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冰劍的魔術師

    ［那麽今天的課就上到這，雖然我很想這麽說……但是這回我有個想法］


    我們正在確認高速魔術和劍技的架勢，現在正好是結束的時候。


    ［已經到6月了，魔術劍士競技大會差不多也快來了。校內的預選是從7月開始，7月下旬將會決出代表選手。一年級新生參加的是新人戰，換句話你們隻會和同樣是一年級的學生交手。當然，是和其他學校的選手戰鬥。大體上，同一所學院的學生在序盤並不會被分到一起。考慮到這些……我想來一場模擬戰，有沒有人想要參加呢？自告奮勇或者推薦別人都可以哦］


    魔術劍士競技大會嗎。


    我也曾聽師傅說過，一年級的出戰新人戰。二年級開始則是參加本戰。


    盡管我已經告訴師傅，這次隻想要靜觀並不會出場……話題還是朝著意想不到的方向進展了。


    ［教官，請讓我來］


    ［哦。是阿爾伯特·艾利烏姆君啊。因為你肌肉健碩所以我很期待你哦。那麽，他的對手是……］


    ［雷伊·懷特。過來］


    ［嗯？我可以參加嗎？］


    ［啊啊］


    那雙緊盯著我的雙眸裏是藏有怒火嗎，還是說隻是單純地想要一戰呢，總覺得他不可思議地非常激動。


    但是很奇怪……就算再怎麽因為我是一般人，會挑釁到這種程度嗎。


    不對，要說是貴族的本質的話也就罷了……但是果然，我總覺得牽涉到別的什麽意誌。


    ［懷特君。雖然你也是優秀的劍士……要接受嗎？］


    ［既然是被指名了，的確如此……請讓我來一試吧］


    一瞬間，四周議論紛紛。


    ［貴族和枯萎的魔術師嗎……］


    ［但是他啊，身手非常矯健呢］


    ［嗯嗯。雖然魔術方麵不怎麽在行……不過劍術或許就不太一樣了呢］


    ［一般人也意外地很能幹啊……］


    出乎意料地也聽到了善意的意見。在那之中，阿梅莉婭和埃維走到了我的身邊。


    ［雷伊，要加油哦］


    ［我也很期待你的表現啊］


    ［我會全力以赴的］


    在萊特教官的見證下，我和mr.艾利烏姆相對而立。


    ［就讓我來教教你，之前的那件事隻是個偶然吧］


    ［之前的那件事……？是在說卡夫卡之森的那件事吧］


    確實他們應該也是以高名次通過的。


    但是，他大概是對被我救了一命這一事實感到不滿吧。


    ［我也可以做到的！而且，我比你更強！貴族是不會輸給一般人的！！］


    ［嗯……原來如此。不過，鹿死誰手還未可知。讓我們堂堂正正地決一勝負吧］


    話音剛落，mr.艾利烏姆的眼神變得更加嚴肅了。


    他很重視血統這種東西。


    但與其說是他自身的原因，不如說是他所處的環境造成的，我不禁這樣想到。


    自幼便重視血統，注重才能。


    雖然不能說是一無可取，但是隻有這樣……並不足矣。


    正因為是現在成為了七大魔術師的我，才會明白這個道理……那一定，隻有曆盡千辛萬苦後成功的人才能明白吧。


    我認識到即使用嘴巴說出來也已是徒勞。


    這樣的話，就該用這把劍來分出個是非對錯了。


    ［規則是使用木劍以及隻允許行使強化身體的魔術。這一次不能使用高速魔術，畢竟你們還不能熟練地操縱呢。這場勝負哪一方該承認敗北，將由我來裁定。因為危險之時我會阻止你們繼續戰鬥］


    ［知道了］


    ［是。我明白了］


    聽完這番話，我們拉開了距離。


    其他的學生將演習場團團圍住，隻剩我和他直麵相對。


    ［那麽……戰鬥開始！！］


    確認到這句話的同時，我們雙方在地麵上疾馳。


    當然，奔跑的同時也沒有忘記行使魔術。


    《第一元素＝編碼＝物資代碼》


    《物資代碼＝解碼》


    《物質代碼＝數據處理》


    《具體化＝ 內部代碼》


    在身體內部應用代碼。


    雙方都強化了身體能力之後，他擺出上段的架勢，用木劍狠狠地朝我迎麵劈來。（上段是劍道中一種將劍高舉過頭頂，左腳在前，右腳在後的一種架勢）


    ［歐拉拉拉拉拉拉拉拉！！］


    ［唔……！！］


    我承受了他這一擊。


    好沉。好沉的一劍。


    雖然他似乎對自己的實力很有自信，但那未必就是錯的。要說的話，他的實力在一年級中應該也能名列前茅吧。


    作為魔術劍士未來可期……不過，我也不能在這裏簡單地輸掉。


    因為不管怎麽說，我也有著好強的一麵。


    畢竟向師傅發起挑戰的時候，無論何時我都不願意放棄呐。


    ［咕……混賬現在怎麽樣啊！！明明隻是個一般人！明明隻是個枯萎的魔術師！］


    ［……］


    怒濤般的連續攻擊反複襲來。


    他盡情地揮舞著木劍。


    但那隻是……任憑感情驅使，全靠由身體強化得到的力量來使劍罷了。


    他的攻擊毫無章法。劍術與魔術相同。


    就算並不存在代碼理論，但也應該冷靜且理智地行使劍術。


    ［……mr.艾利烏姆］


    ［啥！？］


    ［結束了］


    ［啊……！］


    當他再一次想要大幅擺出上段架勢的那一瞬間，我揮劍砍向了他的手腕。


    於是他手裏的木劍在空中一圈圈地飛舞，就那樣落到了地上，發出咣當咣當的聲響。


    勝負已分。


    ［結束了啊。勝者是，雷伊·懷特君］


    全場一片嘩然。


    ［不會吧……］


    ［意外地輕鬆呐］


    ［但是……一般人竟然真的獲勝了……］


    雖然大家看上去都很震驚的樣子，但是我感覺到在那之中阿梅莉婭正緊盯著我。與其說那是在祝賀我的勝利，不如說她更像是在尋求著什麽……這樣的視線。然後阿梅莉婭並非朝我，而是向萊特教官走去。


