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一起喝酒,今天打電話過來慰問,這是要談上戀愛的節奏?


    “昨天我跟朋友在外麵吃飯,看到你一個人在喝酒,就過去看了一下你,你喝醉了,我就把你送回家了。”周從矜說。


    所以她才回到了深城灣。


    就在她腦袋還有點迷糊的時候,周從矜問:“桑先生沒為難你吧?我看他昨天挺生氣的。”


    周從矜打這個電話過來,就是不太放心,擔心桑漠寒會對蘇顏顏做什麽。


    “桑先生?”蘇顏顏想不起昨晚的事情了,看向旁邊,桑漠寒背對著她閉著眼。


    應該還沒睡醒。


    她輕聲道:“不會,我跟他沒什麽關係。”


    “你們沒什麽關係?”周從矜詫異。


    蘇顏顏“嗯”了一聲,“隻是住在一起,但其實沒什麽關係,周醫生,我頭有點疼,我先去找兩顆解酒藥吃。”


    實在太疼了,她掛了電話,她扶著腦袋想下地,然後,就看見了一雙冰冷的眸。


    桑漠寒正幽幽望著她。


    蘇顏顏沒解釋,隻輕聲道:“早。”


    “不打算解釋解釋?”桑漠寒雙手撐在床上,安靜望著她,可身上那氣息,透著無法遏製的寒涼。


    蘇顏顏頓了一下,隻平靜道:“你等我吃顆解酒藥,我有話跟你說。”


    既然見到他了,就把事情說開了。


    協議作廢這件事,她不想再拖了,因為,她不想在見到桑漠寒了。


    就如她以前說得那樣。


    不是因為她不愛桑漠寒,而是因為她還愛。


    他卻總是沉默,忽視她。


    任何一個女人都受不了這種內耗的情緒。


    蘇顏顏隻想讓自己開心快樂一點。


    她下樓,找找醫藥箱,掰了一顆解酒藥,用溫水吞服了。


    而後她看了一眼外麵的天空。


    落地窗外,陽光明媚,她的心頭也變得平靜。


    桑漠寒穿戴整齊下樓,見她站立在落地窗前看風景,出聲道:“在那看什麽?”


    “看風景。”蘇顏顏回到。


    桑漠寒哂笑,“還有心情看風景?”


    “當然有。”


    蘇顏顏向他走來,看著他一貫沉靜俊美的臉,一字一頓道:“桑漠寒,我們的協議作廢吧。”


    桑漠寒的神情十分微妙,“協議作廢?”


    他似乎沒搞懂她在想什麽。


    蘇顏顏點點頭,溫淡地開口,“嗯,你不在國內的這幾天,我見過顧沉了。”


    “然後?”他眯了眯眼,等著她說下去。


    蘇顏顏道:“顧沉說,隻要我撤訴,他以後不會再騷擾我,桑漠寒,我決定撤訴了,所以我跟你之間的協議就無效了。”


    “你打算要撤訴?”桑漠寒看著她,眼神變得冷漠。


    “是,我跟他簽協議了,這邊跟你說一聲,就是想告訴你,這個案子不必再繼續了。”


    桑漠寒笑了,聲音聽不出喜怒,“所以這事就是戲耍我一通?”


    “這事本來就是顧沉整出來的,現在他同意不再騷擾我,也就沒其他問題了。”


    “那萬一他反悔呢?”


    蘇顏顏沒答,但她心想,就算他反悔了,她也不會後悔做這個選擇,因為,她真的不想再跟桑漠寒在一起了。


    不想再吃那些不屬於她的醋,也不想再被他影響情緒跟心情。


    見她半天不說話,桑漠寒冷笑道:“看來我不該為你著想,你完全無所謂。”


    “我隻想讓這件事結束。”蘇顏顏低低地說。


    桑漠寒看了她片刻,連名帶姓喊她名字,“蘇顏顏,你確定好了?不會後悔?”


    蘇顏顏看著他,他目光靜靜的,喜怒不辨。


    她承認,她永遠都看不清他的情緒,目光慢慢下滑到他的灰色襯衣上,她道:“不後悔。”


    於是桑漠寒的神情變得十分微妙。


    大概是沉默了十秒鍾,他抬腳走出去了,再沒有一句話。


    永遠是這樣。


    隻要她提分就分開了,他不會挽留,不會吐露他的心情和感受。


    蘇顏顏在原地沉默了很久。


    那種心情怎麽形容呢?


