可以先推脫掉責任。而這次則是完全的,一點解釋的餘地都沒有的,我的獨斷專行。


    坐在座位上,貪婪地詢問著先代的生日,大概女老板那邊,已經看穿了我是和那種本著興趣第一而到訪店裏,看熱鬧起哄的人一樣吧……,為了把我趕出店去,向我撒鹽也說不定。


    但是,就算是這種客人,也要遵守顧客就是上帝的原則嗎,還是說,她理解了剛剛的話並非社交辭令而是我真實的稱讚嗎。


    「那可真是,殘酷的死法呢。真是活該」


    這位被害者遺族,又再一次的把我還沒問的東西,自己給說了出來。


    「沒被新聞報道呢,那可真是淒慘。小小的錢袋子,這種樣子的,像作為頭上的兜帽一樣,被強行蓋了上去……,然後他的身體,也被和放在那裏的一樣的日本酒的酒瓶,連續毆打到內髒破裂。真是不像話的死法呢,就在那裏」


    「……酒瓶,嗎」


    不是,黑傑克嗎?用酒瓶毆打的話,打一次酒瓶就應當碎掉了啊……,不過把錢袋向兜帽一樣蓋在頭上,這麽說的話,那就應該是……,至少比起防曬用的帽子來說,更有明顯的覆麵的印象。但是,內髒破裂?不是外傷,而是內傷——


    「是的,用酒瓶,這樣子,包上風呂敷/*通俗來講就是包袱皮*/來行凶的話,血就不會像飛濺出來的一樣了,這是我從警察那邊聽到的。所以說,不是強盜致死,而是在闖空門開始的時候他就可能已經被殺了——也不怎麽吃驚就是了」


    包上風呂敷的酒瓶。


    ……雖說和裝入砂糖的手套這般可愛無緣,但毫無疑問,臨時的黑傑克就這樣製作完成了。這種我是做不到啦,但這種樣子,看起來就像是日本文化專用的一樣……,無論怎麽說,都感覺像是為了保護酒瓶而把它給包住……,為了能夠繼續毆打下去。但是,黑傑克是能夠通過毆打身體來殺人,這種事我並沒有聽說過……,那不是針對頭部的凶器嗎?在最初也是先遮住視線,這種順序除了玩弄致死我也想不到其他的了——『逐步』地。


    就像是在拷問一樣,刻意花費時間來殺害——通過警察那方麵的另一個角度來看,確實應該是想要盡可能快的從現場離去,把它看作為闖空門的做法是很困難的。


    血就不會像飛濺出來的一樣,嗎。


    雖說這件事是有種作為理由的感覺,但作為結果而言為了不造成外傷而通過黑傑克來造成內傷就行了,特意用風呂敷來包住,到這個地步與其說是偏執或者拘泥,不如把這認為是單純的一種癖好——就像新郎氏的的確確想要把我殺死的時候所使用的黑傑克一樣……,酒瓶的話……,難道是犯人和酒精有因緣?有親人會耍酒瘋?這和小料理店有關?


    不對,而且,暫且不提這個,還有一點。


    「……『真是活該』這種,『真是不像話的死法』這種,『也不怎麽吃驚』這種,女老板您,看起來有些嚴苛呢。對於您父親來講」


    「啊啦失禮了。不應該在就餐時說出這種話來呢」


    「不,這一點倒是不算壞啦——」


    「倒是也不想對死去的人說什麽壞話,但在他還活著的家裏,卻也什麽都說不出來——我是一直行使著緘默權的。因為動不動,他就變成一個老頑固。剛剛的一子相傳說的倒是很好聽,但實際上來講,隻是因為本應該繼承衣缽的哥哥,和母親一起逃出家了」


    逃跑時被拋棄掉的我,受到了在哥哥以上的斯巴達鍛煉,失去了本來的未來——她說著,在這麽說下去的話,料理都要變味了。沒有滲入血的味道其實也還好……,對啊,正因為是被害者遺族這樣說,不一定家人的死,就會帶來悲歎,這種事我也能夠理解了。


    正因為是親生女兒這樣子說,這話落到地底裏去,他也會被貼上給人帶來心傷這種麻煩的標簽吧——說不定,『明明父親去世了卻這麽早再次開店真是不謹慎』這種或者其他的,不同的說教,從各個方麵傳達過來了。這種情況下麵對初見客的我說些不知輕重的話,這種多嘴我也是能夠理解的——就像是用勤勞的努力明明撬開了上吊子醬的嘴,看起來卻像說謊一樣。