    ［老師］


    ［嗯？是羅斯同學啊。怎麽了嗎？］


    ［接下來可以讓我和雷伊較量一下嗎？］


    ［如果他同意的話倒是沒什麽關係……］


    ［我沒問題］


    我馬上就答應了。


    原來如此。阿梅莉婭是想要和我交手啊。


    於是一臉茫然的mr.艾利烏姆失魂落魄地朝眾人所在的方向走過去後……這回變成了我和阿梅莉婭對峙的情況。


    ［雷伊，你是個不可思議的人呢。明明並不能順利地使用魔術。卻有著超凡的劍術，而且在卡夫卡之森展現出的實戰技巧也很厲害。從那時起，我就想要與你一戰了］


    ［這樣啊。你的話讓我很開心。讓我們共同切磋琢磨一番吧］


    ［嗬嗬。是呢］


    彼此擺好架勢。


    然後，萊特教官又一次大聲宣布道。


    ［那麽……戰鬥開始！！］


    和剛才一樣，我再次運行起代碼強化自己的身體……。


    ［唔……！


    ］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快。


    阿梅莉婭的速度遠在mr.艾利烏姆之上。


    雖然那份速度也有魔術構成的原因，不過這也說明了她在代碼的處理速度上是一流的。阿梅莉婭不僅魔術容量很大，處理速度也非常快。


    由於她在這方麵非常出色，所以隻能斷定她擁有卓越的才能了。


    我從正麵承受住了她的攻擊。


    雖並不沉重……但是，好快！


    在我擋下的那一瞬間，阿梅莉婭立馬又展開了下一次的攻擊。


    我也趁著她的空隙，反複回擊……狀況徹底變得越來越糟。


    雖然我們的攻勢相差無幾，然而她在速度上的優勢非常明顯。


    ——這樣下去的話太勉強了。但是，在這裏……。


    稍微思索了一下後，察覺到束縛自己能力的枷鎖稍微鬆開了一些。我的戰意高漲了起來。她那過於美妙的劍舞，連我也想要認真對待了。


    戰鬥進一步白熱化。


    彼此手中的劍不斷交鋒，慢慢加快速度。迄今為止，雖然和阿梅莉婭有過多次的切磋，但是隻有這次她的幹勁不太一樣。


    這次一定要贏過我。看得出來她有這樣的氣概。


    在她的那股氣勢帶動下，我漸漸地取回了感覺，回憶起在戰場上學到的技術。


    人體是非常奇妙的，因此盡管數年間都未曾使用過，那些劍技還是確確實實地銘刻在我的身上。


    ［咕……！］


    阿梅莉婭發出了痛苦的聲音。


    我的速度越來越快。她已經成了防守的那一方。


    毫不留情地持續揮舞手上的劍。


    一邊追憶著往昔之日，一邊盡情沉醉在劍與劍來回交錯之中。


    一不留神，已經跨過那條界線了。


    明顯超過了學生水平的一劍，揮向了阿梅莉婭。


    ［……誒？］


    我已經意識不到愣住的阿梅莉婭的聲音了。


    然後我的劍就像消失了一樣，直衝她的咽喉而去，不料……


    ［咕……！］


    劇烈的疼痛在我的腦內蔓延開來。於是，這一擊中途就失去了勢頭，就那樣我手上的劍被阿梅莉婭打飛了出去。


    ［勝者是，阿梅莉婭·羅斯同學呢。不過懷特君……你……］


    ［……不。單純是我輸了，僅此而已］


    我隨即忍受著疼痛，向阿梅莉婭尋求握手。


    ［阿梅莉婭，你很厲害啊］


    ［……最後的］


    ［嗯？］


    ［最後的那個,是什麽？我……看不到……］


    ［哎呀，那個是……］


    ［你到底是，什麽人……？］


    麵對阿梅莉婭的質問，我並沒有回答。


    隻是她一副茫然的樣子。睜大雙眼，注視著我。那樣的她，散發著與以往不同的氛圍。應該這樣說，現在的她很危險。


    阿梅莉婭一定是，對讓她看到了異常的攻擊的我感到不可思議。


    然而我並不能回應那道視線。


    我轉過身，隨即像要逃避一般離去。


    然後到了第二天。


    我聽到了許多的傳聞，風向似乎有了少許的變化。


    ［你聽說了嗎？一般人好像戰勝了貴族哦？］


    ［有傳聞說，他甚至能和那個三大貴族的羅斯大人不分上下的樣子］


    ［嘿……這樣啊。意外的很能幹呢，一般人］


    些許這樣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


    ［喔——。雷伊的傳聞也好轉了一些嗎］


    ［是這樣的話就好了呐］


    現在，我和埃維一起離開了宿舍。正當我們朝著教室走去的時候，聽到了這樣的對話。


    意外的是，對我的評價竟然這麽快就改變了也說不定。


    雖然我並不在意他人的評價，但是果然沒有惡評的話，今後的學生生活也會變得更加美好吧。


    ［不過……］


    ［怎麽了？］


    ［你的戰鬥技巧果真很厲害啊。從哪學來的？］


    他說的是昨天的事。


    如果隻是和mr.艾利烏姆的比賽也就算了，但如果是劍術的行家看了我和阿梅莉婭的戰鬥，應該會明白我動作中的異常之處吧。埃維似乎也能感覺到什麽的樣子。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是好……不過，這裏還是決定要誠實地答複。


    ［其實，我有一個師傅］


    ［師傅？劍術上的嗎？］


    ［不，並不隻限於劍術。也是我人生的師傅。魔術，劍技，還有做人的道理。教會了我許許多多的事情］


    ［嘿……這樣嗎］


    ［雖說有些苛刻就是了］


    ［有那麽嚴厲嗎？］


    ［是啊。相比起來，這裏的生活簡直就是天堂］


    回想起來，迄今為止的日常還真是殘酷。


    試著回顧那段日子後，也可以說我積攢了相當不錯的經驗吧。


    ［嗚哇……那還真是有夠慘的啊。那，那位師傅現在在哪呢？］


    ［師匠現在正住在王國東邊的森林裏。什麽時候也向師匠介紹一下埃維好了］


    ［誒……我該不會被你的師傅教訓一頓吧］


    ［沒問題的，因為師傅她的外表可是很美麗的哦］


    ［女人嗎……不過，外表是指……］


    ［雖說性格上有很多問題，不過並不是壞人］


    ［嘛，畢竟看到雷伊你就能明白了啊］


    ［嗬嗬，是啊］


    於是在我們閑聊的同時，一眨眼的功夫就到教室了。


    ［早上好］


    ［你好！］


    打完招呼，我們朝著各自的座位走了過去。然後，我看到艾麗莎和阿梅莉婭也朝我的位子走了過來。


    ［早上好，你們兩個］


    ［早……早上好……！］


    在昨天的比賽中，略微有些情緒高漲的我，解放了一部分的能力。


    雖然阿梅莉婭向我詢問起這件事，但我還是像逃跑一般當場離開了。


    最後的那一擊。恐怕其他的學生還好，但是身為當事者的阿梅莉婭以及萊特教官多半都已經察覺到了不少。


    然而，阿梅莉婭絲毫沒有表現出那種樣子，反而是像往常一樣和我搭話。


    如果隻是我的杞人憂天就好了……但奇怪的是，我感覺那之後的阿梅莉婭，身上彌漫著危險的氣氛。那並非隻是單純地震驚於我的劍技，而是像是有什麽東西在灼燒，一心向往……我感覺到了那樣的視線。


    我和大家接觸的時間還是太過短暫。


    正因如此，才會看似了解，其實卻還有著我所不了解的一麵……彼此之間都是如此……。


    或許有一天，我一定也會走進阿梅莉婭內心的深處。


    於是，今天也跟往常一樣，新的一天開始了。


    放學後。


    因為背後有人對我說話，我轉過頭去，站在那的正是他。


    ［……喂］


    ［是mr.艾利烏姆啊。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都是因為你……我才會……我才會……！蒙受貴族輸給一般人的屈辱……！！］