    就像心中有風暴,卻無法發泄出來。


    她有時真希望可以大吵一架。


    可是桑漠寒的做法,像是將她關在一個玻璃瓶裏,任她再大聲叫喊也沒有人能聽見。


    她感到她的內心是一種深沉的孤寂。


    最後她不再想,下樓去找墨墨,想跟兒子商量一下搬走的時候。


    但管家告訴她,墨墨去上學了。


    桑漠寒也離開了。


    偌大的別墅裏空蕩蕩的,就剩下她一個人。


    蘇顏顏發了一會呆,走去飯廳吃飯。


    沒想到看手機時,又看到了桑漠寒的新聞,他陪著一個女孩在看醫生,盛晚煙站在旁邊紅著眼。


    三人看起來簡直就像一家人。


    有網友揣測,女孩是桑漠寒的私生女。


    看到這條新聞,蘇顏顏也震住了,腦海出現了一個念頭。


    是啊,為何盛晚煙會被家暴離婚呢?


    是不是因為,盛晚煙的孩子是桑漠寒的?所以她離婚的時候,桑漠寒拚盡全力去幫助她離婚?


    現在,他把孩子也接回來了,是不是打算一家三口一起過日子?


    想到這,蘇顏顏的骨血都涼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響起來了。


    “大老板,你還沒來上班嗎?已經快十點鍾了。”林小滿在電話那邊問她。


    蘇顏顏過了一會才回答,嗓音靜得出奇,“小滿,我今天不去工作室了,你幫我看著。”


    “大老板,你去做什麽了?”


    “我去辦點事。”蘇顏顏說完,掛斷電話。


    然後她又給桑漠寒打了一個電話。


    這是她的最後一個電話,她要告訴他,她要搬走了。


    可是桑漠寒的電話沒有接。


    就像當年一樣,一出現矛盾就不會接電話。


    蘇顏顏冷笑一聲,掛斷電話拉黑,上樓收拾行李……


    此時。


    桑漠寒在醫院裏。


    盛晚煙的女兒小眯患了重度肺炎,正在做肺部理療。


    但她一直不配合,盛晚煙按不住她,啞著聲音喊:“漠寒哥,你過來幫幫我。”


    桑漠寒不是冷血的人,看到臉色蒼白的小咪掙紮成那樣,於心不忍,他走過去安慰小咪,“小咪,你要好好配合治療,等你治好了,就不用再做理療了,你現在要是不好好配合,等下沒弄好,又得重來,你還得再受苦一次。”


    小咪滿眼是淚,但她一直都知道桑漠寒對他好,糯糯的可憐地說:“桑叔叔,你可以牽著我的手嗎?”


    “可以。”桑漠寒沒想到她這麽聽話,牽著了她的小手。


    小咪冷靜了下來,躺在床上牽著他的手說:“桑叔叔,我喜歡你。”


    桑漠寒看著她,就會想到墨墨,笑了笑說:“小咪,桑叔叔也喜歡你。”


    小咪笑了。


    等理療結束就是45分鍾之後了。


    桑漠寒從治療室走出來,拿出了手機,上麵有一通未接來電。


    是蘇顏顏的。


    桑漠寒猶豫著回不回複。


    其實,他不太喜歡在產生矛盾的時候跟人交流。


    這時是交流基本是話趕話,隻會吵得更嚴重,所以他更傾向於兩人平靜後再溝通。


    況且,蘇顏顏早上跟他說的話他還沒消化完。


    他想自己消化消化再給她答案。


    所以今晚再談吧。


    於是他沒回複,將手機收起來,讓江助把小咪推回病房,自己去律所去公司了。


    這一工作就到了晚上。


    桑漠寒想著晚上要跟蘇顏顏談談,便退掉了一個飯局,從律所回到了深城灣。


    可是蘇顏顏不在,墨墨也不在。


    “常叔,顏顏跟墨墨呢?”桑漠寒帶著疑惑問常叔。


    常叔愕然,“桑先生,蘇小姐沒跟你說過嗎?她帶小少爺回去了。”


    桑漠寒震了震,皺眉,“她回去了?”


    “對啊,蘇小姐是早上走的,當時她拉了兩個行李,我問她去哪,她說要帶墨墨回去,已經跟你說過了。”常叔還以為,這件事桑漠寒已經知道了。


    但現在看先生的臉色,他似乎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不僅疑惑,還憤怒。


    常叔問:“桑先生,你吃晚飯了嗎?廚房的飯菜已經做好了。”


    桑漠寒沉吟片刻,轉頭,“文姐跟他們回去沒?”


    常叔說:“蘇小姐說,讓文姐不用跟著。”


    連文姐也不要了?