    該說是勤勞的努力呢,還是該說是弄了點小花招呢。


    「就在這裏說哦,我是真的,很感謝那位闖空門的人。因為,那個人沒能把他殺掉的話,可能我就會動手殺掉他了——最近膝蓋不好腰也痛肩膀也抬不上來什麽的,他這樣子囉囉嗦嗦的道完歉,把料理的擔子全部壓在我身上,自己卻喋喋不休的


    ,和年輕的女客人卿卿我我」


    盡管這是在酒席之上的多嘴話,但是,或許自己就動手殺掉他,這可是如同文麵一般的殺伐的親子關係呢——也不對,就算是特別提出悠閑的我家,我那弟弟也好像到了反抗期的樣子。無論是哪個家庭,都有自家麻煩事啊——不若說把這個,這個多嘴話隻當做耳旁風的話,這之後的事件或許會這樣發展也說不定。


    灰塵堆積的多了也就成了山,牢騷堆積的多了也就成了殺意——要是有了殺意就不隻限於殺人了。


    而對於被逮捕的闖空門之人,雖說我不認為是他殺的人,但也不能說他其實是個乖孩子——非要下個判斷的話,那就是他被人搶了先手而已。


    不管她說過要先把父親給殺掉,但至少沒說出可惜啊,明明是我自己殺掉的這種話來,那這個人都還是有救的——但要是真的,搶先殺掉的話呢?


    搶先出手。


    的並不是闖空門的。而是veildeman。


    雖說女兒對此很懷疑,但要是膝蓋啊腰啊肩膀啊這些地方很痛是真的話,先代不能站在廚房也不無道理,感到煩躁,而被親人理所當然的認為是頑固的父親也不無道理,然後——不能好好的抵抗,就這樣被殺掉也不無道理。


    反正這種人哪天總會被殺掉的,那由我來殺掉不也行嘛……,親生女兒的殺意也是這樣形成的吧……,那麽,有多少的可能性呢?把小料理店的店主在他生日那天殺害,再依照和推理小說裏正好相反的想法,不把現場設為密室,或者說無意中,把這地方放開來,從而招引闖空門的進入,這樣子的可能性——被認為是冤罪的撲殺事件,這段時間在附近發生過兩件,這種事本身就是一件怪事,要是這其中是有著什麽意圖的話,我覺得也未必是牽強附會。


    不過可靠性為零。


    但要是『碰巧』,把罪嫁禍給之後的不法侵入者的話——我認為這是比『小偷進入導致人死了』這樣的供述來說,可信度更高的假說。而另一方麵,在雖說不和但女兒好歹還是要回來的結算賬本的現場,犯人自己卻找了個借口留了下來,都有這樣的信賴關係了嗎……,就比如說,犯人是數量稀少的常客,而能夠經常來往嗎……。


    總之,這樣子的話這就讓其他缺失的聯係什麽的,一切都不再必要了——在第一事件和第三事件之間,毫無疑問的又插入了第二事件。


    無疑問的到了就算沒有布的要素也是成立的程度。


    這是遙遙超越了『凶器是布』,不可動搖的共通項——針對生日來殺人的怪人,birthdayman。


    ……突然就變土了,變成了比起早間新聞更像是綜藝向的怪人了,但是,不是veildeman假說而是birthdayman假說的成立,雖說看起來不這麽真實但它確實是個事實。


    真是個沒啥用處的假說。


    再次殺害上吊子醬也說不定,和具有這種危險的veildeman不同(雖說這一點也是很重大的判斷失誤),birthdayman下一步的行動還無法預測。


    畢竟誰都會過生日。


    沒有生日的人是不存在的。


    也就是說誰都有可能成為被害者……,正因為此,它的危險度應當比起以前有著飛躍性的提高,但話又說回來,這樣的怪人,又該如何防範呢?普通來講,對付這種過路殺人魔就要像應對超速的車一樣,要額外注重它這是沒得跑的……,但即使是為了喚起不良警察的注意,就憑我這些舍棄矜持換來的缺失的聯係,也是沒辦法的。


    我覺得我也沒啥辦法。我也在想我應該咋辦。


    飛奔到警察或者電視局,鼓起勇氣把這些事向世間發表,那也隻不過會引起在veildeman之上的騷亂……,說是針對著生日那天,但在這樣一個值得慶祝的日子裏,殺人為了啥啊?veildeman假說中唯一有的,目標僅限女性,這種在現代社會也很古風範的約束也不複存在的當下,birthdayman可是不管是誰,隻要在那一天年齡增長的人他都會去殺……,去殺得到了信賴的情況下,年齡得到增長的人物……,獨居老人、小料理店的店主、單身母親……,下一個無論是什麽屬性都不會覺得不可思議。