    原來如此。上次的失利對他來說絕非小事。


    而且他的身後還有好幾個學


    生。那一定是他的朋友們吧，但是看上去……並不像是可以愉快談笑的氛圍。


    今天放學後正好去了趟圖書館，回去的時間稍微晚了點。


    我走在走廊上，正準備要回宿舍。


    學生也沒幾個了，夕陽照射進來十分愜意。


    接下來他要說的話……我大致也能夠猜到了。


    ［我不可能會輸給你！作為魔術劍士，比拚綜合實力的話……我絕對，不可能輸給你！］


    ［原來如此。昨天的模擬戰上，你沒能發揮全部的實力嗎？］


    ［沒錯！如果允許使用其他魔術的話，我不可能會敗在隻有身體能力出色的你手上！！］


    ［……是嗎。所以，你想要申請決鬥是吧？］


    ［你這不是很清楚麽……］


    ［嗯……］


    我明白，像這樣的事遲早會來的。


    因為他很明顯地將我視為眼中釘，所以模擬戰的那場戰鬥一定會打響。


    再加上今天早上的傳聞。嚴重損害了他的名譽吧。


    正因如此……他才會憎恨我。


    雖然這裏也可以選擇不接受……但是那樣他的怒火一定不會平息。


    那樣的話，我的選擇就隻有一個了。


    ［明白了。我就奉陪你一會吧］


    ［使用真劍，魔術也可以行使］


    ［也就是說作為魔術劍士來戰鬥啊］


    ［沒錯。那麽，你跟我來］


    我們一路上並沒有被誰阻攔，來到了演習場……但是我瞥了一眼後方，埃維、阿梅莉婭、甚至連艾麗莎也目不轉睛地凝視著這邊。


    ［雷伊君。沒問題嗎……］


    ［雖然我覺得不會有什麽事，不過還是有些擔心呢］


    ［啊啊。萬一發生什麽狀況的話，我們就去幫他一把吧］


    看來他們也跟過來了的樣子……是在擔心我嗎。


    不過，無需擔心。


    因為我對應付這一類人很有心得。


    ［接著］


    mr.艾利烏姆把真劍扔了過來。


    來到演習場的除了我們，不知為何還有許多前來觀戰的學生。


    這場戰鬥已經作為他讓我出醜的表演傳播開來了嗎。


    我快速地環視四周，感覺確實有許多貴族的學生。


    雖然我的確沒有記住所有人的名字，不過顯而易見的是，他們對身為一般人的我的印象並不好。


    加之為了不讓聲音在演習場外回響，複數的學生正在展開結界。


    看來，他做得十分徹底。


    ［mr.艾利烏姆，決鬥的規則是？］


    ［承認自己敗北的那一方就輸了］


    ［可以］


    我撿起了他扔過來的劍。


    那是我在卡夫卡之森的演習裏也使用過的，常見的闊劍。


    這場戰鬥，雖然形式上和昨天類似，但卻有著明確的差別。


    使用的並非是木刀，而且不管什麽魔術都可以行使。


    所以是真正意義上的，魔術師之間的戰鬥。


    實際上，自極東戰役結束以來……也就是說這3年間，我從未實戰過。


    但是這期間我並非什麽也沒做，即使是在這所學院裏也一直努力著。


    這樣的話，我得以現在能拿出的全力來麵對他。


    ［——歐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


    沒有決鬥開始的信號。不過我早有準備了。


    也沒有裁判之類的。


    用劍彼此激烈交鋒，給對手刻上敗北二字的話就是勝利。


    ［唔……！］


    ［歐拉歐拉，怎麽了啊啊啊啊！！］


    和之前不同，沒有了魔術的限製。他使用高速魔術生成火球（fire ball），接著反複強化身體之後，朝我的方向攻了過來。


    ［……］


    依然是由感情主導的攻擊麽，mr.艾利烏姆朝我發動了怒濤般的攻擊。依靠高速魔術的攻擊也很不錯。


    而且在使用魔術的間隙中，手持利劍向我襲來。


    ［你隻會防禦嗎！？啊啊！？］


    ［……］


    他是覺得自己已然取得優勢麽，進一步展開了攻勢。


    他盡情地揮動著利劍。


    使劍的同時還加入了高速魔術。乍一看，對方正處於優勢。他本人也明白這一點嗎，攻勢越來越猛。


    然而，他還不知道。


    在戰鬥中，感情什麽的並不需要，那僅僅隻是無用的東西罷了。


    ［啊……哈……？］


    mr.艾利烏姆目瞪口呆……


    那是因為，我用闊劍斬斷了逼近眼前的火球。


    難以置信的一幕使他愣住了。


    一旁觀戰的學生們也是如此。


    於是，我手持闊劍，重新擺好中段的架勢，這樣宣告道。


    ［——mr.艾利烏姆。讓我來告訴你世界的廣闊吧］


    ［胡說八道啊啊啊啊啊！］


    於是我重新和他展開對峙。我牢牢地踩在地麵上，視野裏捕捉到了他的攻擊。


    ——稍微，解放一些能力吧。


    我略微解除界限後，和mr.艾利烏姆繼續交戰。


    以高速魔術驅使火球還有火柱（fire pir）的同時，他持續向我發起猛攻。那已經是，等同於地毯式的轟炸了。


    他已經理解到自己在超近接距離的戰鬥上處於劣勢了麽，徹底選擇了遠距離的魔術攻擊。


    ［歐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


    頃刻間我理解了，那利用連鎖魔術發動的攻擊，是20個左右的代碼連鎖後的產物。


    火焰的世界傾盆而下。


    已然將演習場徹底地化作紅蓮的世界。


    地麵雖尚未熔化，卻已然完全燒焦了。


    然而，這片火焰當然不會一直燒下去。


    他瞄準的應該是直接命中的機會吧，不過我是不可能讓他得手的


    ［……］


    我將手中的劍架低平行於地麵，從連續不斷從天而降的魔術之中穿過，跑了過去。


    剛才我稍微解除了一點自己的界限。


    當然，雖沒有覺醒為『冰劍的魔術師』，但還是已能看到一鱗半爪。


    ［那是……什麽？］


    ［到底怎麽回事！！］


    ［那家夥真的是一般人嗎！？］


    ［退下，不退下的話會受傷的！］


    ［太危險了！快退下！］


    從周圍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不過，我漸漸聽不到不必要的聲音了。


    腦海中已經開始削除無用的情報。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該死的家夥啊啊啊！他媽的給我停下來——！！］


