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雲等汪全走了以後,坐下來,慢慢的,眼淚就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雖然她早感覺不一樣了,但是事情到了這一步,來得這麽突然,又這麽毫無防備,她還是一時不知道怎麽辦。


    在喜雲的思想裏,農村人一般是不會輕易離婚的。哪怕從古代以來,也是都有男女在外麵偷腥的,但是從來不影響夫妻倆個人還在一起生活。


    在她周圍環境的影響下,聽到的都是: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誰家要離婚了,父母在村裏都抬不起頭來。所以,她從跟明祥結婚的那刻起,就沒有想過這種離她很遙遠的離婚的事情。


    但是,這個社會變化太快了,就像她從來沒想到自己還會做服裝廠上班一樣,容不得她反應過來,這些變化都來了,讓她不得不重新麵對這人生中的變化。


    倩倩看到媽媽流眼淚了,懂事又害怕的搖著喜雲的胳膊:媽媽媽媽,你怎麽了?


    這時候,韓彩雲也過來了:倩倩,來,跟奶奶去玩。


    我不去,我媽媽在哭呢?倩倩畢竟是小姑娘,心還是向著媽媽的。


    韓彩雲歎了口氣:你就別聽汪全瞎說了,等明祥回來再說吧。


    喜雲也沒吭聲,這時候,她已經不再哭了:媽,我沒事,你回去吧。我明天回一趟娘家去,去看看我媽,也好久沒去了,天太冷了,倩倩我就不帶了,您看一下吧。


    喜雲在村裏沒有說得上話的朋友,就是豔子,天天在一起,太私密的話她也不想跟她說,怕傳出去影響不好。而且,豔子也回娘家了,在以前,她是很少回娘家的。一個寡婦,回到娘家,父母臉上沒什麽光彩,她也不願意看哥哥嫂嫂的臉色。但現在,豔子的心境完全不一樣了,我能靠自己掙錢了,我有錢孝敬父母了,我走起路來都要昂首挺胸了,氣死村裏那些人。


    一時之間,她感覺好孤獨:人活著到底是為什麽?什麽樣的生活才是自己想要的呢?


    這一晚上,她輾轉反側,不知道自己未來的生活會發生什麽變化,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樣麵對這些。


    而與此同時,任衝的家裏正在開家庭會議,任爸任媽,還有妹妹任甜甜,都在為任衝的終身大事出謀劃策。


    哥,我有個同學,這次也從外地打工回來了,我把她介紹給你吧,長得挺漂亮的。任甜甜想讓自己的閨蜜成為自己的嫂子。


    你別瞎說了,任衝帥氣的臉上掛著笑,對妹妹很是寵愛,還是操你自己的心,好好給我找個妹夫吧。


    哥,我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現在是你的事不好辦。任甜甜倒是很心疼這個哥哥的。


    任媽:你王姨有個外甥女,跟你年齡差不多,也是說離婚了,你們怎麽現在都搞起離婚來了,人也長得挺好的,要不你趁放假見一見吧。


    媽,我現在沒有時間考慮這個事情,等把廠子裏弄好了,再說吧。


    任衝現在確實沒心情考慮這個個人問題,他對廠子有遠大的規劃,他擔心自己的婚姻生活會影響他的廠子。


    男人三十而立,又說了成家立業。任爸開口了:先成家再立業,自古以來就是這個道理。不成家哪有業立?做什麽事情不是得有個對子才能有商有量的,你看我們年紀也大了,我們還想抱孫子呢?


