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瑩本就是“臨危受命”,硬是被張氏推上來的,自然是來不及做什麽。


    如今想來,秦疏月掌管中饋的時候,聽說當日便把人都震懾住了,而她什麽都沒做。


    “大表嫂管家第一日,聽說狠狠地下了那些管事娘子的臉麵,這才讓大家心服口服,老實聽話,那些老油條必然是有把柄被拿捏了。”張清雅壓低了聲音。


    周婉瑩聽的一愣一愣的,她倒是未曾聽說過內情。


    “當真有把柄?”她下意識的反問。


    張清雅眼神一閃,搖搖頭,“這……隻是聽說,不過,若是沒有,為何大家這般老實?”


    這好像也能解釋的通,否則,同樣未曾管家,為何秦疏月那般優秀?


    周婉瑩想到這些的時候,心裏也非常忐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效仿。


    不過,張清雅實在是太了解她了,每一句話都能夠說到她的心坎上,這件事情自然會被牽著鼻子走,周婉瑩注定要被她利用了。


    “如果,你能夠和大表嫂一樣的話,我想,那些管事娘子肯定不敢欺負你了。”張清雅立刻說道。


    “果真?”周婉瑩有點被說服,“可是我能行嗎?”


    “大表嫂可以你當然也可以了,再說了,你是不是忘記了,大表嫂當初在武敬侯府的時候,根本什麽都不會,還不是來了靖安侯府才學會的。”張清雅笑道。


    “婉瑩,說起來,你比大表嫂更加聰慧,怎麽可能做不到呢?”


    周婉瑩聽到這裏,立刻就安心了許多。


    是啊。


    大嫂在娘家的時候根本不受重視,剛剛到了武靖安侯府的這半年也是唯唯諾諾,直到大哥回來之後才好了些。


    或許,就是大哥回來,才給了她勇氣。


    周婉瑩自幼在侯府,這裏是她的家,侯府的主人就是她,她還有什麽可猶豫的?


    “你說得對,難道我還不能懲罰幾個刁奴嗎?”周婉瑩聲音堅定地說。


    張清雅臉上立刻就露出了笑容點點頭,“這就對了。”


    她留下來又說了幾句話,惹得周婉瑩大笑,心情開闊不少,感覺之前的隔閡全部消失。


    在張清雅走的時候還送了不少禮物,感激的握著她的手,“我還以為你我要生疏了,如今來看,我們才是最好的姐妹。”


    這樣的話都能說出來,足見周婉瑩不是什麽有城府的人。


    張清雅笑容不變,“你我自小一起長大,自然是最要好的。”


    離開她的院子,張清雅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鬧了半天,張清雅之前就是故意躲著她!


    雖說早有這樣的猜測,但是她依舊很生氣。


    “我自小就討好她,可沒想到,我才出了一點點小事,她便迫不及待的撇清關係,真是良心都喂狗吃了!”張清雅回去就發脾氣。


    心蕊在一旁勸著,“也還好,至少三小姐心裏還是想著您的,您看,這些禮物,不都是心意嘛?”


    張清雅嚴重透出厭惡的神色,仿佛是受到了極大的屈辱,“什麽禮物?不過是她不要的罷了,是施舍!”


    自小就是這樣,偏偏她還不能表現出一點不高興,每次都要歡天喜地地接下周婉瑩不要的東西。


    隻因為她們兩個人一個是府裏正兒八經的小姐,一個隻是表小姐,孰重孰輕,底下人自然是懂的。


    心蕊不知道應該如何勸說。


    沒有在父母膝下長大,這應該是小姐一生的痛,可是,這並非人力能改啊!


    張清雅深吸一口氣,壓下所有的不甘,“沒關係,等我借著周婉瑩的手,把府裏的中饋都控製在自己手裏之後,一切都會不一樣。”


    她眼中露出野心勃勃的模樣。


    早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有這樣的想法,隻是一直想不到機會而已。


    現在好不容易能夠利用周婉瑩,她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隻可惜,沒有想象的那麽順利。


    周婉瑩的確按照她說的做法,把人給處置了,在理事堂發了好大的威風。


    可是,才剛剛回了自己的院子,連手上的賬簿都沒有打開,就有人來報,被懲罰的管事娘子忽然就懸梁自盡了,說是被主子冤枉,不甘受辱。


    周婉瑩頓時就愣住了,連賬簿掉在地上都沒有察覺,心裏慌得不得了。


    雖然府裏的奴仆是可以懲罰甚至是打死的,但是死法不一樣,對主子的影響也不一樣。


    若是為了冤屈而死,讓底下的奴才怎麽看?


    這件事立刻就鬧了起來,連秦疏月和周世崢都驚動了。


    他們不管府中的事情,隻在自己的院子裏經營這一畝三分地,顯得十分自在,但是,這人命關天,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


    更重要的是,管事娘子在被救下來之後,立刻就來他們的院子,在外麵跪著喊冤,讓世子和世子妃做主。


    “主子,這人還在外麵跪著,這豈不是……”紫珠都有點著急了。


    “那便先讓她跪著吧,等到什麽時候不鬧了再進來。”秦疏月非常淡定了翻了一頁書,絲毫不受影響。


    紫珠頓時啞口無言,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才好。


    不過,主子有自己的想法,她隻需要聽命行事即可。


    她立刻站在旁邊,給秦疏月倒了一杯茶。


    周世崢就在不遠處的書桌前看公文,剛剛的事情也聽到了。


    “此事,婉瑩處置得的確欠妥當。”周世崢皺眉。


    且不管這婆子到底有沒有被冤枉,作為上位者,竟然讓地下的奴才拿捏,這便是不該。


    秦疏月沒有說話,大概是因為她知道張氏母女有多蠢。


    這件事情看似嚴重,端看如何處理,可大可小。


    還沒等婆子進門,周婉瑩就急匆匆地趕來了。


    “好你個大膽的婆子,竟然敢來告狀,看樣子,是我的處罰太輕了!”周婉瑩怒目瞪圓,準備先發製人。


    這是來的路上,張清雅教她的法子,隻要先把這人的嘴堵住了,說什麽還不是她一句話的事嗎?


    “奴才冤枉啊,沒有做過的事情為何要承認?三小姐是想要逼死奴才嗎?奴才不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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