    他大聲叫喊著。


    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了。這一點也如實地體現在了魔術上。


    火炎之雨，傾盆而注。


    用眼角掃視了下四周，火雨似乎波及到了小部分正在觀戰的學生們……不過，看來他們至少能夠做到最低限度的自衛的樣子。


    ［……徹底自暴自棄了麽］


    我一邊低喃，一邊繼續閃避他的攻擊。


    大概在他看來，我是從這火焰之雨中鑽了過去，甚至是在火焰的海洋中不斷前進吧。


    ［為什麽！！為什麽無法命中啊啊啊啊！］


    盡管在地麵上留下了鮮明的痕跡，不過絕不可能給我造成絲毫的傷害。因為那粗糙的魔術，隻需輕輕攻擊下就隨便煙消雲散了。


    『構成代碼的術式太過簡單了』


    如果師傅在場的話，一定會這樣說吧。


    最後他會采取的行動隻有一個了。


    他一定，會亮出自己的王牌吧。


    ［嘿嘿嘿……已經搞不清楚了……因為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了啊啊啊啊啊！！］


    依舊在不斷大聲喊叫著的mr.艾利烏姆選擇的是，大規模魔術。


    將龐大的魔術術式寫入代碼中，在這個世界上具現化。


    ［火炎龍（febris draco）噢噢噢噢噢噢！！！］ （draco即天龍座）


    他將雙手懸在空中後，一條火焰之龍就此顯現。


    巨龍從天而降，穿過大地後衝我而來。


    之前的魔術完全無法望其項背。


    上級魔術。在那之中同時隸屬於大規模魔術的魔術。


    這就是火炎龍。


    衝天的熱浪毫不留情地灼燒著我的身體，但隻是這種程度的話，還是可以自製住的。


    畢竟我並沒有被火焰直接灼燒。


    然後，從正麵目不轉睛地盯著襲來的攻擊。


    ［——呼］


    我將那條迫近的炎之龍斬斷。


    即使是大規模魔術，代碼的術式構成過於簡單，所以要將其斬斷絕非難事。


    ［……也就這種程度吧］


    嘣的一聲，再次揮劍後，火焰之龍徹底消失了。


    飄落飛舞的火星，意味著他的敗北。


    ［什……你……是！！？］


    由於太過吃驚，他用手撐著地麵不住地後退。


    他的雙眼裏充滿了看到難以置信的東西般的恐懼。


    ［別……別過來！別過來啊啊啊！］


    我從容不迫地飛快向前走去。


    勝負已分。


    他的內心被我擊垮，刻上了無法戰勝我的烙印。


    ［雷伊！危險！］


    ［雷伊！］


    ［雷伊君……！！］


    那是阿梅莉婭他們三人的聲音。


    與此同時，其他學生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讓你嚐嚐這個！！］


    正好在大家對角線的方向，有學生對著我行使了魔術。這應該可以說是來自第三者的妨害了吧。這種事我早已經預想到了。


    除了阿梅莉婭、埃維、艾麗莎，在這裏的全都是些對我不滿的貴族。


    那樣的話，一旦決鬥發展成現在這樣的狀況，他們使出卑劣的手段也是有可能的。


    ［……沒關係。隻有這種程度的話，還傷不到我］


    在視野裏並沒有捕捉到襲來的魔術的情況下，持劍向身後砍去。


    於是，對方釋放出的火球也消散了。


    ［什麽……！？］


    發出聲音的應該是那個施放魔術的人吧。


    不隻是做出妨害行為的那名學生，其他的學生們似乎也一片啞然，不會再有任何舉動了。


    ［咿……！］


    我隨即揮劍指向mr.艾利烏姆。


    然後對他宣告道。


    ［mr.艾利烏姆。這樣可以算作我的勝利了吧？］


    ［啊啊……是，是我輸了……啊……你以為我會這樣說嗎啊啊啊啊啊！！！］


    刹那間。


    他行使高速魔術發動了火球。


    時間上還不到一秒，明顯他是早有準備。


    ［什……哈……消，消失了……竟然！！？］


    沒有握著劍的左手橫向飛快地劃過後，他的魔術就突然消失了。


    ［魔術的無效化……！？這種技術，我可是從來都沒聽說過啊！］


    ［嚴格來說，並不是無效化］


    ［那……難道是分解嗎！？］


    ［不，也不是分解。我說過了吧，會告訴你世界之廣闊］


    ［為什麽……你！其實是貴族吧！？是三大貴族的私生子對吧！啊啊！？］


    盡管他想憑借否定我的出身，來為自己的敗北尋找理由……不過我毫不留情地將現實擺在了他的眼前。


    因為他有著應當知曉的現實。


    ［你錯了。我的出身的確是一般人。不過，就算是一般人也可以使用魔術，所以我才能……像這樣戰鬥。出身很重要。但那並非一切。mr.艾利烏姆，如果你能夠明白這個道理的話，一定可以有所成長］


    ［……我……我究竟……］


    已經不再抵抗了的樣子。


    就像是失去了生機一樣，mr.艾利烏姆當場趴在了地上。


    然後，止不住地放聲慟哭。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概是悔恨吧。


    完敗給了自己曾經瞧不起的一般人。


    正因為他是優秀的魔術師，所以才能明白。


    我和他之間，存在著天塹般的差距。


    但是如果他能夠認識到這一點的話，就足矣了。


    將這份悔恨轉化為動力，仍舊可以繼續戰鬥，學習。


    因為即使一度敗北，但這裏並非是生死攸關的戰場。


    所以像現在這樣……慟哭流淚也是有必要的。


    ［雷伊！沒事吧！］


    ［你這家夥，把那條炎之龍給斬斷了對吧！！？你現在怎樣了！？］


    ［雷伊君……你究竟是……？］


    從遠處觀戰的阿梅莉婭、埃維、艾麗莎他們趕了過來。


    ……讓他們看到了這個地步的話，或許已經沒有必要再隱瞞下去了。


    已經，夠了。


    如果是這群朋友們的話……把我的一切都告訴他們也無妨。對我來說，他們就是如此的重要。


    所以我想要……將自己的來曆和身份一五一十地全都透露給他們——。


    ［什！］


    ［呀！］


    ［嗚喔！］


    ［……！］


    競技場內突然出現了一股普通的魔術師難以承受的重壓。


    很快除我以外的全員都當場被這重壓所壓倒，趴在地麵上。


    周圍貴族的學們也已經失去了知覺麽，陸續倒在了地上。


    現在場上還存有意識的，隻剩下包括mr.艾利烏姆在內的我們五個而已。


    於是，就像是從影子裏現身一般，不知從何處傳來了某個熟悉的聲音。


    ［哈哈哈……真是美好啊。哎呀，實在是太美好了。真是令人感動的友情。不過，你們馬上就要變成活祭品了。不過不需要悲觀。因為你們會為魔術的發展做出偉大的貢獻。不覺得自豪嗎？你說是吧？呐，雷伊·懷特喲］


