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月非常清楚,王明豔不是那種輕狂的人,如果不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不可能會偷著哭。


    更何況,周世傑素來心比天高,卻又眼高手低,到現在都高不成低不就,被張氏寵得不成樣子,都已經是做了父親的人,也沒有半點擔當。


    若說他惹了什麽麻煩,或者要做什麽糊塗事情,還能說得過去。


    隻不過,這些事情秦疏月不好開口,隻能說靜觀其變。


    “先不必管。”秦疏月淡然地搖搖頭,“總該是要讓她自己想明白。”


    過段時間,說不定大家都會知道發生了什麽。


    畢竟,張氏是個藏不住事情的,她若是知道周世傑和王明豔夫妻不和,必然要鬧得沸沸揚揚。


    秦疏月安安靜靜地洗完澡,換了身衣服,在內室的軟榻上躺著,手裏捧著一本書,看起來十分愜意。


    周世崢進門就看見了這樣一幅畫麵,神色頓時就變得柔和了許多。


    “來了。”秦疏月抬眸看了他一眼。


    小麻雀也跟著飛了過去,落在周世崢的肩膀上,它不討厭這個人。


    周世崢走到跟前,看著秦疏月的頭發還隻是半幹,立刻拿起一旁的布巾,幫她擦拭。


    他的動作十分輕柔,秦疏月非常享受。


    這不是第一次,在江南的時候,周世崢就已經熟能生巧了。


    “府上近日還算安穩,不過,這次我立了大功,恐怕會有不傻山東人想要上門打探消息。”周世崢立刻說道。


    他的官位肯定還要再往上走一走,再往上就是二品大員,不怪有人會眼紅。


    包括秦疏月,這次出了不小的力氣,他不希望她的能力被埋沒。


    即便是他不在聖上麵前說起,也是瞞不住的,在江南的時候,大家都見過,跟去的太醫,對秦疏月的方子倍加推崇,想必會在聖上麵前言語。


    不過,在聖旨還沒有下來之前,肯定不好多說,以免想多了,反而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了。


    “這不算什麽大事,我們不會多想,這幾日在府中好好休息,多日不回來,我怕出事。”秦疏月淡淡地回了一句。


    他們兩個人各自都有安排,自然就不必多說了。


    當然,按照目前的情形來看,後麵肯定還是會有更多的危險。


    “婉瑩的婚事已經有了幾個人選,東宮該是不用想了。”周世崢又說起這個。


    周婉瑩可以說是自己作死,自然怪不得別人。


    秦疏月沒有半點同情,隻是覺得,生在這樣的人家,卻生了這樣的腦子,有點可惜了。


    夜還很長,周世崢沒有和她秉燭夜談的意思,隻是淺淺地聊了幾句,便拿走了她手中的書,把人從榻上抱起,往床上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張氏神清氣爽地等著秦疏月來請安。


    可惜,不隻是秦疏月,還有周世崢,兩個人都沒來。


    “他們是不是網絡府裏的規矩,早膳必須在正院。”張氏有些生氣。


    大家都有點食不下咽。


    原本好好的,早膳還能看見秦疏月做的菜,每個人的口味都能顧及到,每每家宴的時候,更是會露一手,大家都吃得開心,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


    誰能想到,不過就是跪了個祠堂,秦疏月便什麽都不做了、


    “要我說,是大嫂你太苛刻了,世崢媳婦以前人還是很好的,大早上都能給我做個水晶蹄髈,難得的勤快人。”二爺有點可惜地說。


    張氏頓時瞪起眼睛,“勤快有何用?能給我兒助力嗎?家世平平,若是連這點眼色都沒有,早該被嫌棄。”


    二爺無言以對,也不跟她爭。


    他這個大嫂就是這樣的性子,幾十年了,除了在二老麵前,從不吃虧,若是再爭下去,隻怕有的鬧。


    “不來便不來,有本事,一輩子別來請安,別認我這個婆婆!”張氏惱火道。


    王明豔隻是慶幸今天兒子沒有跟前,否則怕是要被嚇哭。


    如今到了這個份上,如果還看不出張氏的目的,大家都太蠢了,無非就是想要找茬。


    在這種事情上,所有人都眼觀鼻鼻觀心,隻當作不知道,唯有張清雅十分配合。


    她不停地拱火,“姑母放心,大表嫂不會不懂規矩的,不過是些小事,她能明白,何況,還有大表哥在。”


    “娶了媳婦忘了娘,誰能指望得上?”張氏陰陽怪氣。


    周世傑放下箸子,笑眯眯地看著她,“母親這話兒子不願意聽,您這不是在點我呢。”


    “罷了罷了,你還是努力讀書,用功些,馬上就要科舉考試了,爭取考個狀元回來。”張氏立馬笑了。


    王明豔也想笑,張氏是真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幾斤幾兩。


    周世崢當初就是三甲及第的狀元,不僅為人聰慧,屢屢被先生稱讚,更是用功到了極致。


    可是周世傑呢?她的丈夫,王明豔自然足夠了解。


    根本沒有那個才能不說,連用功都沒有,若是這般都能夠得了狀元,那夠可笑了。


    不過,張氏不管這些,隻是使勁地誇,直說他比周世崢更聰慧。


    這話誰都不敢接,連周世傑自己聽著都很虛。


    張氏發泄一通,這才消停,還好靖安侯早起便急匆匆走了,否則聽著都會覺得臊得慌。


    秦疏月和周世崢在自己的院子裏用早膳,聽到主院那邊的事情,也隻是一笑而過。


    王嬤嬤斥責紫珠,“侯夫人的院子,豈是你能打探的?下次再敢,看我怎麽罰你。”


    “嬤嬤勿怪,實在是聲音太大了,奴婢在院子外頭都能聽見。”紫珠覺得冤枉。


    “下去吧,不怪她。”周世崢說了句公道話。


    張氏為人,他很清楚。


    “不過是借題發揮,這幾天怕是還有更多。”周世崢補充了一句。


    秦疏月點點頭,若有所思,忽然覺得,和張氏在一個府裏有點虧得慌。


    不過,再看看周世崢。


    他是家族長子,是老太爺欽定的族長,甚至是把靖安侯跳過去了,族老都沒有意見,可見對他有多看重。


    若是讓他從府中搬出去,想來周氏族人不會允許。


    “你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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