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本來很生氣的,累了一天回家以為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就要被賣了。可見大家笑得那麽詭異,感覺有點兒不對勁。


    “你們,你們笑什麽?這有什麽好笑的?我很認真的,以後,以後我要嫁給誰,我……我自己說了算!”


    “小姐……”


    這時候,小翠終於開口了。


    這一聲小姐太熟悉了,不需要任何解釋,蕭玉蟬終於反應過來,瞪著亮汪汪的眸子,不可思議地問:“小翠?”


    “大小姐,你真沒認出來?”


    蕭玉蟬再看小翠的臉,終於發現了一些熟悉的特征,緊繃的臉蛋兒瞬間笑顏如花,一下就把小翠給抱住了,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小翠!你可太俊了,真是天底下最俊俏的公子,看得本小姐都心動了。”


    “小姐……您說啥胡話呢?”小翠被說得麵紅耳赤,扭捏的模樣盡顯女態。


    不過男人的妝容下,一些有內而發的女態讓公子哥有了陰柔之美,反而更有味道。


    蕭玉蟬似是真的喜歡,一個勁兒跟小翠貼貼,笑著看著其他人,最後盯著林晚節:“你們這是搞什麽?小翠要幹啥?”


    林晚節簡單一說:“我們要派遣小翠出去拐騙女人。”


    “啊?”蕭玉蟬更不懂了。


    大夫人笑著搖頭:“好了,你們就別逗她了,玉蟬,你過來,娘跟你說。”


    大夫人叫著蕭玉蟬走開了。


    剩下幾個人對著小翠評頭論足。


    簡娘頂著個肚子嘀嘀咕咕:“這模樣是沒的說,誰家女子見了都會喜歡,但是這聲音過分陰柔了些。”


    小翠聽完,清了清嗓子,故意低沉了些:“咳咳……這樣呢?”


    南宮穎笑道:“不必刻意,越是刻意越不自然,該怎麽說話就怎麽說話,這麽俊俏的公子哥說話纖細溫柔一些也自然。”


    小翠對這扮相拿不準,但也不排斥,至少住在家裏有了個更重要的任務,說明有了作用,從心裏來講也是歡喜的。


    她回頭看著林晚節,又問:“林大哥,我這樣行嗎?”


    “行!當然行。扮相是沒有問題了,可現在嫖資是個問題。”


    “嫖資……”南宮穎嘀咕著,“說得也太難聽了些。”


    但無可否認,家裏缺錢,經營生意剛剛投入,還沒回本呢,處處都缺錢,哪有更多銀子去青樓裏麵糟蹋?


    這時候,蕭玉蟬已經了解了事情緣由,跑過來說:“為什麽不選我去?”


    “你生意不做了?”林晚節反問。


    蕭玉蟬小嘴一撅,哦了一聲,然後就想到了問題的關鍵:“那紅葉姑娘的贖金不少吧?我娘都花了五萬兩銀子,現在哪兒去找五萬兩?”


    林晚節估計五萬兩是花不了了,但至少要準備個一萬兩。


    他已經有了打算:“明日就放出話去,就說林大酒坊願意出售桃花醉的釀造技術。”


    “什麽?”蕭玉蟬反應最明顯,立刻不答應了,“這怎麽行?蒸餾酒是咱們的秘方,賣出去了以後靠什麽賺錢?”


    “我應該說過,這種技術遲早是會公之於眾的,現在我們急缺錢,趁著現在能賣大價錢早點賣出去。”


    蕭玉蟬對桃花醉傾注了不少心血,這麽快賣出去有些舍不得,可她又不敢反駁林晚節的意思,一下沒了精神。


    林晚節上前安慰了一句:“現在是個契機,因為皇上還在揚州城呢。”


    蕭玉蟬聽完一愣,好奇問:“皇上在揚州城,跟咱們的酒有什麽關係?”


    “皇上對咱們的釀酒技術十分感興趣。”


    “你是說要把蒸餾酒賣給皇上?”


    “沒錯!直接找皇上賣,賣不出高價,隻有放出話去,讓各大酒商競爭。皇上想買,自然不好意思故意壓低價格,而皇上購買了這個釀酒技術,必然是要利用朝廷的名頭賺回本錢,搞不好會頒布法令,讓民間酒商不準釀造蒸餾酒。以後皇上在京城賣酒,我們在江南賣酒,互不幹涉,不是白賺?”


    蕭玉蟬一聽,好像是這麽個道理。


    能跟朝廷做生意,任何條件都可以談。


    到時候求個特權,就隻有朝廷和林大酒坊可以釀造蒸餾酒,就是天大的好事。


    想著,蕭玉蟬心情也好了,來了精神。


    林晚節捏捏她的臉蛋兒,反問:“現在不生氣了?”


    蕭玉蟬傲嬌地哼了一聲,拽著大夫人的手說:“娘,今晚我要挨著您睡。”


    林晚節臉一黑,大夫人的臉一紅,剩下的人一通笑。


    經過一天時間發酵。


    林晚節的水調歌頭不出意外地紅了,用最短的時間傳遍了揚州,正在以更快的速度傳到江南其他地方,甚至還會走向揚州之外。


    大街小巷,便是目不識丁的乞丐也能跟著背誦兩句,就算不知道在說什麽,聽都聽會了。


    但凡有些文采,懂得欣賞的文人小姐,更是連夜誦讀,個個倒背如流,如同文化聖經一般。


    更別提各家青樓的姑娘各種翻唱,有的青樓更是一天十二個時辰十幾個姑娘輪番上場,隻有這一首曲子,百唱不厭。


    誰要不唱,客人都要跟你急。


    武帝最近兩天精氣神不太好,早早出來走訪,一路過來全都是水調歌頭,聽得腦瓜子嗡嗡的。


    閉上眼睛全是“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就連跟林旺說話也是三句離不開這首詞。


    “朕記事以來,從未聽聞哪一首詩詞能如這水調歌頭被傳誦如此之廣,更難以想象這會是一個莽夫所作。”


    林旺笑道:“何止於此,隻怕翻閱典籍也找不出類似的事情,真的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隻是這樣一首詩詞能做什麽呢?”


    作為堅定的武道支持者,見到一首詩詞傳播廣泛,又讓皇帝心心念念,內心終是有些惶恐。


    武帝不以為意,小聲嘀咕:“一首詩詞能做什麽?看看這一路所見,民生有了詩詞便有了精神,哪怕是窮點兒餓點兒,隻要精神愉悅,就能多一點兒安樂,少一點兒糾紛。一首詩詞就是漫天之下的一滴雨露,如果大夏文化興盛,就是一場細雨,潤物細如酥,能讓國泰民安。這不是舞刀弄槍所能帶來的。你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若真的站在了朕的位置,一樣會有這樣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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