    ［你是……］


    這個狀況下，還能夠行動的隻有我了。


    ［那麽，接下來。我該怎麽處理你們呢……嘛，總之先想辦法解決掉你吧。不知為何貌似你還能行動的樣子啊……嗬嗬……］


    對方一下子眯起雙眼。


    看到這一幕後我察覺到了。


    這家夥……絕不普通。


    視線裏充滿了明顯的殺意。


    mr.艾利烏姆的殺意完全無法與其相提並論。


    過去我曾經目睹過無數次……這是習慣了殺戮之人的雙眼。


    那一瞬間，迄今為止的違和感全都冰消瓦解了。


    師匠的話。


    實習時的違和感


    朝我投來的視線。


    種種疑點，有機聯係在一起。


    於是，我說出了對方的名字。


    ［格雷教諭……是你沒錯吧］


    ［因這戲劇性的相遇而興奮起來了吧？來，讓我們盡情廝殺吧］


    她的那副姿態和在教室裏看到的天差地別。


    隻要看到她那張露出了輕蔑的微笑的臉，馬上就能理解這一點。


    她的表情，是在殺戮中尋求愉悅的人才有的表情。


    隻得解放，別無他法了……。


    【冰劍的魔術師】


    看來已經到了不得不發揮其真正的能力和本領的時候了。


    憑借過往的經驗，我意識到。


    不拿出真真正正的實力認真戰鬥的話，輸的將會是我。


    然後，場內所有的學生們都必將遭到她的蹂躪。


    ——師匠。非常抱歉。麵對這隻能使出全力的場合，我不能在這裏退縮。


    為了守護在場的所有人，我隻能……暫時地回到那個時候了。


    我在心裏向師傅道歉後，說道。


    ［——體內時間固定（chronos lock），解除（release）］


    （chronos即柯羅諾斯，古希臘神話中的神祇，代表著時間。在希臘羅馬的馬賽克藝術作品中，他被描述成一個轉動黃道帶的神，名字是［伊恩］aeon，意為［永恒］）


    時隔三年，冰劍的魔術師再次在這個世界上現身——。


    第一元素的奔流以我為中心，狂舞呼嘯。從我的身體裏滿溢而出的，是青白色的第一元素。


    感受著第一元素的同時，我感到自己的身體正在慢慢地變異。


    原本藍黑色的頭發，使其顏色異變。肌膚的顏色也變成了通透的純白色。


    ［雷伊……那個姿態是……？還有，你的頭發……？］


    阿梅莉婭呆呆地呢喃道。


    盡管除我以外的四個人還留有意識，但是已經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


    隻能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地注視著我。


    重壓出現的那一瞬間，我迅速地構築了防禦障壁。


    得益於此，才總算保住了他們的意識。


    mr.艾利烏姆也在這重壓之下，仿佛要將我的存在銘記於心一般……用那不再充滿憤怒和憎恨的雙眸緊盯著我。


    並且正如阿梅莉婭指出的那樣，我的頭發變得一片雪白……還帶有一點藍色的色調。


    ——時隔3年，我再次變成了這副姿態。


    稍微有些懷念。


    我回想起那殘酷的戰場，雖然絕不是讓人心情愉快的回憶就是了……但要是為了保護同學們的話，我會毫不躊躇地變成這副姿態。


    ［好厲害……第一元素……出現在了雷伊君的四周……］


    ［啊啊……看得見。多麽濃厚的第一元素啊……可視化這種現象，明明一般來說是不可能的吧……］


    一如埃維所言，我周圍青白色的第一元素已經變得肉眼可見了。


    當然，第一元素是無法用眼睛看到的，也沒有顏色。


    隻是以我這個魔術師為媒介，才得以讓第一元素以青白色粒子的狀態在這個世界上可視化。


    雖然能力還未完全恢複，但是限製已經全部解除了。


    之後隻需經過一段時間，就能回到完美的狀態了吧。


    ［關於我的事情……等事情結束了再說吧。已經不會再有所隱瞞了。我會誠心誠意地，向大家謝罪。不過，希望你們能夠稍微等我一會。看上去我和格雷教諭……必有一戰的樣子］


    說完，我從容不迫地走向前去。


    ［謔……你果然，不是普通人啊］


    ［這一點你也一樣吧。並且，我已經充分理解了］


    她的臉上露出了過去不曾有過的嗤笑。


    不過格雷教諭是對我的話產生了興趣麽，還沒有采取攻擊的姿勢。


    看來，她似乎是打算回答我的話。


    我編織著話語。


    ［好吧。讓我們來上最後一堂課。那麽，我就聽聽你的猜測吧］


    ［……我已經知道那個的存在了。你是，隸屬優生機關的人］


    ［接著說］


    ［你們的目的是魔術記憶。總而言之，就是魔術師的大腦。然後，那時商談所提到的停學、退學的學生，其實是……］


    在我說完之前，她放聲大笑蓋過了我的聲音。


    ［哈哈哈！正確的答案。雷伊·懷特。我並不討厭像你這樣聰明的人哦。那麽，我對你的魔術記憶可是非常的感興趣啊］


    我進一步說道。


    ［……接著，是在卡夫卡之森的那場實習。你將其偽裝成事故，實則是想要誘拐學生對吧？會選擇在那片森林裏下手，也是因為你可以操縱魔物］


    ［庫庫庫……沒想到你竟然明白到這個地步了啊。每年的那場演習正是最合適的時機了呐……無論發生了什麽都可以找借口。然後我作為悲劇的女主人公，哀歎……啊啊，為什麽我的學生會遇到這種事……很不錯吧？這所學院真是最棒了啊］


    麵對扭曲著容貌回答我的她，怒火差點就支配了我。我強忍著憤怒說了下去。


    ［而且，mr.艾利烏姆的樣子也很奇怪。其他的學生也是。是你煽動了他們吧？］


    ［真是一群蠢貨啊。他們隻是一群自尊心很強，卻沒有相稱實力的垃圾而已。不過，能像這樣在這裏聚齊了資質優異的魔術師還真是僥幸啊。隻要有這些的話，我在優生機關的地位也能變高了吧］


    壓抑感情，現在，不需要憤怒。應該努力冷靜下來。


    ［……對我說的那番話，也隻是在欺騙我對吧］


    ［那是當然的了。因為我從你的身上感覺到了什麽啊。對有興趣的學生我就會像那樣，事先裝作要兩個人單獨談話的樣子……作為很會照顧人的教諭，呐。我表演得很出色吧？］


    嗤笑。


    格雷教諭將學生抓起來後殺掉，切開他們的大腦，是個徹頭徹尾的邪魔外道的魔術師。作為一位很會照顧學生的教諭，她在學院內部也很有名。甚至對這所學院裏唯一的一般人的我，也非常關心。


    不過這些，全都是偽物。


    隻是，如果能追求魔術的真理的話……人的性命，當然也就無所謂了。


    所以，這家夥才會毫不在乎地把人的生命當做消耗品對待。


    而且，在還有學生殘存意識的情況下，她說了這麽多……意味著絕不會放我們活著回去吧。


    所有人都被她當成了實驗用的道具。失去生而為人的尊嚴，隻會遭到無情地蹂躪。


    但是，我絕不允許她做出這種慘無人道的行為。


    正因如此，要做的就隻有一件事了。


    ［……給我做好斷掉一兩條胳膊的覺悟吧。格雷教諭］


    ［謔……還在用教諭稱呼我啊。而且，是要活捉而不是殺了我嗎。好啊……雷伊·懷特，你很有趣。暫時留著你的命，讓我好好觀察下你腦內的魔術記憶吧］


    這句話正是開戰的信號。


    ［——呼］


    我用力蹬地，拉近了距離。


    不過是看到了我先前的戰鬥方式麽，格雷教諭立馬就試圖拉開距離。


    她很清楚，我真正的價值在於超近接距離的戰鬥上。


    迄今為止的對話也是，還有商談時提到萊特教官稱讚了我的事……都是對我的調查的一環。


    正因為對我十分警戒，格雷教諭才會準備了那場談話。


    於是就跟我猜測的一樣，她退向後方和我拉開了一段距離。


    ［嗬嗬……我可是知道的哦。你是近身戰特化型的魔術師對吧？明明隻是個一般人，第一元素的保有量卻是個謎……不過，隻要你不能接近對方的話……就隻是個平均水準以下的魔術師了］