    桑漠寒冷下臉,轉身往外走。


    常叔在身後問:“桑先生,你不吃飯了嗎?”


    “不吃了。”桑漠寒寒著臉回答一句,上了自己的車,開車去了蘇顏顏的公寓。


    *


    這邊,墨墨洗完澡,蘇顏顏在給他講睡前故事。


    墨墨躺在被子裏,不解地問:“媽咪,我們為什麽搬回來了呀?”


    蘇顏顏在台燈下溫柔地望著兒子,輕聲說:“之前媽咪生病了,你爹地作為朋友照顧了我一陣子,現在我好了,自然就回來了。”


    “媽咪,你之前生什麽病了?”墨墨很關心她。


    蘇顏顏指尖輕撫他的額頭,“就是貧血呀,中度貧血,容易頭暈,所以拜托你爸爸照顧了我一下。”


    她撒了個小小的謊言,不過她真的貧血,目前正在補血中。


    墨墨信了,不過他有些擔心桑漠寒,“我們就這麽走了,爹地會不會有點難過?”


    “不會,我已經跟他說過了,他答應了。”


    “爸爸沒留你?”


    “他留我做什麽?我們隻是朋友呀。”蘇顏顏強顏歡笑。


    墨墨眉眼垂了下來,“所以你真的不喜歡老爸了?”


    蘇顏顏說:“墨墨,我跟你爸爸雖然分開了,但我們還是朋友,我們兩都是你的親人。”


    這麽說已經很明顯了。


    墨墨目光暗淡,但也釋然了,“那好吧,我睡了。”


    雖然他希望爸爸媽媽在一塊,但他也尊重蘇顏顏,傾過身睡了。


    蘇顏顏給他蓋好被子。


    關掉燈,她從房間裏退出來,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今天剛搬回來,東西還沒收拾好。


    收拾到一半,門鈴響了。


    這麽晚了會是誰?


    蘇顏顏放下手裏的衣服,走去門口看了一眼貓眼。


    外頭穿著一襲黑色風衣的桑漠寒,他寒著一張俊臉,正在按門鈴。


    門內的蘇顏顏有點詫異,但不驚喜。


    此刻她已經很平靜了。


    真正做出決定後,其實沒那麽難以接受。


    打開門,她平靜地看著他,“你怎麽來了?”


    “一聲不吭就搬回來,怎麽沒跟我說一聲?”桑漠寒冷冷看著她,語氣涼薄。


    “早上不是跟你說了麽?你也答應了的。”蘇顏顏垂下眉眼,語氣淡淡。


    他眉心跳了跳,“我什麽時候答應了?”


    “我說的時候,你問我不會後悔,我說不會,你就走了,不就是默認了嗎?”


    桑漠寒皺了皺眉,“我當時還沒想好……”


    “算啦。”他沒說完,蘇顏顏就打斷了,“你怎麽想,我都決定好了,不會改變,現在我搬回來,這事就這樣吧。”


    說完,她就想把門關上。


    但桑漠寒的掌透過門縫握住了她的手腕。


    蘇顏顏一驚,看向他,“做什麽?”


    “不能算,這件事我沒有答應。”


    “你沒答應又怎麽樣?”蘇顏顏笑了,“我跟顧沉之間的事情沒有了,和你的協議也就無效了,你明白麽?”


    “可你跟我簽了協議,你若不履行,得問過我同不同意。”


    蘇顏顏瞪眼,“桑漠寒,你這是在威脅我?”


    她覺得,真的是太好笑了。


    平時完全不在意她的男人,一旦她走了,就開始為難她。


    她的眼眸有些發紅,像是快承受不住那些委屈了,一字一頓地說:“桑漠寒,你知道嗎?你比顧沉更加可惡,他隻是讓我覺得惡心,而你,讓我覺得又惡心又痛苦,你想去告我,你就去,但是我告訴你,我不會再回你家,你休想!”


    說完,她將他推出去,一把將門關上了。


    她承認,她說這些話意氣用事了。


    桑漠寒若是去告她,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可是,當時她就是覺得特別委屈,就想發泄一下心頭的怒火。


    她想,他要告就去告好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可之後風平浪靜。


    桑漠寒沒聯係她,也沒給她發律師函,但是把文姐給叫回來了。


    蘇顏顏起床,看到文姐在陪墨墨吃早餐,愣住了,文姐怎麽回來了?是誰給她開的門?是墨墨?


    “媽咪,你怎麽把密碼給改了?早上文姐過來,都進不來,還是我給她開的門呢。”墨墨開口。


    蘇顏顏這才知道,是墨墨給文姐開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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