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離開了一段時間,所以月隱山一帶的氣候現在變得比較涼爽,估計之後還會繼續降溫,直到恢複至原本應該有的低氣溫。


    雖然我現在已經回到了這裏,但是氣溫並沒有出現回升的跡象。如今的我已經可以控製住自己的法天象地,選擇是否要讓自然氣候因為自己的存在而出現變動。之前我回歸到鹹水市的時候,也有意識地控製住了自己的法天象地對於城市氣候的影響。


    而此時我之所以可以帶著所有人瞬間轉移到這個地方來,其實也和法天象地這個技能有些關係。


    “這裏……難道是月隱山?”


    祝拾也對於月隱山一帶發生的大新聞有著了解,她一看此地山河破碎的慘狀,便意識到自己是被帶到了什麽地方來,然後露出了非常疑惑的表情,說:“剛才把我們轉移過來的能力,是莊成你的火焰傳送嗎?可是我記得你的火焰傳送,不是應該隻能傳送自己的身體和隨身物品,無法帶著自己以外的人一起傳送的嗎?”


    “不……剛才的能力不像是基於火焰力量的傳送,反倒更加像是與地脈相關的儀式法術……”祝老先生沉吟,“在自然領域的法術裏麵有這麽一種移動手段,那就是通過遍布大地山川的靈脈,或者說是地脈進行移動。


    “這種移動手段通常需要複數獵魔人舉行極其複雜的儀式步驟才可以實現,而如果是花費漫長光陰苦練此技的頂尖獵魔人,則可以省略大部分儀式步驟,化天涯為咫尺,一步便能夠抵達人世間的任意場所。


    “這門法術有時候也會與佛教的神足通混為一談,雖然並不是相同的技能,但也被視為神通的一種,是在道教係法術裏麵最高級別的移動手段。對應的是神話中天罡三十六變的‘潛淵縮地’,以及地煞七十二變的‘神行’。


    “如果我的判斷沒有錯誤,莊成,你之所以可以施展這門神通,是因為你對自然本身施加律令,使其配合自己完成了這個奇跡,對不對?”


    我承認:“差不多就是這樣。”


    大無常的法天象地,便是給天重定法條、給地重定形象。這不止是能夠讓自然氣候呈現出符合自己屬性的變化,也可以命令天地自然本身。


    如果說小時候的祝拾和小碗的正位法天象地還需要跟自然打個商量,請求自然給自己幫忙,那麽大無常就隻需要簡單地下個命令就可以了。甚至都不需要在口頭上說出來,以自己的法力作為媒介就能夠直接發號施令。


    其實我是第一次這麽幹,雖然心裏覺得“這麽做大概能成”,但也隻是先試試看而已。


    除此之外,我應該也可以對著自然界的動植物做出一些命令,比如說使得動物聽懂自己的命令,或者讓植物在一定範圍內依照自己的願望進行生長。


    我今後的運氣應該也會變得很好,出門旅遊的時候不會刮風下雨,釣魚的時候不會空手而歸,遇到難題的時候也會很容易就降臨解題的靈感;而與我為敵之人的運氣則會變得很差,身體會變得容易生病,睡覺容易做噩夢,出門的時候甚至有可能會被雷劈等等。


    成為大無常以後的新變化還不止於此,並且隨著我更加熟悉自己的力量,可能還會再出現更多的新變化。


    隻要力量積累到足夠強大的地步,自然會有萬般神異自行顯現——這句過去的感慨正在逐漸地變成現實。


    聽了祝老先生的解釋,祝拾了然地點頭,然後無語地看向了我:“莊師兄,你其實隻是想要露一手而已,對吧……”


    我立即轉移話題:“總之……在這裏就不需要顧忌周圍了,你和麻早先去嚐試吧。”


    祝拾先和麻早去附近的空地上嚐試通過回歸之力重置天賦了,而我和祝老先生則站在遠處看著。


    正好,我有個特別在意的問題想要詢問祝老先生。而他似乎也有些事情想要跟我說,一邊轉頭看向了我,一邊把手伸進衣服夾層裏,似乎想要掏出來什麽東西。


    “——你好像有什麽問題想要問我?”他注意到了我的神態,“不用介意我,先說說看你的問題吧。”