    將高速魔術以及連鎖魔術組合後，她所創造出的，是中級魔術裏的炎蛇（fire snake）。


    那是描繪出不規則軌跡的同時，纏住敵人的的炎之蛇


    被這火蛇抓到的話，直到身體燒焦，腐朽為止它都不會鬆開。正是所謂的專門用於殺戮的魔術。還有，棘手的是其數量。


    光是進入視野裏的總數，就已經超過兩百條了吧。


    炎蛇一邊在地上不規律且高速地滑動，一邊把我當成對象，像要將我團團圍住一般迫近……


    ［唔……！］


    雖說是解放了能力，但我還沒有完全地適應。畢竟大約有三年沒變成這副姿態了。


    還沒有習慣在這個狀態下使用魔術的感覺，所以要發揮實力還得花費一點時間。


    現在隻能先拉開距離逃跑了。


    ［喂喂，怎麽了啊！！隻是一味逃跑的話，無論如何也打不倒我的哦！雷伊·懷特喲！！！］


    炎蛇的數量已經接近三百條了。


    她依舊一邊露出了蔑視的笑容，一邊注視著我逃跑的樣子。


    總之，給我一種她正在狩獵的感覺。


    所幸，那些炎蛇的目標隻有我一個，所以我誘導炎蛇和，使其和別的學生拉開了距離。


    隻需看一眼她臉上的表情就能明白，她正沉浸在愉悅之中。


    ［——］


    我咬緊牙關拚命忍耐。


    在那片戰場上也是如此。


    為什麽，為什麽可以從殺人中找到樂趣。


    為何，能夠肆無忌憚地殺人。


    不過，正因如此我除了對抗它別無他法。為了保護這裏所有的學生，也是為了守護我在學院交到的重要的朋友們。


    ［哈，真是無聊啊。那麽……這招如何啊？］


    她創造出更多的炎蛇，瞄準了阿梅莉婭她們。


    她們還勉勉強強地保有意識。在這種狀況下，數百條炎之蛇從我眼前朝他們撲咬上去。


    看到她故意瞄準還有意識的人，心中的怒火再次沸騰開來，然而……要鎮靜。


    現在要做的，隻有讓她無力化這一件事。


    舍棄不需要的感情，我告訴自己。


    ［……師匠。請允許我使用］


    終於，身體也習慣了。


    那就像是，拚上了最後一塊拚圖般的……那種感覺。


    刹那間。


    在腦海內一口氣運行代碼。


    這三年間我從未認真行使過的魔術。


    雖然也曾使用過內部代碼，但是距離上次使用讓物質還有現象在這個世界上具現化的外部代碼……實際上已經時隔3年了。


    《第一元素＝編碼＝物資代碼》


    《物資代碼＝解碼》


    《物質代碼＝數據處理》


    《具體化＝物資》


    ［呀……！］


    ［嗚哇……！］


    ［哇哦……！］


    ［什麽！？］


    在那四人的眼前生成了冰之壁。


    炎蛇紛紛撞在冰壁上，徹底消失了。


    當然，對於那些想要迂回迫近的炎蛇我也有辦法處理。連續不斷地生成冰柱後，紮進炎蛇的體內使其無力化。


    雖然還有一些炎蛇不規律地到處爬動，我還是準確無誤地將那些炎之蛇消滅了。


    精密的代碼構築。


    這是需要坐標識別的超高級的技術……不過隨著我的感覺逐漸恢複，已經可以無意識地進行了。


    ——這樣的話，那個或許也可以使用。


    ［通過高速魔術可以使出那種規模的魔術嗎？還有，那個精度……那是，什麽……？］


    我並不關心愣住的格雷教諭所說的話。


    周圍凍結地更加厲害了。


    以我為中心蔓延開來，劈裏啪啦凍住的世界。


    這個空間的外觀完完全全地變成了冰之世界。


    無論是地麵燒焦後的痕跡，還是mr.艾利烏姆和格雷教諭使用過的魔術的痕跡，將這些全都重塗，侵蝕，從我身體裏泄漏出的第一元素在這個世界上顯在化（表麵化）。


    已經不需要這柄闊劍了。


    我將手裏的劍插在凍結的地麵上……


    低喃道——


    ［——冰千劍戟（icicle ze）］


    在腦海內運行起全新的代碼後，被固定在空中，具現於世的是——


    冰劍。


    浮遊在空中的冰之劍。


    我迅速伸張右手，將冰劍整理成一列。


    然後，我的右手抓取了在空中漂浮的冰劍之一。


    ——啊啊，就是這種感覺。


    這殘留在手上的真切的寒冷。


    喚起了我那時的記憶。


    於是，她是理解到這個現象非同尋常了嗎，格雷教諭開口叫喊道。


    ［你，你該不會是……不對，【冰劍的魔術師】應該在極東戰役之時退役了才對！！怎麽可能出現在這種地方……一般人的你絕無可能是那個冰劍！］


    【冰劍的魔術師】不可能存在於這種地方，我能夠理解她的想法。


    七大魔術師中大多數人的來曆都沒有公開。


    沒錯，知道我是當代的【冰劍的魔術師】這件事的隻有一部分人而已。


    不過，我繼承了師匠【冰劍的魔術師】的名號這一點毋庸置疑。


    這柄冰劍比任何事物都更為有力地，訴說著這個事實。


    ［你說的沒錯。但是，【冰劍的魔術師】……被一位少年所繼承……］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怎麽可能！不可能有這種事！不許再說那種夢話啊啊啊啊啊！！］


    盡管她放出了大量的炎係魔術，但是全都被我用冰劍斬斷了。


    ［……］


    格雷教諭發動的攻擊的確對我窮追不舍。


    火球（fire ball），火柱（fire pir），火雨（fire rain）。


    炎之世界與冰之世界的衝突。


    不過我操縱冰劍，將這些魔術全都斬斷。


    她的火焰是無法侵蝕我的世界的。


    在空中自由自在飛舞的冰劍。


    當然，我手裏的冰劍也是如此，所有的冰劍我都可以高精度地操縱。


    即使冰劍破碎，我也能以破碎後的冰為媒介隨心所欲地以生成新的冰劍。


    這壓倒性的數量，正是這一招——冰千劍戟的強大之處。


    ［即使你是冰劍又如何……就算是七大魔術師…….也擋不住…….這一擊！］


    一瞬間，她聚集起了龐大的第一元素。


    誠然還


    十分微弱，但是含有火屬性殘渣的第一元素還存在於此。


    於是，我和她的魔術正麵對峙。


    ［煉獄龍（kaθαpt?pio draco）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kaθαpt?pio，希臘語中的煉獄）


    顯現於此的，是煉獄之龍。


    這已經，不是mr.艾利烏姆使用的火炎龍可以相提並論的了。


    它是屬於大規模魔術的聖級魔術，正如名字所示，是一條身纏煉獄的巨龍。


    紅黑色的火焰構成了它的身軀。


    煉獄之龍在大地上前進，筆直地朝我衝了過來。


    並非是將地麵燒焦什麽的規模。


    而是將其完全熔解的規模的魔術。


    即使在這塊場地上隔了一段距離，我的肌膚也有種被灼燒的感覺。


    好在，現在的她眼裏隻有我。


    所以，其他的學生雖然被燒傷，但還不至於死亡。


    ［……呼］


    深呼吸。


    當然，這四處散發的熱浪也是魔術，在某種程度上是可以防禦的……不過，即使考慮到這一點，聖級魔術果然還是非同一般。


    隻限於聖級的魔術師方可使用的超高難度的大規模魔術。


    且我要行使的，並非冰劍。


    要對付這種規模的魔術，比起冰劍還有效果更好的選擇。


    那是在這個世界上隻有我才可以使用的魔術。


    於是，我運行起了別的代碼。


    ［——看來隻能使用了啊］


    我要發動的是對物質代碼（anti-material code）。


    那是由師傅在三年前發現的新的代碼。


    物質和現象中同時存在物質代碼與對物質代碼。我可以使處於潛在化的狀態的對物質代碼活性化。


    對代碼的內部幹涉。這是我的絕活之一。


    然後，我指定了煉獄龍的坐標。


    讀取了它的代碼即內部情報形式後，使其內部殘存的對物質代碼活性化。


    《對物質代碼 ：還元（restoration）》


    《物質＝對物質代碼》


    《物質 ：還元＝第一元素》


    ［——對物質代碼，起動（activate）］


    刹那間，聖級魔術的煉獄龍消失了。


    連一點火星也沒有留下。


    將作為魔術而在這個世界上具現化的現象，還原成原本的第一元素。


    我對mr.艾利烏姆所說的話的含義正是這個。


    嚴格來說，並不是無效化，也不是分解。


    對物質代碼的本質在於還原。


    使魔術逆轉，這才是對物質代碼真正的價值。


    ［哈……啊……？那究竟，是什麽……］


    看到眼前煉獄龍連一粒塵埃丟沒有留下的現象，格雷教諭隻得目瞪口呆。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對物質代碼是隻存在於論文之中的事物，盡管已經確認了其存在，但是還沒有人可以使用。