    是啊,不論他人其實我也在內——本來,我的二十六歲生日還離得遠,從這一點出發倒是讓我不必太在意,但是,會針對家族裏的誰也是十分有可能的。從今天這個時間點來看裏生日最近的,讓我想想,是多雲醬對吧?福爾摩斯一家什麽的,比起小料理店的偏執親父來講,不是更容易被盯上的集團嗎。實際上,在我驗證veildeman假說的過程中,就被那位新郎給殺過一次了。我突然又想到了,要是犯人把手伸向了我的熟人那該怎麽辦?比如作為對於我來講一切的開端的未婚母親,治冶木桑,和盡管不想這麽去想的,她的兒子慕洛君——未婚母親?


    要是治冶木桑被選為下一個被害者這種事真的發生了的話……,作為從傘下散花桑出發的連續,盯上了單身母親的話呢?那天早上,父親也是這樣說的,這是單身母親的變種……,然後高山爺爺也義憤填膺的,『這種針對社會的弱者的行經真是不可原諒』如是說道。原來如此,雖說在『弱者』的定義方麵,大家的見解都有些不一致,但基本的意見的方向性是正確的。姑息也好,對於社會的弱者,卑鄙也罷,盯上他們什麽的——但是。


    並不是針對社會的弱者。


    要是正因為是社會的弱者所以才會被盯上——特定的社會的弱者。


    veildeman。


    多雲醬所說的,被害者側的缺失的聯係。


    確實,以一般的印象而言,veildeman的被害者之中,是單身母親的隻有抱著需要哺乳的孩子的傘下散花桑一人……,治冶木桑或許會被襲擊什麽的,隻是我的妄想罷了。


    但是,就比方說雲類鷲鷹子桑——她的親人,不是說隻有一個過著獨居生活,支付著房租的兒子嗎?是經曆過離婚才會被叫做『單身母親』嗎,還是經曆過死別才會被叫做『單身母親』呢,盡管不知道是哪種模式——又或者隻是因為年紀大了,就會變成單身一人了。


    進一步來說,這位繼承了小料理店的手藝好有心直口快的女老板也是,盡管她的母親還在世,哥哥也還在,不過這兩人由於嫌棄強權的父親,離開了這個家——作為結果,就是被拋棄留下的女兒,一子相傳。父親一人孩子一人——啊啊,當然這就不是單身母親而是單身父親了,但就算是單身父親,以高山爺爺的話來講,『社會的弱者』,是不會區分男女的。要是本人是很強權的那種,那麽感到困擾的就是被肆意使喚的女兒了——這是無視掉雕刻的統一性什麽的,沒有隻針對女性的怪人畫像,但是。


    不論男女老少,不論世代,不論性別。


    那所謂的目標就是單親家庭了?


    未亡人、寡夫、 寡婦、離婚經曆者、未婚母親——未婚母親的話要帶著孩子,而且恐怕,孩子還不能多,隻能是『帶著一個孩子』的。


    這樣子的話,也就隱隱約約的看見,偏偏選在生日把被害者殺掉的意味不明的理由,中的真意了——生日,也就是誕生。無論是誕生還是出生——大概,就是執著於這種事上了吧。真是這樣的話,我,或者我的家族就不會成為目標了——雖說在這個狀況下也不覺得這是幸運的,不過我對我家的人數這一點還是很有自信的。


    然後既不是父親也不是母親,單單是個嬰兒的


    慕洛君也就理所當然的安全了——但是,作為天然素材的治冶木桑會有危險這種事,目前還是首次被帶到了現實中來……,嗎?


    這就關係到生日的順序了。


    雖然我也不想重複這麽多次,我和她還沒有親近到,知道她生日的程度……,明明是想把她當做親人的,卻不夠親近。不過畢竟我們也隻是買菜夥伴的關係,不過反過來講,都知道了生日了,那麽被害者們和犯人之間,肯定足夠親近吧。


    獲取信任然後殺掉的風格。


    根據所處的狀況,巧妙的在被害者之間構建起聯係,然後暗中獲取生日——不,不對勁不對勁,通過手段變得親近,是要在最初就有殺人的目的後才會去做的,那這樣的話,被害者的生日,不在最初的最初就了解到是不行的。如果不是在很久以前就得知,那麽怪人是如何入手三人的個人情報的呢?話先說在前頭啊,我使用的可是相當符合法律的手段……,像是收到不良警察朋友的情報啊,欺騙貸主兼管理會社啊,裝作客人到訪啊。


    就算這不叫做合乎法律,我也相應的做出了很多努力的……,雖說犯人是屬於不稀罕花功夫和時間的那種類型這一點是不會錯的,但是作為現實來講,到底是從哪泄露的呢,他們的個人情報?又有誰能夠,入手三人的生日的同時還能夠不顯不自然——能夠不讓別人懷疑?在零零散散的單親家庭的中心,究竟發生了什麽,又會是何人在那裏?