    “其實倒也不是什麽特別重要的問題,而且可能會有點冒犯到你們祝家。”我說。


    “沒關係,我們之間是什麽關係?你盡管問就是了。”他說。


    “謝謝。我想要知道的是……祝壹到底為什麽會死?”我問。


    這是我在最近這段時間才慢慢意識到的問題。


    祝壹是祝拾九代前的先祖,是活躍在距今兩三百年前的大無常,並且在死亡以後留下了鑄閻摩劍這把武器。一開始在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我並沒有產生過多的疑惑。兩三百年前的古人,就是如今不在人世也很正常。我算是被自己的常識給束縛住了。


    而後來我則接觸到了據說活了幾百年的銀月和扶風,以及據說與祝壹在同一個時代活躍的水師玄武,這才慢慢地回過味來。在獵魔人的世界,想要延長壽命貌似不是什麽難如登天的事情。


    或許成級別及其以下的獵魔人想要做到像是神仙一樣長壽還很困難,但是從大成位階開始,活上幾百年好像也不是很離譜。而在成為大無常以後,就更是可以與天地同壽。除非是命濁那種與奈落簽訂契約固定壽命的角色,否則就不存在自然老死的說法。


    換句話說,大成位階和大無常要是死去,那基本上就隻可能是橫死,壽終正寢的才是例外。


    雖然問別人家祖宗是怎麽橫死的多少有點不講究,但我還是問出來了。說不定這件事情裏麵會牽扯到一些危險的秘密,如果是會給祝家造成麻煩的東西,我也可以出手幫忙解決一二。


    “關於這件事情……其實在聽完你最近經曆的事情之後,我也是打算要和你說一下的。”祝老先生說。


    “我最近經曆的事情,與祝家先祖的死亡有關聯?”我疑惑,“難道祝壹的死亡與玄武有關聯?還是說……”


    “不,與玄武無關。”祝老先生否定。


    “不是玄武的話,那麽……”我忽然鬼使神差地閃過一道靈感,“……莫非是山兩儀?”


    我原本就有打算拜托祝老先生幫忙收集與山兩儀相關的信息,祝家也是我眼下唯一可以拜托幫忙、且可以信賴的對象。


    因此在之前交流的時候,我也把自己所掌握的關於山兩儀的信息都坦誠布公地說了出來,其中包括了自己應該就是兩儀傳人這件事情。


    “正是山兩儀。”祝老先生點頭,“莊成,我先問你一個問題,為什麽你會那麽確信自己就是兩儀傳人?隻是因為玄武咬定了你就是兩儀傳人而已嗎?”


    “是因為力量的克製關係。”我如實回答,“就算我和玄武的力量再怎麽水火不容,在克製關係上應該也是會有至少一點點錯位的。因為我們是思想觀念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對於水和火的理解也會有所偏差,這種偏差必定會表達到在我們的法力上。


    “一個是在古代出生,活了幾百年,經曆了不知道多少滄桑的超資深獵魔人;一個是在現代出生,隻有不到二十歲,正式接觸怪異世界才一個多月的大學生……我們的思想和法力不可能完全一致。


    “所以,如果我們在力量互動關係上呈現出了如出一轍的共識,那就隻能說明我們的力量是被相同的根源給‘定性’了。既然他是被玄武之種所定性,那麽我就隻能是被朱雀之種所定性。”


    祝老先生歎息:“原來如此,如果是這樣,那麽證據確實是不能更加確鑿了。”


    “你是在擔心山兩儀有一天會出現在我的麵前,奪走我所有的力量,讓我徹底淪為一般人,甚至是就此死亡嗎?”我問。


    “雖然也有那樣的擔心,但那倒是其次。”祝老先生說,“在獵魔人的世界裏,有這麽一條共識,那就是每個大無常都注定要在自己的人生中經曆他人無法想象的磨難。就好像凡人在羽化登仙之前或者之後,都必定要經曆天地降下的大劫一樣。


    “正所謂‘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大無常也不能免俗。或許山兩儀就是你命中注定的劫難,而即使是沒有山兩儀,也必然會橫空出現其他令人難以接受的劫難。無論如何,祝家都定將鼎力支持你,你不需要有多餘的想法。”


    “那麽……你是想說?”


    沿著這個話題的走向,我多多少少地預感到了祝老先生接下來要說的話。


    足以成為大無常之劫的山兩儀、中道崩殂的祝家先祖祝壹、令人聯想到水師玄武“金丹”的鑄閻摩劍……種種線索在我的腦海裏麵匯聚起來,形成了一條令人吃驚的結論。


    “根據祝家曆代傳承的資料,過去的先祖祝壹與你相同,也是一名兩儀傳人。”祝老先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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