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崢回京近一個月,終於是和秦疏月有了夫妻的樣子。


    最高興的,不是他們兩個,是底下伺候的人。


    人人都盼著兩位主子早日圓房。


    殊不知,這二位講究的是水到渠成。


    秦疏月心裏很清楚。


    若不是張氏和張清雅神來一筆給周世崢下藥,這一天,還不知會等多久。


    二人同寢,周世崢處處周到,讓秦疏月都沒想到。


    昨晚特意燃起的龍鳳燭,已然幹涸,凝固的蠟滴隱約映射了昨晚的熱情。


    “世子爺,果然經驗豐富,伺候周到。”秦疏月淡定評價。


    周世崢挑眉,“夫人滿意,看來,為夫做學問,是不差的。”


    學問?是她想岔了?


    秦疏月正想轉轉扳指,摸到一片空,才想起就寢時已經摘下。


    “紙上得來終覺淺,今日看來,紙上談兵,未嚐沒有收獲。”周世崢說得坦然。


    她聽懂了,童子雞。


    秦疏月沒再應聲,閉上眼睛,緩緩進入夢鄉。


    本以為,身邊多了一個人會很不習慣。


    可出乎意料的好眠,連秦疏月自己都意外。


    她若有所思的看著已經穿戴整齊的周世崢。


    他回身,四目相對,走回床邊,給她掖掖被角。


    “今日不用去請安,你再睡一會兒。”周世崢叮囑一句便去前院。


    還不到用早膳的時候,他習慣先練武半個時辰。


    在他離開後,王嬤嬤和紫珠帶著一眾奴婢如魚貫耳地走進寢室。


    “主子。”王嬤嬤激動地看著她。


    秦疏月淡定起身,看不出半點疲憊,讓王嬤嬤異常驚訝,連想說的話都忘記了。


    昨晚……


    鬧了那麽大的動靜,總不會是隻打雷沒下雨?


    “主子,您和世子想必很快就能添個小世子了。”王嬤嬤試探。


    秦疏月下意識地將手放在小腹上,她的確存了幾分期待,卻也不是說來就來的。


    “孩子的事情看緣分。”她溫和地應了一聲。


    王嬤嬤看她的態度更疑惑了。


    昨晚可說是世子和世子妃的洞房花燭夜,世子妃不說是侍兒扶起嬌無力的柔弱,也該是有雲雨初歇後的嬌豔。


    怎的看都不像,可偏偏又該是圓了房的。


    王嬤嬤一顆心不上不下,讓小丫頭們都下去,忍不住在秦疏月耳邊低聲。問了一句。


    秦疏月隨手戴上扳指,氣息似乎冷了幾分。


    王嬤嬤似乎有所察覺,撲通一下跪在地上,“老奴也是擔心,請主子贖罪!”


    這一刻,她才深刻地意識到,如今的主子,和以往大不相同,威嚴日盛。


    “下不為例。”秦疏月擺手讓她下去。


    王嬤嬤急忙起身,用袖口擦擦汗。


    “嬤嬤的擔心是多餘的。”


    秦疏月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讓王嬤嬤鬆了口氣。


    同時又心有餘悸,暗暗告誡自己,日後要更謹慎些。


    她的擔憂,秦疏月能明白。


    並不是惱了王嬤嬤,隻是秦疏月不喜歡私事暴露在人前。


    這對於末世的秦疏月來說,是大忌,會死人的。


    如今這個習慣依舊不改。


    至於王嬤嬤的疑惑,正是她的疑惑。


    她本想著,將原主的身體鍛煉到一定的強度,可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末世時的巔峰時期。


    秦疏月沒想到,身體配適度竟然這般契合。


    如今的身體,更像是她在末世原本的身體,強悍度甚至是抵抗傷害的能力都幾乎一致。


    正因此,昨晚的動作,不至於讓她累到下不了榻。


    王嬤嬤早上變得格外殷勤,“主子不知,今日早膳是世子特意吩咐,準備得清淡些。”


    秦疏月看著她,無奈輕笑,“嬤嬤不必如此。”


    “老奴明白。”王嬤嬤這心才算是終於放下。


    早膳時,周世崢回來了。


    溫潤如玉,做事向來有條不紊的人,難得顯得殷勤。


    秦疏月帶著笑意和他對視。


    這人,絕對不是眾人口中所說那般古板,不通世事。


    周世崢看明白了明白她的眼神,笑道,“夫人,我是從戰場上下來的,上陣殺敵,不論什麽陰謀詭計都用過,算不得端方君子。”


    “有趣。”秦疏月點點頭,“戰場是什麽樣的?”


    她有點好奇,這個時代的戰場,和末世有何不同。


    “血流成河,橫屍遍野。”周世崢閉了閉眼睛,似乎回憶起了當時的畫麵,“到處都是火堆,死人,牲畜,還有……孩子的哭聲。”


    戰爭是會死人的,歸根到底,隻能用殘忍來形容。


    秦疏月說不出矯情安慰的話,她知道,戰爭永遠不會停止。


    伺候在旁的人都低著頭,心裏卻在著急。


    本以為,過了昨晚,夫妻二人自是一番柔情蜜意,再不濟也該算新婚燕爾。


    誰知道,竟然聊起這般嚴肅的話題,真是……


    秦疏月沒有追問,安安靜靜地用過早膳。


    今日休沐,周世崢不用去官署,但依舊有不少事情要處理,便去了前院。


    秦疏月這裏同樣有不少管事來回話。


    周世崢有一份公文,昨晚放在後院忘記帶走,親自過來取。


    看見秦疏月靠著躺椅坐在海棠樹下,手裏翻著書卷,聽管事們回事


    她時不時會回一句,底下愁眉苦臉的管事,瞬間便露出笑容模樣.


    不是沒有見過母親處理中饋,永遠都是眉頭緊鎖,一副焦頭爛額的模樣.


    在秦疏月這裏好像再簡單不過,她不像是處理雜事,更像是在享受.


    待管事們散去,秦疏月扭頭看見站在廊下的周世崢,不禁露出淺笑.


    幾片海棠花落在她的發梢,肩頭,裙擺。


    那抹輕盈的笑容,滲入他的心底,讓人無法忘懷。


    周世崢喉結微動,走到她身邊,蹲下去,撿起她裙擺的花瓣,“今日午後,夫人可有興致去郊外騎馬。”


    他一如既往的清冷,眼神中水電費卻帶著不易察覺的熱切。


    “恭敬不如從命。”秦疏月頷首,唇角帶笑。


    二人四目相對,似乎有一種未曾出現過的情愫,破土而出,慢慢滋生。


    周世崢起身離開,拿了公文回書房繼續忙碌。


    那片花瓣,他鬼使神差地帶了回來,略微思索,從書架中抽出一本書,小心翼翼地放進去,如同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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