    「啊」


    這時候我注意到了——構成三角形的三個點中的,第四個。大三角的第四個角。


    不是向前推進。準確來說的話是又回到了開始。


    單身母親的變種……,關於它的定義——父親並沒有在那個早晨給舉出來——但是現在懷孕中的上吊子醬,不也應當是其中的一員嗎?在懷孕的這個時間點上就會被認為是『母親』,要對此反駁的話也沒什麽能反駁的——然後目前的情況下,沒能在她所在的醫院裏露麵的那個同伴,把他認定為父親,一般來講是很困難的吧。連把他認定為同伴都很難。


    然後我還知道一點。


    那就是當初還年齡不詳被沒見識的我當做差不多初中生左右的上吊子醬,她現在已經十六歲了,並且馬上就要迎來十七歲這件事——也就是說,她的生日快要到了這件事,我是知道的。


    由於這麽年輕就懷孕的緣故,她自己,是有著和孩子一起斷絕性命的理由的,同時這應該絕對不會是怪人盯上她的理由——但是,這樣子的形勢,早已被推翻了。


    不,我一直都是從內側/*裹側*/,來看事件的概要的……,光是見了襯裏的料子/*裹地*/。啊啊,說是要到上吊子醬的生日了,那到底還差多久才到呢?一個月後?一周後?還是說——數天後?


    難不成就在今天?


    當然也有在周四或者周五或者周六中就已經把生日給過掉的可能性——但是,要追尋這種可能性的話,那也就同樣的,不得不把上吊子醬會被身為連環殺手的怪人給盯上的可能性,再度納入考量的範圍內了。


    我知道這是思維的飛躍。


    除她以外,最近要過生日的廣義的單身母親,就算限製在這個城鎮裏,也應該如山一般多吧——雖說和山作比確實有些說過頭了,但考慮到現在的社會形勢,也應該少不到哪去吧。


    但是,不飛躍思維的話,又該去飛躍什麽呢?


    「不好意思,我能去外麵打個電話嗎?」


    我站起身來,向作為被害者遺族的女老板這樣詢問之後,「這兒也沒其他客人,就這樣在座位上打電話也沒問題哦」她這樣回複到——就算店裏隻有我一個,但這是惡劣的違反禮儀的行為這一點也是不會錯的,然而這裏我還是接受老板娘的厚意吧。現在一分一秒都要珍惜。爭分奪秒的,盡管我也知道這不是個能夠輕易解決的問題,但不知怎麽的,這讓我想起了雜樹林裏的心髒複蘇——要是沒趕上的話,我會悔恨一生的。


    這麽來想的話,在星期天的夜裏,突然打電話給不算太熟悉的人,而且她還是個女孩子,這也算是違反禮節的事了吧,但是現在可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要用文本短信來逐一說明我這隨隨便便的妄想的話,想想都覺得這避免不了囉囉嗦嗦的長文字。


    首先打給的,當然是急救醫院的護士桑——祈禱她還在工作中吧。在工作製度改革的時代裏,雖然希望她是夜間出勤的全班什麽的真是個有問題的願望,但下一次弟弟要是在攝影中受傷的話,我會直接帶到你那裏去的所以還請見諒。畢竟這樣的話,僥幸著她幸好是我弟弟的粉絲,為了送出簽名而交換了直接的聯絡方式的我,就能夠跳過複雜的通過交換台的手續,直接和她聯係了。


    「叨擾了,是我,吹奏野真雲——現在,您是在醫院嗎?是的話還請別問其他的,現在馬上到上吊子醬那裏去,再一次增加警衛可以嗎?然後,要是可以的話那孩子的生日也請告——」


    想著我自己也是在亂來,但不這麽沒完沒了也不行的我,是聽慣了這樣子的電話那頭的應對嗎,「還請冷靜下來,因為沒事的」,接了電話的護士桑如是安慰道。不過但是,因為沒事的——就是因為不是沒事我才打電話來的啊。


    「雖說現在我正在回家的路上——不過還請信任我們」


    「不,雖說我當然是信任著的但——」


    「我們,我們可是增加了呢」


    嗯?啥?什麽又增加了?


    「還請信任我們」


    她又重複了一遍。


    為了徹底的讓我放下心來——她毫無保留的,坦白了。


    「因為veildeman,就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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