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你應該問我看懂了多少才對。”


    “我現在的情況是九竅通了八竅,一竅不通。”


    江寧調侃著自己。


    “這樣啊。”申鶴並沒有跟著笑,表情很是嚴肅認真。


    短暫的沉默過後,她嚐試著安慰江寧:“萬事開頭難。”


    “起初我跟師父學習仙術的時候,情況和你相似。”


    “真的?”


    江寧頓時沒有那麽難過了,原來仙術天賦極高的申鶴初學仙術之際也是一竅不通。


    申鶴輕輕嗯了一聲:“那時的我...足足花了三個時辰才弄懂這卷仙法內容。”


    三個時辰換算下來就是六個小時,也就是說,申鶴隻花了六個小時就把這本仙書看懂了?!


    江寧覺得,就算給他三天三夜的時間,那也是無從下手啊。


    如果換做其他人說六個小時看完仙書,江寧一定覺得這是在凡爾賽。


    可偏偏說這話的人是申鶴。


    申鶴生性單純,與世無爭,是不懂什麽凡爾賽的,她隻是想要安慰江寧。


    就是這安慰人的法子實在是不怎麽好。


    更紮心了...


    “抱歉。我不會安慰人。”


    申鶴察覺到了江寧情緒低落,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師姐沒必要道歉,是我沒有仙術天賦。”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我實在看不懂這卷仙書上麵的內容,你能不能教教我?”


    江寧想的很簡單,既然天賦不行,那就隻能通過後天努力來彌補。


    眼下身邊有個‘學霸’師姐,要是不好好請教真是可惜了。


    “我,我不知道該怎麽教你。”申鶴看起來手足無措。


    在她看來自己不過是學習了一年的仙家法術,遠遠沒有傳道授業解惑的能力。


    “你帶著我過一遍仙書上的內容,你說我聽,可以嗎?”江寧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擔心曲解仙書內容,把你引入歧途。”申鶴看起來搖擺不定。


    江寧讓她把心放寬:“我想聽聽師姐對於這卷仙書的理解。”


    “至於曲解什麽的,其實根本不用擔心,因為我相信你理解的一定是正確的。”


    ‘我相信你’,雖然江寧把這四個字說的很輕,卻讓申鶴心中有了起伏,如同風平浪靜的湖麵泛起了一陣漣漪。


    “好吧。我試試看。”架不住江寧軟磨硬泡,申鶴點頭答應下來。


    “不過,我隻能說一些基礎的東西。”


    “至於其他內容,等師父老人家出關之後,讓她教你。”


    江寧嗯了一聲,接著往旁邊挪了挪,主動給申鶴讓出位置。


    申鶴接過仙書,坐在江寧身旁。


    她的側臉輪廓有著流暢好看的線條,專注時神情淡然恬靜,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明亮有神。


    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好聞的花香,像是清心和琉璃袋混合在一起的香味。


    白色秀發不經意間蹭在江寧臉上,有點點癢。


    “師姐,你的頭發散了。”江寧指了指申鶴身後。


    原本紮著的辮子,不知什麽時候散開了。


    在沒有了束縛之後,一頭長發及腰的秀發隨心所欲的舒展開來。


    不紮頭發的申鶴要比紮頭發的申鶴更加可愛。


    因為少了幾分仙家的清冷,更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姑娘。


    在江寧的提醒下,申鶴這才發現自己的辮子散開。


    她默默梳整頭發,想要重新紮成辮子,但是效果不好。


    以往這個時候留雲真君都會幫她紮頭發,可是現在真君閉關,一切隻能靠她自己。


    “師姐,我來幫你吧。”江寧開口提議道。


    說話間,他已經站在申鶴背後,幫忙紮起了頭發。


    “多謝。”


    “真正說謝謝的應該是我,這幾天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申鶴輕輕搖頭:“沒有。我從來沒有覺得麻煩。”


    “師父常說,我與花草鳥獸作伴,性子越發的淡漠疏離。”


    “是你的到來讓我重新接觸到人間生活。”


    “抱歉...我不像師父那樣博學健談,我想說的是謝謝你願意聽我說這些。”


    申鶴雖然不善言辭,但是心緒很細膩,很多話都憋在心裏,現在說出來感覺好多了。


    “師姐,你以後有什麽事情都可以說給我聽。”江寧一臉認真。


    “可能我幫不上什麽忙,但還算是個不錯的傾聽者。”


    話語落下,申鶴神情恍惚,片刻後輕聲說道:“謝謝你,江寧。”


    “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


    時間一點點過去,很快到了夜晚。


    今天的晚飯依舊是清心和琉璃袋這樣的仙草。


    依舊是難以下咽,不過比起中午的情況已經好了許多。


    江寧正在逐漸適應這樣的苦修日子。


    隻要想著吃的每一口仙草都能增加陽壽,似乎也不是那麽的難以下咽了。


    “晚上早些休息,明早我帶你采集晨露。”


    晚飯過後,申鶴告知江寧關於明天的安排。


    “好的師姐,你也早點休息。”江寧點頭。


    隨著申鶴的離去,房間裏隻剩下江寧一個人。


    現在估摸著晚上八點鍾的樣子,對於江寧這種晚上不睡白天不起的熬夜冠軍來說,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絲毫沒有困意,反倒是越來越精神了。


    “試著數一下羊吧,說不定數著數著就睡著了。”江寧心想。


    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


    咕嚕...


    數著數著,他的肚子響了起來。


    好吧,覺沒睡著,反倒是肚子餓了。


    仔細想想,江寧今天一整天吃的東西要麽是清心和琉璃袋,要麽是日落果,根本不頂飽啊。


    去煮點宵夜好了,問問申鶴要不要一起吃點。


    江寧走出屋子看向隔壁,此刻申鶴的房間燈火通明。


    “師姐?”江寧輕輕敲了敲門。


    嘎吱。


    房門並沒有上鎖,江寧輕輕一敲就打開了。


    屋內並沒有申鶴的身影,不知道上哪去了。


    江寧默默把門合上,然後使用黃金瞳觀察仙府外麵的情況。


    這算是黃金瞳的隱藏屬性,即使是在烏漆麻黑的環境中,江寧的視線依舊不會受到影響,明亮如白晝。


    他觀望著四周,最後在山頂上發現了申鶴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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