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貓,守著一方無人的小天地,雖是天寒地凍,內外飄零,但有了這麽個畜生,好似多了一分生活氣息。


    這白貓有些怪,眯眯眼,大臉盤,臉上開了多灰毛八字花,十分方正,背上毛發如雪,垂在地上,尾巴尖尖有一撮雜毛,像日本鬼子的小胡子。


    “什麽西域品種?不就是布偶狗雜交的加菲貓嗎?”


    林晚節病懨懨地躺在床上,一身病還沒好,無所事事盯著白貓瞧。


    雪兒跟新主人不熟,一直保持著合適的距離蹲著上下打量,不知是不是餓了,奶聲奶氣地叫喚,然後挪著屁股一點一點靠近。


    沒多久就上了林晚節的床,嗅著鼻子又往他的褲襠處湊。


    媽耶!


    這是什麽東西!


    林晚節捂著褲襠,把白貓一腳踹下床去,認真說:“我是男的,你是公的,咱們終究走不到一起,別這麽變態,遲早得把周圍的小母貓給嚇跑了。不過你遲早都要被我嘠蛋蛋的,母貓對你也沒用。”


    古代的午後時光也夠無聊的。


    居然能對一隻貓絮絮叨叨不停。


    雪兒又上床了,繼續對林晚節的褲襠發起探索。


    於是又被一腳踹飛。


    但雪兒的好奇心和倔強超乎想象,一次次被踹飛,又一次次地靠近。


    最後林晚節放棄了,大字一趟,心說你愛咋咋地,隻要不咬就行。


    心裏也和奇怪,自己身上味道有多衝,連公貓都要來聞?


    於是林晚節伸手摸了摸,自己聞了一口……


    乖乖,差點兒把自己給熏吐了。


    糙漢的味道林晚節受不了,但對女人卻是千金難求的良藥。


    在那張林晚節睡過的床上,大夫人拉上的床簾,把自己關在一片狹小的空間中,脫光了衣裳鑽進了被窩,把自己唔在裏頭,大口大口地喘息,很快被子就被裹成一團,被大夫人雪白的長腿死死夾在了一起,口水打濕了一片,小嘴一張一合,半夢半醒地喚著:“憨子……”


    此刻床上的不再是蕭家大夫人,隻是三十出頭,正值饑渴的怨婦,這床上滿是那林大憨的味道,又臭又迷人,大夫人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兒了。滿腦子都是被林大憨壓在身下的畫麵,那粗壯的手臂,暴起的青筋,豆大的汗珠,還有被人包圍掌控,又無法掙紮的緊迫感,每一個畫麵都直擊女人的內心,關了十幾年的欲望跟洪水一樣瞬間爆發出來。


    她早就忍不住了,當林晚節在睡在這床上時,大夫人甚是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生怕忘了自己的身份,幹出為人不齒的事情來。現在隻是一點兒男人的味道,便將她的心填滿了,吃得飽飽的,說不出的舒坦。


    沒人見過大夫人失態的一麵,她也隻能在無人之時,把自己關在床上才敢放肆地幻想,就算心裏再怎麽空虛落寞,隻要穿上衣裳,扮上了蕭家大夫人的角色,便是永遠的麵如寒霜,嚴肅冷漠,拒人於千裏之外。


    “夫人!老爺喚您呢。”


    小蓮的聲音將大夫人的美夢驚醒。


    大夫人趕緊起身,穿好衣裳,把所有的幻想都藏了起來,不流一絲痕跡。


    隻不過如蓮藕一樣的大長腿上帶著點點晨間的露珠,緩緩滴落,不為人知。


    “老爺情況如何?”


    大夫人一邊走一邊問,偷偷地擦了擦嘴角的水漬。


    “老爺氣色好多了,還說要出去吹吹風。”


    “這麽快?”大夫人一驚,感覺不可思議,前後不過兩個時辰,老爺才剛剛用完薛神醫的藥。


    “是啊,老爺氣色好轉,薛神醫的藥起作用了。”


    大夫人喜色上湧,臉頰泛紅,冷冷清清的臉蛋兒瞬間變得明豔動人起來,快步到了蕭老爺床邊,便看到蕭老爺自己拄著拐杖要下床。


    “哎呀!老爺您趕緊坐下,你這病才剛有好轉!”


    大夫人嚇了一跳,老爺可是她的一切,千萬有不得閃失。驚叫著湊上前,伸手就要去攙扶。


    沒想到蕭老爺不領情,固執地自己下床,拄著拐杖身子晃了晃,穩住了。


    蕭老爺沒有大病初愈的歡喜,反倒有些氣惱:“老夫之前說什麽來著?這就不是什麽大病!你們不信,非說是癆病導致!那些庸醫,老夫恨不得甩他們一棍子!還好是薛神醫明辨是非,一方藥劑,藥到病除!這下總算是輕鬆自在了!”


    “老爺,您真的好了?”


    “好了好了!”蕭老爺氣息通暢,一邊說一邊往外走。


    大夫人小心翼翼跟著,依舊不敢放鬆。


    蕭老爺站在門前,吹著雪後寒風也有些瑟縮,但他還是暢快地伸了個懶腰,一身老骨頭哢哢作響:“半個月沒這麽清爽過!雨檬,這些天你辛苦了。”


    不知怎麽的,被這老頭子一句關心的話擊中,大夫人鼻子發酸,居然哭了起來。


    小蓮遞過去手絹,小聲寬慰:“夫人,老爺痊愈是好事,別哭了。”


    大夫人擦著眼淚,眼神漸漸堅定。


    蕭家產業總算守住了,不管付出什麽代價,她都要保住自己辛苦打拚的家產。


    蕭老爺身子瘦削,是個典型的小老頭,但眉眼之間透著股大戶人家的威嚴,半眯著眼睛細細思索,突然說了一句:“把老二老三,還有蕭族之中長輩親戚都叫來。”


    “老爺,好好的,何必如此?”


    “老爺我隻是病了,不是死了!早上在蕭府鬧出那麽大的動靜,我會不知道?”蕭老爺拐杖敲地,當當作響,十分惱火,“蕭家之中多奸猾之人,若不好好敲打敲打,往後是越發鎮不住他們了!”


    大夫人點頭,想到蕭老二見到老爺康複時的表情,心裏莫名爽快!


    她是個婦道人家,麵對一群瞪紅了眼睛的男人有多委屈害怕,隻有她心裏清楚。


    女人都是記仇的,現在有老爺做主,必須叫他們付出代價。


    “小蓮,馬上去傳消息,就說老爺召見族親,要求所有人必須到場!”


    “是,夫人!”


    蕭老爺琢磨片刻,突然問道:“好像林大為保護蕭家被人打傷,可有此事?”


    “那憨子被人一棍子砸在後腦,打得滿身是血,險些沒命!”


    “把林大叫來,讓他當場指認!打我蕭家的家丁便是打老夫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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