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躲在屋簷下,偷偷看著院中三個跪著的姑娘。


    一身衣裳穿得嚴嚴實實,又怕不夠,身子縮成一團,裹得更緊。


    回憶昨夜之事,心裏還是羞臊不已。


    大夫人心想都這麽大的年紀了,卻叫女兒看了最羞人的時候,不管怎麽思量都讓人渾身不自在。


    往後要怎麽麵對女兒?


    又要怎麽麵對林大?


    想著,忽而聽見女兒在院子裏麵哭。


    哭聲還不小,估計是真被打了。


    大夫人多少有些心疼,可是看到女兒哭得大聲卻又不敢反抗的樣子,那是從未在自己麵前顯露過的順從。


    還有就是林大,那嚴肅刻板的模樣,跟他在平日裏的精明比較,又是另一種姿態。


    好像一夜之後,所有人的位子和身份都有了,不再想以前那麽混亂。


    似乎這樣才更像一個家。


    想著想著,大夫人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林晚節這會兒頗有些家主的意思了,三個丫頭跪在地上隻有大小姐敢哭出聲,兩個丫鬟跪著,吭都不敢吭一下,不住地掉眼淚。


    這陣仗把簡娘都嚇到了。


    以往林大的形象雖然高大可怕,但也沒真正凶神惡煞的時候。


    沒想到還會打人,連大小姐都打。


    然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裏想著,往後這孩兒長大了,會不會也被這麽抽鞭子?自己這個當娘的還不心疼死了?


    如此想著,忽然外麵傳來了敲門聲。


    院子不大,早上開了院門就沒鎖。


    房門聲響了一遍,然後就有人推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進來,大大咧咧地喊了一聲:“林大哥。”


    許小七帶著杭州人兒來了。


    丫鬟小碧攙扶著王妃南宮穎進來,家丁王五扛著大包小包的行李累得氣喘籲籲。


    這一家人舟車勞頓,還帶著幾車貨和一位酒商。


    進來正要跟林晚節說話,看到三個丫頭跪在地上,身上被抽得衣服都破了,個個眼紅淚湧的,可憐至極。


    關鍵大小姐還在!


    這是什麽情況?


    許小七揉了揉眼睛,看著林晚節手裏的鞭子,一時間有點兒想不明白。


    南宮穎一身疲倦,迷迷糊糊的,遇到林晚節嚴肅的眼神,忽然精神一陣,心跳都漏了一拍,人也清醒了。


    心說這還是那個家丁林大嗎?


    眼神這麽凶,表情這般嚴肅,一副上位者的姿態,看得她都有些害怕。


    林晚節見人已經到了,便收起了鞭子,隻對王妃拱了拱手:“王妃一路舟車勞頓,且先休息。”


    王妃點點頭,卻不知去哪兒。


    林晚節立即使喚一聲:“玉蟬,引王妃進屋休息。”


    “是的,爹。”


    大小姐吸了吸鼻子,喊了一聲。


    這一聲“爹”直接把王妃都嚇了個趔趄,還好有小碧攙扶著。


    可是小碧攙扶著王妃站穩,自己腿軟了,啊了一聲,跪在了地上,一臉蒙圈。


    許小七還好,畢竟不是蕭家的人,對人際關係不太理解。


    但是後頭扛著行禮的王五就不行了,身子往後一揚,行禮灑在地上,跟個滾地葫蘆一般一路滾到了街中間,還在感歎:“大小姐,你,你說什麽?”


    蕭玉蟬臉蛋兒通紅,也不解釋,拉著王妃就往裏麵走。


    這時候,外麵進來了個中年商人。


    “蕭夫人在嗎?”


    “你是?”


    “在下杭州夏家酒莊的夏衍,聽聞蕭家要從杭州長期購酒,特來拜訪。”


    大夫人走了上來,看著那中年商人淡淡一笑,然後挽住了林晚節的手。


    中年商人嘶了一口氣,感覺不對勁兒,抬頭看著林晚節,又看著林晚節的手腕。


    杭州的人自然清楚,蕭家已經覆滅,聽說蕭夫人被賣到了揚州青樓,至於後來如何,卻無人得知。


    他剛聽說蕭夫人要在揚州做生意還不怎麽信,今兒看著蕭夫人挽著一個糙漢子的手,心裏就明了了,應該是被人贖身。


    可是這個糙漢子怎麽看著眼熟呢?


    忽然,夏衍眼睛一亮,才想了起來。


    蕭家家丁林大!


    這個林大體貌特征過於明顯,在杭州也小有名氣,故而也被人所知。


    蕭夫人挽著個家丁的手,這成何體統?


    夏衍是想不明白其中緣故的,但大夫人已經在解釋:“這裏沒有蕭夫人,隻有林夫人,也不是我要做生意,是我家老爺要做營生,你們談吧,我就不摻和了。”


    簡單一說,大夫人體麵地鬆了手,回到屋中跟一群女人敘話。


    這位中年客商還在發愣,聽到的消息太炸裂,太狗血,簡直顛覆了想象。


    “蕭夫人跟原來的家丁好上了?”


    家裏雖有許多事情,但林晚節也知道個輕重緩急,有客上門就得先把客人給招呼好了。


    以後自己代表的是林家,不能失了體麵。


    “夏先生,要不咱們去外麵邊喝邊聊?”


    林晚節打斷了對方思緒。


    這位中年客商一臉茫然地看著林晚節,然後麻木地點了點頭。


    “額……”


    關於酒的生意,林晚節覺得是要認真一些了。


    最自己的酒釀造出來之前,都需要有人長期供貨。


    隻從一家或者一個地方拿貨是不行的,容易被人牽製,隻有打開了外地的商路,才能保證貨源穩定。


    而且,就算以後釀造出了五糧液。


    也需要有人提供比較低端的酒水。


    不同的酒滿足不同的人群這是最基本的商業邏輯。


    林晚節早就想好了方式,所以在送給王妃的書信中說明要她去聯係當地酒商。


    夏家酒莊在杭州名氣不小,聽說是以前的蕭家要改行賣酒,這個夏衍還頗為得意。


    現在又聽是跟以前的家丁談生意,覺得這人不懂,也不把林晚節當回事,有一種蜜汁自信。


    到了對麵的一家酒樓裏。


    林晚節先點了一桌子菜,到了喝酒的時候。


    夏衍拿出了自家的酒,頗為得意:“都知道我杭州的酒是要比揚州酒水好的,今天就讓林大你先嚐嚐。咱們這酒要是放在揚州,肯定是供不應求,客人不斷呐!但是,至於這價錢嘛,肯定是要比一般酒要貴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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