    我再一次淡然地宣告道。


    ［冰劍隻是屬性，而非本質］


    ［你在，說什麽……？］


    ——屬性。


    換句話說，也就是符號、象征。


    但那並不是本質。冰劍隻不過是屬性罷了。


    【冰劍的魔術師】


    其本質，絕非隻是能夠使用冰劍的這一能力。


    繼承了師傅的衣缽之後，我終於知道了它的本質。


    並且，迄今為止我為何會限製自己的能力呢。


    其根本原因也在於此。


    它和冰劍也有所關聯。


    以三個本質為核心，組成了【冰劍的魔術師】。


    ［就讓你見識下，【冰劍的魔術師】的本質吧］


    冰劍的魔術師，真正意義上顯現於世——。


    ［你……你在說什麽……？你到底是誰……？］


    格雷教諭一臉茫然地注視著我。


    一副完全無法理解的表情。


    ［嗚，嗚哇啊啊啊啊啊啊！！！］


    互相發動魔術。


    她發動了物質代碼，另一方的我發動的則是對物質代碼。


    格雷教諭由於內心的恐懼，胡亂發動魔術。


    【冰劍的魔術師】不可能出現在這裏。


    然而，顯現在眼前的毫無疑問就是冰劍。


    看到這個，她也隻能承認了。


    雷伊·懷特是貨真價實的【冰劍的魔術師】。


    ［別過來！不要過來啊啊啊啊啊啊啊！］


    驚慌的格雷教諭行使了大量的魔術。


    她應該是無法消除腦海內浮現出的可能性吧。


    慌裏慌張行使出來的，即使還叫做魔術，也早已是可笑的東西罷了。


    那是代碼即將崩潰的魔術。


    這種程度的東西，在我的對物質代碼麵前等同於無意義。


    《對物質代碼 ：還元》


    《物質＝對物質代碼》


    《物質 ：還元＝第一元素》


    早已如同呼吸般自然，一瞬間我行使了對物質代碼。


    那無秩序的魔術轉眼被還元成了第一元素。


    在空中飄落飛舞的青白色粒子，濃度之高已經到了完全可視化的程度。


    ［啊……啊啊啊……嗚哇啊啊啊啊！］


    格雷教諭轉過身，當場膽怯地跑了起來。


    當然，我是不會讓她逃掉的。


    《第一元素＝編碼＝物資代碼》


    《物資代碼＝解碼》


    《物質代碼＝數據處理＝減速（deceleration）＝固定（lock）》


    《具體化＝物質》


    ［——冰千劍戟］


    導入減速的步驟後重新發動了冰劍。


    和剛才有所不同，我往其中導入了更為精密的代碼。


    籠統地說，溫度是由分子的振動所決定的。


    擅長冰魔術的魔術師，其實力最終取決於這減速的操縱方法。


    不過，大多數的魔術師並無法將其導入到代碼理論的步驟中。


    減速，這一步驟完全是在無意識中處理的，普通的魔術師僅僅隻是把它當做冰魔術來使用而已……。


    然而【冰劍的魔術師】真正的能力，還在這之上。


    精密的代碼構築。


    還有由此而創造出的冰劍。


    歸根結底，所謂魔術本領的高低就是看魔術師能往代碼理論裏導入多麽細微的代碼……隻限於這一件事。


    我往代碼之中導入了減速以及固定，在處理的過程中描繪出冰劍的造型，發動了冰千劍戟。


    ［……格雷教諭，做好覺悟吧］


    我用手掌操縱冰劍，無數的冰之劍毫不留情地朝格雷教諭襲去。 （此處的劍和上麵的劍有所不同，特指兩麵都有刃的劍，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劍，前麵出現的冰劍應該更多的是一種刀劍的泛稱）


    她是注意到我的攻擊了麽，隨即想要用炎魔術相抵……不過我馬上就發動了對物質代碼。


    將她的魔術還元成第一元素。


    在此之上我又發動了別的魔術。


    《第一元素＝編碼＝物資代碼》


    《物資代碼＝解碼》


    《物質代碼＝數據處理＝固定（lock）》


    《具體化＝現象（phenomenon）》


    ［——坐標固定（frame lock）］


    固定的坐標指定為格雷教諭的腿。


    固定。


    這也是我的拿手魔術。選取對象後，使對象的第一元素像凝固一般集中起來，就那樣將其固定住。


    此外，不隻是類似冰劍之類的物質，對人體同樣有效。


    由於作用於人體時需要幹涉的要素較多，所以難度也有所上升，不過，對於作為完全覺醒的【冰劍的魔術師】的我來說易如反掌。


    將這個地方重新定義為三次元空間後，指定固定坐標。


    格雷教諭被固定在了那裏……冰劍無情地迫近了她。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悲鳴。


    無數的冰劍無慈悲地，貫穿了她的雙腿。


    徹底地貫穿，大量的鮮血四散飛舞。


    冰劍紮在腿上 ，上麵還沾有她的血。


    鮮紅的血液不住滴落，發出了滴答滴答的聲音。就算看到這一幕，我也沒有絲毫動搖。


    ［……］


    我冷靜地注視著自己的魔術將她貫穿……向前走去。


    【冰劍的魔術師】的本質。


    它現在，正匯集在我行使的魔術裏。


    【減速】、【固定】、【還元】


    如果要作為能力的名字來表示的話，就是減速，固定，還元。


    冰劍也是以減速，固定為主軸而創造出的魔術之一。


    還元則是使用對物質代碼將代碼理論逆轉，從而使魔術還原成第一元素的技術。


    這三個能力，才是【冰劍的魔術師】的【本質】。


    冰劍隻不過是屬性罷了。


    所有的魔術都是這三個能力的運用。


    以這三個能力為主軸來行使魔術的，就是當代的冰劍的魔術師了。


    將其完全解放後的我……已經沒有人可以阻止。


    ［那麽］


    ［咿，咿咿咿咿咿……你，你真的是那個……冰劍嗎……！？］


    ［沒錯。一開始我就說過了吧。我就是，【冰劍的魔術師】］


    ［唔……啊……啊啊……］


    從那雙眼睛裏，已經感覺不到像剛才那樣強烈的殺意了。


    迄今為止她一直都是狩獵的那一方吧。


    享受那個過程，將人殺害，在擺弄大腦中追尋樂趣。


    不過現在，她自己反而成了被狩獵的那一方……【冰劍的魔術師】絕對無法戰勝，這一事實刻在了她的骨子裏。


    ［住手……等等，我明白了。我會把你介紹給優生機關的！對了！這樣就好！呐，這次就放我一條生路吧！我的研究絕不能在這裏結束啊！！］


    雖然她拖著身子爬向了我的腳下……但那當然隻是誘餌。她立馬瞄準了我的臉，通過高速魔術創造出了火球。


    然而，我也不是沒有被這種權宜之計騙過的經驗。


    我立馬發動了對物質代碼使其無力化。


    ［怎麽了？不繼續了嗎？］


    ［咿……咿咿咿咿咿……！］


    我們之間絕對的實力差，清楚地擺在了她的麵前。


    ［唔……啊啊……啊啊……］


    ［結束了嗎，格雷教諭］


    迅速地讓冰劍顯現於右手後，將其緊握架在她的脖子上。


    ［啊啊……好厲害喲。我就承認了吧。就算我是白金級，也無法贏過聖級的你。而且，還是在七大魔術師之中也是近身戰最強的冰劍……哈哈哈……贏不了啊……哈哈，啊哈哈哈哈！！！］


