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月如今被送到了風口浪尖。


    下朝之後,所有的女眷便知道了這件事,眾人震驚。


    “秦氏何德何能?”張氏實在無法接受。


    “女子無才便是德,雖說如今不乏有才女,可要入朝為官,這實在是……”張清雅欲言又止地垂下頭,似乎不敢多說了。


    “此事必然會影響到世崢,若是真的出事,那豈不是……”張氏越想越著急,卻又無可奈何,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靖安侯出去一趟又回來,發現大家都在,還很驚訝,“都在這裏幹什麽?何事商議?”


    “秦氏這般,是不是影響到世崢了?”張氏沉不住氣地問,“侯爺不必騙我。”


    “靜觀其變即可,我騙你做什麽?”靖安侯有點奇怪地看著妻子,“你這話又是從何說起,仿佛見不得秦氏好一般。”


    張氏哽住,“我自然不是那個意思,隻是女子去辦宮中的事,豈不是不合規矩。”


    靖安侯或許沒什麽大本事,但是身在大家族,還有那麽一點眼界和清醒。


    “不論何事,都是陛下吩咐的,誰敢不滿意?難不成是對陛下不滿?”靖安侯眼神銳利地從他們身上掃過,“行了,都回吧,與大家無關,管好自己便是了。”


    周婉瑩馬上入東宮,現在牽扯太多,對她實在沒好處。


    張氏還想說什麽,被靖安侯眼神製止。


    直到大家都走了之後,靖安侯才開口,“世傑在家中沒有事情做,不如去想想辦法做個行走,便是族學做個教書,給孩童啟蒙也是好的。”


    省得在家裏胡思亂想。


    靖安侯沒有錯過一言不發的小兒子,隻覺得周世傑似乎變得越發不一樣,有點陰沉,全無生氣。


    他更怕小兒子走上什麽不歸路。


    “這話從何說起?我兒學識淵博,去給孩童啟蒙,豈不是大材小用?”張氏不假思索地反駁。


    “若真的淵博,又何須去做那雞鳴狗盜之事?”靖安侯不耐煩和她爭辯,“總之,找點事情做,別廢了。”


    張氏氣不過,反駁,“總比秦氏一介女流妄圖插手朝政的好,也不知道陛下如何想的,難不成是……”


    “住口!”靖安侯疾言厲色,“謹言慎行,隔牆有耳,什麽話不該說不知道嗎?”


    張氏被嚇住,有點懊惱,她的確口不擇言,若是被人聽到,是個腦袋都不夠。


    “你歇著吧。”靖安侯甩袖子走人,直接去了小妾房中。


    張氏被氣得輾轉反側,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著。


    且說秦疏月和周世崢這邊,一直都比較順利。


    她發現又處理了北辰人,如今由她負責,再合適不過。


    在他們離宮的時候,皇帝讓禦前大太監親自給她送了一枚金色令牌,可以隨意出入皇宮,隨時覲見,甚至還有先斬後奏的權利。


    此事雖然沒有大張旗鼓,但不少人都得到了消息。


    “這下,你我才是被推到了刀尖上。”秦疏月看著金光閃閃的令牌,似笑非笑,“不效忠皇帝都不行了。”


    皇帝這般寵信,自然是有道理的,帝王之術,不外乎平衡之道。


    如今,朝中出了不少事,連禦前禁衛軍都不能保障皇宮的安全,說起來,皇帝自然是需要更多的助力。


    雖有他信賴的周世崢,但是還不夠。


    人心易變,自然要有更多的籌碼來牽製。


    秦疏月被推上來便得到帝王的信任,這是她的能力出眾,當然,也是靶子。


    即便是看破,也不得不感激帝王的賞識,實在是……


    “不必理會,隻做你想做的,其他的,為夫自然能解決。”


    周世崢自然有這樣的底氣。


    秦疏月沒說話,不過,她對重操舊業,還是很感興趣的。


    他們二人今日沒有回府,在城東大營過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將士們晨練的時候,他們也出來了。


    有不少將領還在比鬥,周世崢和秦疏月卻沒有要下場的意思。


    他們二人邊走邊聊。


    從朝政到戰場,再到男尊女卑,所有一切的一切都能夠成為他們的話題。


    說得越多,越是能夠將彼此引為知己。


    秦疏月也更加深刻地認識到了這個男人的心思,更明白他的處境,隻是暫且還不知道,他對皇族所表露出的那般敵意,究竟是從何而來。


    她不是一個樂於窺探別人隱私的,隻周世崢不一樣。


    可對方不想說,她總不能去逼迫對方。


    “纖阿看起來想要問我什麽?”周世崢笑了笑說道。


    “你似乎對皇室眾人頗有敵意?”秦疏月說得直截了當。


    “不,我不針對任何人,隻是針對這個腐朽的統治罷了不可否認有好人的存在,但是絕大多數人都已經爛透了,不是嗎?”周世崢依舊帶著淺笑,讓人看不出半點端倪。


    秦疏月點點頭,直勾勾地盯著他,“我聽聞,皇後曾有意招你為駙馬。”


    周世崢眼中快速閃過一抹厭惡的神色。


    他極少會有情緒波動,隻有在麵對秦疏月的時候,那些喜怒哀樂才會顯得鮮活一些,可如今居然對此事有反應,那就表示這件事曾經出現過,而且絕對曾經出現過問題。


    秦疏月不禁微微皺起眉頭,眼中同樣閃過一抹暗光,仔細地盯著周世崢。


    “年幼時我曾做過太子的伴讀,曾見過太子對身邊人的殘忍手段。”周世崢沉默片刻,開口了。


    “他曾經因為其他皇子文采被夫子誇獎,便痛下殺手,把人推進了蓮花池又將伴讀割喉。”


    秦疏月眼中閃過一抹細碎的光。


    他們二人有過無數次的坦誠相見,她自然非常了解眼前的人究竟是何模樣。


    周世崢的後頸左側有一道細淺的疤痕,細微得幾乎察覺不到,秦疏月足夠敏銳,這才發現了。


    本以為隻是不值一提的傷罷了,可現在,她不得不想多了。


    有權利的地方,自來都是最肮髒的。


    最殘忍的,從來不是殺手,而是殺人不見血的政治家。


    秦疏月在末世,同樣身處權利的中心,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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