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知道他這趟差事是去垚城,他媳婦早早就給他準備了三件冬衣。


    於朝生提醒,“估計還不夠。”他做出一副神秘莫測的表情,抬起右手,大拇指在其他四個指關節上胡亂掐了一通,“經過我的推算,今年的冬日應該比以往都冷,不,或者說是大宇建國以來最冷的一個冬日。”


    看著他猶如得道高人般的掐算,聯想起他們夫婦倆的神異,梁燁咽了口口水,從懷裏掏出5兩銀子往他懷裏一扔,“還請仙師幫我算算,我媳婦什麽時候能懷上。”


    於朝生:……得,還真信了!


    不過編還是要繼續編的,他不露聲色收起5兩重的銀錠,“明年之內準懷上。”如果他還有命回京都的話。


    聽他這麽肯定,梁燁臉上不由自主浮現出狂喜。


    他和妻子成親十餘載,一直沒有孩子,求醫問藥、偏方拜佛,哪一樣沒試過,但就是沒動靜。


    今天聽於朝生說得這麽篤定,出於對朝生兄弟的盲目信任,梁燁覺得,他妻子明年鐵定能懷上,算算回老家的日子,後年夏末他梁燁就能抱上孩子。


    “朝生兄弟,謝了,到時候給你和弟妹送紅雞蛋。”梁燁拍拍年輕男子的肩,離開的時候嘴角快要咧到耳後根。


    嘿嘿,十年了,他梁燁終於要有後了!


    潘盈盈拎著籃子回來,碰上笑得傻兮兮的梁燁,疑惑的歪了歪頭。


    她把手裏的籃子往於朝生手裏一遞,伸手從馬車車廂的濕巾盒裏扯出一張濕巾擦手擦臉,順便問了一句,“他咋啦?”


    於朝生把籃子放到牛車上,手裏的碎銀在手裏一上一下的拋著玩兒,聞言眼也不眨的吹牛,“剛給他算命呢,他也覺得我算得準,怎麽樣?要不要試試?”


    潘盈盈沒好氣翻了個白眼。


    在組織的時候她就聽到過一個傳聞,劍組第一愛好給人算命,組織裏那些外國成員都被他忽悠走不少錢,不過沒人出來證實,而且沒人能打得過他,久而久之,這個傳聞就不了了之了。


    看到她的白眼,於朝生很有自知之明的舉起雙手,“行行行,知道你不信命,行了吧。”


    “不過,現在到處都找不著水,就我們倆能找到,不會露餡吧?”潘盈盈把用過的濕巾扔回空間的垃圾桶。


    一些不能見光的東西用過以後,垃圾都會丟到垃圾桶,然後趁著出去找水的時間偷偷掩埋。


    於朝生嘿嘿一笑,湊過去姐倆好的挽住她的胳膊,聲音壓得很低,但也掩不住他那副賤兮兮的口吻,“潘姐,想不想玩票大的?”


    潘盈盈眉毛一挑,他知道這小子一向歪主意多,隻是不知道他說的“大”到底是有多大。


    她斜睨他一眼,“怎麽說?”


    於朝生伸出骨節修長的右手在她麵前晃了晃,吸引到她的目光後,又在胸前擺了個收拾,就像電視劇裏的觀音似的。


    “吾乃九天神君使者,因爾等飽受世間疾苦,神君不忍,特命吾來拯救爾等。”他語氣嚴肅,神情悲憫,倒真像那麽回事。


    潘盈盈反手就給了他兩下,“你小子裝神弄鬼啊伱!”


    於朝生被捶得直躲,這女人是吃菠菜長大的嗎?力氣也未免太大了吧!


    “你想被燒死,老娘可不想!你以為人家跟你一樣蠢!”潘盈盈見他敢躲,伸手就去擰他腰上的肉,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皮癢了他!


    “哎呀!我說真的!我都試驗過了,這兒的人特別mi信,這麽搞保準沒問題!”於朝生抓住她的手腕,不讓她掐到自己,嘴裏低聲向她解釋。


    真以為他這幾天給人算命是白算的?不都是為了打探消息。


    “而且,你真以為咱們沒被人懷疑?隻是沒人表現出來而已,我們的行為根本解釋不清,隻能這樣糊弄過去。”於朝生正色,大家都不是傻子,別人弄不來的水隻有他們能弄來,大家嘴上沒說,心裏肯定門兒清。


    不然幹嘛聽說他會算命,個個那麽積極。


    他這麽一說,潘盈盈也反應過來,不止是水的事,還有她們之前從瓊陽縣弄來的那麽多財務去哪兒了,林小娥很聰明,難道就沒懷疑過?


    她斂下眉眼,“這樣真能行?”


    於朝生點點頭,“不行也得行。”


    潘盈盈沉吟片刻,掙開於朝生的手,“那怎麽搞?”


    於朝生眼珠轉了轉,“害”了一聲,“這還不簡單。”


    他指了指自己,“金童”,又指了指潘盈盈,“玉女”。


    最後,他做出總結,“咱們是九天神君座下的金童玉女,因不小心打碎神君的仙燈,被罰下凡曆劫,成親後才解開封印,慢慢覺醒。”


    潘盈盈看著他,說出自己對這個小故事的最高評價,“於老師當初退出文壇我是萬分不同意的。”


    於朝生咧嘴一笑,對她拱拱手,“多謝誇獎。”


    “那咱們挑個日子,把這件事公布出去?”他眼裏含笑,讓人很容易忽略他眉目間的那股邪氣,仿佛他真是個什麽純良少年。


    潘盈盈抬手做出製止的手勢,“不急,得把這個故事完善一下。”


    於朝生:“行。”


    ……


    ……


    三日後,一個依舊炎熱到不行的傍晚,於朝生和潘盈盈這對小夫妻召開了第一次團體大會。


    這也是後來史書上所記載“神降日”,在這一天,男女老少都要穿上最好的衣裳,帶上自家做的飯菜去神廟祭神。


    林小娥拿著紙筆,肅著一張俏麗的小臉坐在潘盈盈右手邊,她旁邊是把玩著匕首的王雪兒。


    於春兒和於秋兒依偎在潘盈盈身邊,一個在書,一個在偷偷數著荷包裏自己攢下的銅板。


    大家圍坐在一起,原本嘻嘻哈哈的眾人在聽到於朝生的話以後齊齊閉上了嘴。


    整個營地落針可聞。


    林小娥手一抖,紙上暈開一團黑乎乎的墨跡。


    她看著老神在在的潘盈盈,抿了抿唇,眼裏透露出一種狂熱的崇拜。


    “我就知道!”於老二一拍大腿,激動得滿臉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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