    嗤笑。


    這是她已經自暴自棄的表現嗎。


    即使如此我也沒有大意，並沒有放下手裏的冰劍。


    ［那麽，你要怎麽做？要用那把冰劍殺了我嗎？］


    ［不。你會受到應有的處分。］


    ［嗬嗬……活捉嗎。原來如此……嗬嗬嗬……是嗎。看來已經不能再顧及自己的外表了啊……］


    一刹那，出現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我立馬察覺到那是第一元素的奔流。


    就像從我的身體裏漏出青白色的第一元素一般，她也以自己的身體為媒介，讓漆黑的第一元素顯現在這個世界上。


    ［——黑暗三聯征係統，起動］


    我從眼前的黑暗之中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黑暗三聯征係統。


    這個詞師傅曾經告訴過我。不過，縱使知道名稱，連其能力都完全是未知數。


    於是，容納了第一元素的奔流後，出現在那裏的……正是異形。


    ［嗬嗬……啊哈哈哈哈！］


    我已經，不知道那個還能不能用人類來形容了。


    身體中流出了可視化的紅黑色的代碼，並且那雙眼睛也染成了灼燒般的深紅色。


    另外，那個大概是骨頭吧……從身體的各個地方，白色的尖銳棒狀物體整個裸露了出來。


    ［讓我做到這個地步了啊……迄今的研究成果全部都拿了出來……就請你再陪我一會吧……？呐……冰劍］


    她張開雙手。高聲嗤笑。


    這也許是內部代碼的一種……可就算是普通的身體強化，也沒有聽說過能變成這種程度的異形的現象。


    魔術記憶。


    黑暗三聯征係統。


    人類掙脫了倫理的枷鎖，才到達了這一步……不過這已經可以說是非人的生物了吧。


    ［……來吧，讓我好好的享受一下吧？冰劍］


    她飛快地舉起手後，我感覺到了。


    以自己的正下方為起點，冒出了火柱。


    當然那是通過高速魔術發動的……但是威力已然今非昔比。


    我一邊退到後方，一邊將冰劍展開，想要觀察對方的樣子——


    ［——咕！！］


    ［喂喂，怎麽了啊！！！冰劍喲喔喔喔！！］


    眼前已經沒有了她的身影。


    她繞到了我的後方，速度之快已經可以稱得上是瞬間移動了。


    雖然她想要在我的眼前發動魔術，不過我馬上就使用對物質代碼將其還元成了第一元素……以這些第一元素為踏板，我創造出了更多的冰劍。


    ［——哈啊！］


    從肺部將空氣一口氣地吐出來後，大量出現的冰劍將格雷教諭的身體切得四分五裂。


    事到如今，我已經不再對用這冰劍將其切裂的這件事感到猶豫了。


    因為這是貨真價實的，魔術師們的互相廝殺。


    ［……即使做到這個地步，也無法勝過你嗎。真不愧是冰劍。看來世界最強的魔術師並非浪得虛名呐］


    ［……］


    意識正在墜落。


    下沉。


    仿佛沉入了深海之中，仿佛回到了彼時的感覺那般敏銳起來。


    將感覺，將我所有的神經集中起來。


    ［——冰千劍戟］


    再一次，連續不斷地生成了冰劍，不過這一次我在處理的過程中新導入了另一個代碼。


    《第一元素＝編碼＝物資代碼》


    《物資代碼＝解碼》


    《物質代碼＝數據處理＝物質變化》


    《具體化＝物資》


    運行的代碼是，物質變化。


    我將自己手上握著的冰劍變化成了刀的形狀。


    ［——冰刀］


    顯現在這隻手上的，正是冰刀。


    【冰劍的魔術師】，能夠以冰為媒介，隨心所欲地具現化所有屬於刀劍的武器。


    這次我在其中選擇的是，刀。


    於是，我手持冰刀重新擺好架勢，凝視著格雷教諭。


    ［唔……咕唔唔唔唔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顯然，那是由於痛苦而苦苦掙紮的姿態。


    用胳膊壓住身體，連擦掉流出的鮮血的空暇都沒有的格雷教諭。


    這些都如實地訴說著她那殘酷的狀況。


    ——必須要讓這場戰鬥結束了。


    保持那種非人的姿態……或許正是地獄般的痛苦。


    正因如此……這裏就讓我來給她個解脫吧！！


    ［——哈啊啊啊！！］


    疾馳。


    覆蓋著她的漆黑的第一元素的奔流已經宛如暴風一般猛烈地吹了起來。


    狂暴且無秩序的魔術。


    隻是那奔流太過龐大，用對物質代碼將其全部消除……作為戰略來說是不可能的。


    還有，即使想要使用坐標固定，也會由於漆黑的第一元素而無法選定坐標。


    ［這樣就結束了！冰劍！］


    漆黑的手像是要把我拖進去一樣，朝我伸了過來，想要捕獲我。


    我見過這個魔術。


    精神幹涉係魔術，深淵（abyss）。


    幹涉精神，從代碼開始奪取並破壞對方精神構造的魔術。


    戰場上也有人被這個魔術所吞噬，內心遭到破壞。


    ［……］


    目不轉睛地盯著。


    從深淵裏生出的漆黑的手的數量，已經足足超過了一百隻。


    層層重疊的手想要抓住我的身體，朝我迫近。


    我使用對物質代碼將其局部消除，接著操縱在後方待命的冰劍來應付。


    ——可以看見死亡。


    如果被那個抓到的話，我的生命一定會在這裏終結吧。


    逼近此身的死。


    這是作為生物的本能而理所當然存在的東西。


    不過，師傅的教誨我牢記於心。


    不要強行壓製死亡。


    不應無視。


    也不應裝作沒看到。


    要做的，是在緊盯著死亡的基礎上，持有戰鬥的意誌。


    並非否定，而是允許。


    這樣一來，身體就會停止顫抖，感覺也會變得更加敏銳。


    ［去死吧啊啊啊啊！冰劍］


    越接近深淵，漆黑的第一元素的濃度也就越濃，攻擊也變得更加猛烈。


    我在那之中不斷前進行。


    不允許自己止步不前。


    因為，這裏必須要一擊致命。


    然後……終於，我進入了射程距離（原文的射程距離即有效射程，killing range）。


    由於同時使用了對物質代碼和冰劍，我的身體也已經發出了悲鳴。


    皮膚上出現了淺淺的裂紋而出血。


    鮮血甚至從眼球裏止不住地流溢而出。


    不過就算我的視野染成了紅色，這一擊……也絕對會命中！


    ［——冰花繚亂］


    一閃。


    將那狂舞呼嘯的漆黑的第一元素橫斷。


    然而，冰刀的刀身部分也完全地破碎開來。


    那是因為，冰刀無法承受住對方第一元素的奔流的原因。


    四散飛舞的冰片被吞噬到了漆黑之中。


    ［嗬……哇哈哈哈哈哈哈！無論你有多少冰劍……都無法突破這黑暗的！］


    以為完全防住了我的攻擊的她這樣高聲喊道。


    那把冰刀，是為了斬斷這漆黑而創造出的秘藏之物。、


    格雷教諭一定是這樣想的吧。


    然而，她還沒有意識到這是個錯誤的想法。


    ［那麽，給我去死吧！！！］


    大量漆黑的手像是要將我包進去一般逼近……不過，事情早已解決了。


    我一邊注視著在眼前突然停下來的漆黑的手，一邊淡然地對她宣布道。


    ［不，已經結束了］


    ［啊……啊啊……？］


    冰花繚亂。


    其真正的能力，在於連鎖魔術和延遲魔術。


    這一招，是將用冰構成的刀身通過連鎖魔術和延遲魔術再構築後，在指定的坐標上將冰之花層層重疊般發動的魔術。


    冰刀之所以會破碎，是因為我是故意將冰刀構造得很脆。


    原本這就不是以斬斷為目的的攻擊。


    讓對手放鬆警惕，然後用再構築的冰將目標整個包裹住，才是這招——冰花繚亂真正的能力。


    於是，憑借連鎖魔術，大量的冰花被生成。由於延遲魔術，冰花綻放，漸漸遮蓋住了她的身體。


    ［這……這是什麽……發生了什麽事！？］


    ［——格雷教諭。就請你暫時在這睡一會就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發出了劈裏啪啦的聲音，她的身體被完全地包入了冰之花從中……。


    眼前出現了將她包裹住的，巨大的冰花。


    冰之殘骸四散凋落，宛如白雪紛飛似的夢幻般的光景。


    ［哈啊……哈啊……哈啊……］


    我當場跪了下來。


    隨即通過減速使能力變弱，依靠體內時間固定將自身的能力封印了起來。


    ［雷伊！］


    ［你還好嗎！］


    ［雷伊君！］


    因為格雷教諭無力化了，所以他們能夠站起來了嗎，三個人朝著我的方向趕了過來。


    啊啊……我終於守護住了。這一次沒有失去任何人。


    所以我已經，可以休息了吧。


    是吧，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