    幾個人說著,任媽開始抹眼淚了。自己這個兒子善良,長得帥,又不缺心眼,為啥會在這個婚姻上這麽坎坷呢?本來李麗就是他們最看好的兒媳婦,但是兒子不聲不響把婚離了,而且還沒告訴什麽原因。


    這李麗離婚之後就沒回來過,這要是哪天回來了還要好好問問,看看有沒有複合的可能。


    你看你跟李麗。。。。。。任媽剛一開口,任衝臉色就變了:媽,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不可能的,你也別想了,我先去睡了。


    任衝知道父母的意思,還是想讓自己跟李麗複合,但這是不可能的了,他也知道李姣姣對自己那點心思,那更不可能,他幾次點了李姣姣,自己跟她不可能,但李姣姣聽不進去,看他的眼神依然很炙熱。


    所以,他現在特別後悔讓李姣姣進了自己的廠子,也不知道現在的小姑娘都怎麽了,喜歡大叔型的?自己都已是中年人了,早已不是當年意氣風發的少年了,任衝自嘲道。


    他腦子裏閃過喜雲那張臉,雖然他們之間交流不多,但默契在那裏。他在努力克製自己的感情,自己離婚,喜雲是有夫之婦,過度的接觸一定會惹來麻煩的。


    但是,他老是晚上一個人在床上想起她來,白天見到了又若無其事,這種感情也好折磨人呀。


    跟李麗複合不可能,跟喜雲那是更不可能了。


    這時候的天已經很冷了,還有呼呼的北風,喜雲在第二天,把倩倩交給了韓彩雲,自己來到了娘家,距上一次回來又有好幾個月了。


    媽,人呢?


    喜雲推開自己家門,看不到人影,進了父母的臥室,看到自己的媽媽躺在床上。媽,你怎麽了?病了嗎?還沒起來呀?


    聽到喜雲的聲音,喜雲媽從床上坐起來:沒有沒有,這不是太冷了,就是高血壓又有點犯了,就沒起來,你爸出去了,還沒回來呢,也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喜雲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媽媽,好像看到了自己未來的老年生活,一陣心酸。


    她說:那我去做飯,你起來吃吧。


    媽媽擺手:我沒事我起來做飯,哪有你回娘家讓你做飯的道理,我現在已經不暈了。


    媽媽的取給你永遠都有麵條,就是怕喜運來了沒有麵條吃。


    喜雲一邊跟媽媽吃飯,一邊嘮嗑,又提到了那個讓喜雲敏感的問題。


    你知道嗎?就是以前我們村的那個敏敏,嫁到那個隔壁鎮上的,前不久回來了,聽說是離婚了?


    喜雲心中一緊:為什麽離婚了?


    媽媽壓低了聲音:說是那個男人老打他,你看雖說那個男人有錢,這相差太遠了,就是被人瞧不起啊,你看還是嫁給農村人踏實。


    媽媽一直很滿意行為嫁給冥想吃穿不愁有一雙兒女把兒子過好了,這就夠了。農村人不就是這點追求嗎?


    喜雲的媽媽都跟著敏敏發愁。其實喜雲在小時候跟敏敏的關係一直很好,隻不過嫁了人之後,大家都各有各的生活,聯係也不方便,也就疏遠了,沒有什麽消息了。


    喜雲的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了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要跟明祥的婚姻真的有什麽變故,她將何去何從?


    她這一次來本來是想來娘家尋求一點安慰的,當然她知道娘家不一定幫得了她,可是這個時候他不來娘家,她去找誰呢?


    喜雲並不想跟父母說冥想這件事情,因為自己沒有什麽實質的證據。農村裏麵出了這樣的事情,想要教訓男人,一般都是會找娘家的哥哥弟弟,把自己的老公打一頓,然後就不了了之了,該怎麽過還怎麽過。


    喜雲不想這麽做,若是不小心打傷了,打殘了,不僅害了自己,還害了娘家人。打傷了沒離婚,看病的錢還是自己家的,自己的兄弟估計還要進派出所。


    所以喜雲的心裏是實際上隻是想試探一下父母的口風,現在看來離婚對於父母來講,確實是一件特別大的事故。就是別人家的孩子離婚了,媽媽還這麽大的反應!


    要是自己的婚姻真的遭了變故,還不知道他們會怎麽樣呢,興許比自己會更痛苦更難過。


    想到這裏喜雲倒是坦然了,不用糾結了,船頭橋頭自然直,一切等明祥過春節回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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