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磋自然沒什麽不對,但是在這裏就是問題了。


    誰不知道,北辰國的人驍勇善戰,而且,跟在哈孜太子身邊的這幾個都是猛將。


    可是龍夏國不一樣。


    以往重文輕武,以至於武將斷層,後來因為連年征戰,確實有所發展,但是沒有想象的那麽好,好手都在邊疆。


    如今,皇帝才是騎虎難下。


    若應了,比武贏了還好,大家都高興,輸了,作為東道主,臉上實在不好看。


    若不應,擺明了讓人恥笑,怎麽想都不對。


    大臣也沒了主意,隻能看向帝王。


    皇帝臉上帶著一貫的淺笑,心裏卻為難得不得了。


    誰能想到,居然會有騎虎難下的一天?


    大家都為難,隻有哈孜太子笑得開懷,甚至看向皇帝,“龍夏皇,聽說龍夏國內人才濟濟,今日孤能得見,榮幸之至。”


    他的每句話都是把皇帝架在火上烤,如今,隻能是硬著頭皮答應了。


    京城雖然沒有特別厲害的好手,但是高手還是有的,加上東道主的地位,想要贏了對方,未嚐不可以。


    想到種種,皇帝最終還是點頭了,“自然,不過,比武並非一朝一夕,先準備兩日,等到演武場安排好,朕即刻帶哈孜太子過去。”


    哈孜太子笑了笑,“恭敬不如從命,不過,今日大可以先練練手,我帶來一名女將,不知道龍夏國可有女將軍?”


    這話一出口,大家再次捏了一把汗。


    在龍夏國,向來隻有男子才可以入朝為官上戰場,哪裏還有女將?


    “若說有,顧家的顧微微可以算上一個,顧家滿門忠烈,兄弟三個都是悍將,隨父親在邊疆,顧微微作為唯一的千金,自然也是習武的,聽說武藝不錯,可惜人不在京城。”柳曾小聲和身邊的太師彭宣說話。


    彭宣歎了口氣,這是被哈孜太子踩在臉上了。


    他悄悄地看了哈孜太子一眼,扭頭再看看自家的太子,真的是……


    彭宣閉了閉眼睛,如同老僧入定,搖搖頭,不置一詞。


    皇帝看著也沒了法子,他的笑容都快維持不住了。


    軍中的事情,皇帝還算清楚,根本沒有女將軍,這一時半刻去哪裏找?


    “哈孜太子有所不知,正所謂,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我朝女子,自來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卻不通武藝。”柳曾站起身,摸著山羊胡子道,“若是要比,不若入鄉隨俗,比琴棋書畫如何?”


    這種場合,琴棋書畫,自然是彈琴最為合適,各家紛紛想了想,京中素來最有盛名,彈琴最好的,居然是張清雅?


    不得不說,張清雅雖然是孤女,但是為人心機不少,自幼是下了苦功夫要學一門技藝,恰恰便是彈琴最好,絕對的出類拔萃,這點無可爭辯。


    張清雅忍不住抬頭看了周世崢一眼,生怕對方會拒絕。


    哪知道,周世崢根本沒有給她一個眼神,一直在側頭和秦疏月說話。


    秦疏月有著原主的記憶,自然也知道張清雅琴彈得不錯。


    “這是她唯一的機會。”秦疏月淡淡地說。


    張清雅決不想做通房,那就隻能在這個時候露一手。


    本來以為這個提議很可能會不了了之,沒想到,哈孜太子居然答應了。


    “好,孤自是帶了幾個會琴棋書畫的,還是可以比上一比。”哈孜太子態度從容。


    他反而看起來更像是白麵書生。


    秦疏月隻是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


    哈孜太子的視線在下一秒就看了過來,眼眸深處掠過一絲疑惑和警惕。


    他一向非常敏銳,剛剛感覺到有人在看他。


    不是好奇的打量,而是帶著幾分殺氣,可是轉瞬即逝,好像未曾出現。


    他的視線轉了一圈,都沒能找到剛才帶著殺氣的人。


    不過……


    他看見周世崢身邊有一個女人,瞧著二人關係十分親密,想必這就是他的妻子了。


    張清雅當仁不讓地站出來彈了一首曲子。


    她的技藝自然是比北辰國的人要強很多。


    不過,還有兩輪、


    在第二輪的時候,哈孜太子忽然開口,“孤與周大人不打不相識,素來敬佩周大人,才華橫溢,周大人的妻子應該也是不錯的。”


    秦疏月轉了轉扳指,緩緩抬眸看向哈孜。


    她的眼神毫無波瀾,平靜得像是死水一樣。


    哈孜感覺自己差一點就沉溺其中,差一點……溺斃。


    有人用一個眼神就讓他差點心中生魔。


    上一次有這種體會,還是和周世崢的最後對決。


    不過還好,那一次結果不差,大家都沒有占便宜,各退一步,才有了現在暫時的安穩。


    “好。”


    大家還來不及拒絕,秦疏月便應下了。


    她緩緩站起身來,看向侍候的太監,“去取琵琶。”


    剛才張清雅彈的古箏,她彈琵琶更合適。


    周世崢隻是笑笑,十分配合,“我記得焦尾正在宮中。”


    “在小王手上,周大人莫急,等半盞茶的功夫便可。”李廣恒趕緊應了一聲。


    北辰國這邊用的是他們自己的民族樂器,隻是聽著他們調聲,便能聽出幾分悠揚和粗獷。


    “琵琶還是太文雅了,若是擊鼓,或許會不同。”柳曾忍不住說道。


    柳曾如今就在周世崢和秦疏月的座位旁邊,他們自然聽見了。


    秦疏月並非獨斷專行的人,她想了想,“不若改成嗩呐?”


    她也會,這威力應該夠了。


    柳曾被噎的說不出話來,憋得好一會兒才搖頭,“不必,琵琶就好。”


    若是嗩呐,聖上怪罪下來誰擔著?


    秦疏月不解,周世崢在她耳邊小聲道,“在皇族,自然隻有入皇陵才會用嗩呐。”


    至於何時入皇陵,當是有死人的時候。


    秦疏月瞬間明白,她百無禁忌,其他人不行。


    很快,李廣恒親自把焦尾送來,秦疏月上前一步。


    還未接過琵琶,就聽見了張清雅的聲音,“大表嫂,若是不擅長此道,現在認輸也無妨。”


    秦疏月轉頭,看見對方憂心忡忡的模樣,“認輸?”


    “是啊,已然勝了一局,這第二局便是輸了也無妨,畢竟,大表嫂似乎不會彈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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